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翎：“……”
抢蛋挞的事情总算收锣罢鼓。
程翎道：“这事儿还要从我入公司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说起。那时候公司正是上升期，挖来了好几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其中有杨九明，也有我们首席邱德昌。”
他说完，突然朝四周看看，疑神疑鬼道：“这里不会有我们公司的人吧？”
苏钰看他活宝的模样，轻笑出声，配合道：“那我们说小点儿声。”
“对，我们小声说。”程翎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杨九明是一个很善于交际的人，但说实话，这种交际我是看不上的，因为他的手段有点太……恶心了。他不止联系自己的客户，还会联系别的设计师手中的客户。
“我们公司是看业绩的，有半年奖和年终奖，都是看哪个小组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珠宝营销额加起来最高，就给哪个小组发最高奖金，但这还是其次，重点是，设计师是有提成可以拿的。杨九明当初抢了很多刚进公司的小设计师的单子，但因为他是首席，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后来，他胆子大了，就盯上了我们首席。
“你也知道，我们首席脾气一向都比较温和，最开始就这么默默被欺负，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去找杨九明说话，但你猜杨九明说什么？”
苏钰挑眉。
根据今天他对杨九明性格的认知，他一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程翎生气地一锤桌子：“他说客户身上又不是刻了邱德昌的名字，还说有客户被抢，那是我们首席自己技术不如人，可他是故意的，他故意给我们首席的客户优惠，还一下子优惠20%！这笔钱公司是不会出的，是他自己出的，太他妈卑鄙了！”
苏钰一怔，若有所思道：“那他倒是挺有钱的。”
“呵呵。”
程翎十分不爽，“可不是么，平时穿的都是名牌，开的车也是好几百万的。刚开始进公司，我记得他还没这么夸张，后来开始抢单后，就一辆接一辆的换车。”
苏钰笑了笑：“没关系，别气。”
“怎么能不气？”
程翎说，“本来大家都是公平竞争，用作品说话，谁知道他在那恶心人。”
“就没人举报吗？”苏钰问。
“举报？”程翎摊摊手，“找不到证据啊，人直接去客户家里交易的，我们有很多尊贵的客户，都是我们□□的，问起来他就说是客户主动要求上门，所以他去和客户聊珠宝设计去了，就莫得办法。总不能在所有客户家里装个摄像头吧？”
这倒也是。
一般大客户，莫瑞的人都会直接上门，证据还真不好找。
不过没关系。
苏钰笑道：“很快就好了。”
“什么意思？”程翎一脸狐疑，“你有什么八卦吗？”
“有一点儿。我昨天和湛峥出去的时候，湛峥跟我说的。”苏钰敲了敲桌面，故意说，“不过我要告诉你吗？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程翎：“？？？”
日了。
这是什么塑料友情？
程翎忍不住增大了一点儿音量，控诉说：“你怎么回事，我都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
苏钰哈哈大笑：“但我怕你听到之后，会在杨九明面前笑出声。”
程翎：“……”
程翎想了想，会在杨九明面前笑出声……这么大的喜事儿？
“快说啊！苏钰！”程翎快速将烤肉夹到苏钰盘子里，“你吃，都你吃。”
“哈哈哈，不逗你了，其实我来之前就问过湛峥，他说可以跟你说。”苏钰说着，便将杨九明背地里和操作员合作的事情说了。
“卧槽……”程翎张大嘴巴。
他沉默一会儿，果然就像是苏钰说的那般，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恶人自有恶报！”
程翎哼了一声，“我就说嘛，他之前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挺低调的，后来就换上了名牌，钱大把大把地赚，都怪我太年轻，还以为是他抢单子抢出来的分成。”
苏钰：“不过这事儿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我知道，和你接单那谁的事情一样呗。”程翎说，“放心吧，我嘴巴很紧的。不过你一边设计那谁的，一边又接首席这边的，忙得过来吗？”
苏钰：“应该可以。”
过去五年，苏钰曾经设计过很多的稿子，他虽然不会用那些稿子来投机取巧，但对于设计方面，有自己寻找灵感的一套方法，而每次有灵感之后，他都有如神助，设计速度飞快不说，质量也都非常好。
这么多年没有正式设计过，他的画笔早已经饥`渴`难`耐。
“那就好。”程翎挤眉弄眼道，“如果实在不行，就来找我帮忙，我比你早进公司五年，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了呢。”
