苏钰下了楼，见湛峥看过来，便说：“程翎在洗澡，等会儿就下来。”
湛峥：“嗯，我要不要提前去公司？”
苏钰一愣，知道湛峥这话是在问他要不要避开程翎，不让程翎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过这就违背了苏钰之前的想法。
所以苏钰一摇头：“不用，让他知道的话，以后做起事情来更方面，比如我们一起回家什么的，就不用背着他，再分批次回去了，而且，他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给我介绍女朋友？知道之后肯定就不会再说这话了。”
“怎么，你不想交女朋友？”
“不想。”苏钰笑了笑，暗示道，“不过倒是挺想谈恋爱的。”
这话一听感觉有些悖论，尤其在苏钰是直男的情况下。
湛峥微微一愣，正要问点什么，就见楼梯口再次传来一声惊呼。
洗完一个战斗澡的程翎头微微歪着，看着同样穿着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姿态随意的湛峥，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看到苏钰和湛峥在同一间屋子里，还穿着类似情侣装的衣服！？
这到底是苏钰的家还是湛峥的家啊？
程翎一脸震惊。
苏钰招招手：“快过来吃早餐了。”
程翎浑浑噩噩走过去，频频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湛峥，他指了指：“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你们两个谁的家？为什么会住在对方家里？”
之前苏钰来公司的时候，开的是一辆欧陆，那时候程翎觉得，好似只有拆迁才会使一个人突然拥有这么多钱，就问苏钰是不是拆迁了，当时苏钰……好像默认了？
程翎并不知道苏钰的拆迁款是多少，但他洗完澡出来，在周围看了看，知道这么一套房子，绝对不是几百万就可以搞定的，当时还感叹苏钰深藏不露，竟然这么有钱，估计是直接拆了好几栋楼，却没想到又在下面看到湛峥。
拆好几栋楼这件事似乎比较难以实现，毕竟当初大学，苏钰好像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并没有听说县城的老家有几栋楼的资产。
所以……这应该是湛峥的房子？
那苏钰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钰和湛峥住在一起？
程翎来回看两个人身上穿着的情侣家居服，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爆炸，实在忍不住，伸手把苏钰拉到一边，说：“你和湛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钰眨眨眼：“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程翎用手臂挟持住苏钰，“说！”
苏钰哈哈大笑：“就是那种关系。”
程翎：“嗯？”
苏钰：“我们结婚了，是夫夫关系。”
程翎：“！！！”
晴天霹雳！！！
程翎震惊道：“我日，你他吗不是个直男吗？”
苏钰小声说：“不是，只是因为我当初和湛峥吵架，一气之下说回老家结婚了，这事儿你们都信了，我后来就没好意思跟你说。我的女儿苏亦瑶，其实也是湛峥的孩子，只是你也知道，现在代孕什么的，都还不合法，所以就只好编了个我有妻子的话……”
这些都是苏钰之前想的。
再剩下的话，苏钰没说。
自从来到弄城之后，苏钰深刻发觉，有些话其实只要说一半就够了，剩下的部分，别人都会帮你脑补好，至于他想的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关苏钰的事儿了——反正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行。
果不其然，程翎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将信将疑，再到最后就变成了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伸手拍了拍苏钰的肩膀，程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钰，说：“这件事，我也会帮你保密的，怪不得之前你一来公司，就直接去顶楼了，原来你是……”
老板娘。
这三个字，程翎非常有求生欲的没说出口。
苏钰笑了笑：“谢了。”
“不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程翎说，“所以昨天到今天的事情，你也帮我保密呗？尤其是我……压腿的事情。”
“当然。”
两人约定好，程翎才坐在位子上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陈姨拿着六块蛋挞走过来，微笑着放在程翎面前。
程翎：“这不是之前你给我带的那种特别好吃的蛋挞么！”他眼睛发光，忙冲陈姨道谢，之后便拿起一块，快乐地吃了起来，“对了，你女儿呢？”