苏钰：“什么前辈，顶多也就是个弟弟吧。”
程翎：“？？？”
“我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程翎想起什么，突然说，“不过你嘴上占点儿便宜也没什么，毕竟你可是乖乖钰嘛，嘻嘻。”
苏钰：“……”
两人开始互相伤害。
之前大学时，学生们已经形成很多的小团体，苏钰那时候和吴新利等人玩得好，没怎么和程翎那个小团体接触过，原以为是不同世界的人，没想到现在接触起来，也还不错。
“你再叫我乖乖钰，我以后有什么八卦，都不跟你说了。”苏钰佯装生气。
程翎：“哈哈哈哈。”
他也知道苏钰的性格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生气的人，这么说估计是故意的，当即开始赔罪：“哎呀别嘛，大家现在都是兄弟了，当然是有八卦同享。”
嘻嘻哈哈一顿，吃饱喝足，两人从店里出来。
走向停车位的时候，程翎说：“今天心情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吃到蛋挞。”
苏钰笑了笑：“以后有的是机会。”
“对！”程翎说，“我以后可以经常约你出来吗？说实话，虽然大学同学大多留在了弄城，但也不是所有人的性格都合得来。”
“可以啊。”
“下次我带你见我女朋友！”程翎高高兴兴说，“你还没见过她吧？她可温柔了，小鸟依人型的，我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这辈子就栽她身上了。”
他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一收。
苏钰看他似乎有些惆怅，便直接转移了话题，说：“那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也带你见见我女儿。我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之一。”
程翎：“？？？”
程翎被苏钰炫女的语气逗笑了：“是是是。我今天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带小公主，但想到我们是说别人八卦的，有点不太好，最好不要让小公主看到我们八卦时的嘴脸，所以就没提。”
“……还嘴脸，可不是你刚刚听到消息时，笑得牙都收不回去的样子了。”
“那不一样，知道他犯了事儿，还被发现了，我当然高兴啊！嘻嘻嘻不过你说得对，我明天去公司再看到他，说不定真的在他面前笑出声……”
两人正说着，到了车旁，就见不远处站着一名孕妇，微微弯着腰，手扶着肚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两人都是一愣。
苏钰忙上前：“您没事儿吧？”
第32章
这名孕妇的肚子很大, 看着像是已经足月，苏钰看她情况不对, 甚至说不出话来, 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登时一脸严肃，招呼程翎过来帮忙：“她的情况不对, 我们得把她送到医院。”
程翎二话不说点头道：“行。”
程翎开车, 很快将车倒停在两人身边，苏钰扶着孕妇慢慢挪进车中。
车子刚刚启动, 里面还有些闷热，程翎打开内循环：“我刚刚查了一下，距离最近的是第一人民医院, 口碑在弄城也是不错的。”
“嗯。”苏钰皱了皱眉头，“尽量快一点，不过安全最重要。”
程翎也知道孕妇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答应一声，当即冲了出去。
他开车已经好几年，对弄城的情况也比较清楚, 挑了一条人比较少, 不会堵车的路, 抵达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 才将将过去十分钟。
路上, 孕妇似乎缓过来一些, 一直哆哆嗦嗦喊痛。
苏钰拿着车上的纸巾, 帮孕妇擦了擦汗。
车停稳，苏钰把人扶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孕妇的羊水已经破了，后座上染了一片。
“快——她的羊水已经破了！”
程翎脸色一变，忙跑去叫人。
苏钰有些着急。
虽说他曾经也怀过孕，但他的体质和女性不一样，当初快分娩的时候，因为怕出意外，一直都在一个信任的医生叔叔那边待着，罗雯惠也始终守在他身边，当初刚有一点征兆，就直接推进产房了，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情况的经验。
他站在这里，除了扶着孕妇，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只好有些笨拙地安慰道：“没关系，一会儿医生护士就来了，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不要怕。”
那名孕妇脸色苍白，站着的力气几乎没有，全身靠在苏钰身上，才勉强支撑柱，她巴掌大的小脸转过来，看着苏钰，眼眶湿润，嘴唇颤抖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