“瑶瑶已经去上学了。”
程翎：“我之前见到瑶瑶的时候都没多想，但你刚刚这么一说，好像瑶瑶长得确实也有点像湛峥……”
苏钰微微一笑。
吃过早餐，湛峥已经收拾好，与程翎打了一声招呼，便开车率先离开。
苏钰也去开自己的那辆欧陆。
程翎搓搓手：“我来呗。”
“你驾驶证带了么？”
“带了。”
“那你开。”苏钰坐到副驾驶上。
程翎快乐开车，开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不快乐了，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扭扭捏捏地喊了苏钰的名字，说：“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用帮我脱衣服，还脱的那么……光。虽然脏了一点儿，但我其实还能忍。”
程翎早上起床，内裤裤都不见了，床边放着的是一套崭新的内衣。
他只要一想到苏钰和湛峥扒下他的内裤，对着他品头论足，他就想一头撞到墙上。
不行，苏钰和湛峥都看过他的了，他也要看他们的！
这么想着，程翎说：“回头咱们一起洗澡吧。”
苏钰：“？”
第六十七章
苏钰莫名其妙, 转头看程翎：“你说什么？”
苏钰之前只和朋友一起约吃饭，约去酒吧喝酒，约唱k, 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约着朋友一起去洗澡的……
就连大学的时候, 大家洗澡都不一起了，更别提步入社会之后。
程翎惊讶道：“你没去过澡堂吗？”
苏钰：“……去过啊。”
去是去过, 但只有小时候才去——那时候家里没条件, 大家洗澡都是在澡堂子洗的，后来再大一点儿，盖了新房子, 就再也没有。
程翎……为什么突然说要一起去澡堂洗澡？
这个提议确实有点怪。
程翎理直气壮地将他之前想的话全部说出来，最后说：“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我都没有看过你们！”
苏钰：“……”日，竟是因为这个？
苏钰哭笑不得，觉得程翎还真是一个活宝。
他诚恳道：“那你可能要失算了。之前给你脱衣服的并不是我, 而是吴管家，既然你觉得自己吃亏了的话……不如和吴管家一起去澡堂？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 自从同性法案多次修正后, 那种澡堂都已经改成单间了，而且不同性向，不同性别的都不在同一层，你就算是想看我的, 和我一起去洗澡, 我们在不同层, 也看不到什么。”
程翎：“……忘记你是个同了。”
“没关系。”苏钰微微一笑, “吴管家和你性向一致，你们要是一起去洗澡的，应该还是可以趁机看到的。”
程翎：“……别。”
两人一路斗嘴，来到公司。
几乎是刚下车，苏钰的手机就响了。
是湛峥打来的。
湛峥：“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苏钰答应下来，手机挂断，他转头对程翎说，“刚湛峥找我，应该是有点事儿，我就先上去了，车钥匙你先拿着，等中午吃饭给我。”
“行。”程翎满口答应。
苏钰率先去坐电梯。
他上了顶楼，一眼就看到助理站在湛峥办公室门口，一见苏钰过来，便说：“娄影后在里面。”
苏钰一怔。
他皱了皱眉头。
娄影后突然来公司，是因为之前他设计的东西出了问题？
这么想着，苏钰心中也有些焦急，冲助理一点头，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等里面传来声音，立刻推门走进去。
娄影后就坐在沙发处，正喝咖啡，看见苏钰进来，笑容满面地站起身，道：“苏设计师，您可总算是来了。”
苏钰并未直接询问是否出了问题，而是露出得体的微笑，走到娄影后身旁与她握手：“娄影后好。”
湛峥再一次盯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娄笑雅微微一顿，下意识去看湛峥，就见湛峥紧锁眉头。
——什么情况？
这位朋友之前不是已经明确拒绝她的吃饭邀约，显然是不喜欢她了么，怎么还用这种眼神锁定他们两个？好似还不想让她和别人握手一样。
娄笑雅将手抽出来。
苏钰站在一旁，敏锐地注意到，娄笑雅现在戴着的，就是他之前设计的一款名为浮水的首饰。
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应该不是出了问题？
他转头和湛峥对视一眼。
湛峥用眼神安抚苏钰，道：“娄影后是过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
“对。”娄笑雅抚了抚头发，和苏钰湛峥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她优雅笑道，“之前苏设计给我和工作室设计出来的首饰，我们都觉得非常不错，所以想寻求一下苏设计师的长期合作。这份合约，我和湛总已经谈好，是单独和你签的，不走公司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