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久安点点头，“这是我来g市之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吧。”
不必因为打回家而被骂到挂断电话，不必孤零零地待在出租屋里吃一个人吃不完的火锅，也不必回复那么多虚情假意的群发祝福。
他可以陪男朋友回家，和家里人吃年夜饭，一起喝酒一起打麻将，做着每个人在除夕夜都会做的那些寻常又普通的事。
外头传来的鞭炮声很吵，这个人的怀里却很安静。
沉稳的心跳声在耳边敲响，与他胸腔里的律动渐渐重叠。
“以后每一年都这样过。”霍骁搂着他说，“每一年都有我陪你过。”
“好。”林久安抬头亲了他一下，“新年快乐啊，霍先生。”
霍骁笑着回亲了他一口，又窸窸窣窣拉起林久安的左手，吻住他无名指那枚银色的戒指。
“你也是。”霍骁说，“新年快乐。”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也是相互扶持的家人。
即便没有婚姻的承诺，没有血缘的维系。
至少此刻，他们仍相爱，他们还在一起。
这就足够了。
——新的一年你还会爱我吗？
——嗯，新的一年会更爱你。
第67章 67
当然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第二天霍骁也没真的把戒指拿出来求婚，装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林久安送回医院上班，然后才去公司找何秘书给自己支支招。
何秘书出于对老板财力的考量，提了几个类似于开私家游艇出海看烟花这种砸钱买感动的方案，都被霍骁以华而不实的理由驳回了，只好调转思路往省钱实用的方向想“……霍总有没有做过什么让林先生觉得很惊喜的事？”
霍骁想了一会儿，犹豫着说了两个字“做饭？”
何秘书点点头“做饭也可以，您要不给林先生亲手做一顿饭，然后求婚？”
“但我之前已经给他做过很多次了，现在再做哪儿还有什么惊喜。”
“您之前做的都是家常菜吧，”何秘书对老板为爱学做饭的事迹了如指掌，当初买菜谱的事情也是她去办的，自然知道老板会做哪些菜，“求婚的话可以试试做西餐？”
霍骁知道林久安爱吃东北菜，一直以来学做的都是那边的菜式，确实没做过西餐，于是立刻吩咐何秘书给他安排了个速成班，每天下班就去上一小时课，有时回家晚了林久安问他干什么，他只说在公司加班开会，对自己学做西餐的事不提半字。
临近月底，霍骁感觉学得差不多了，正好过几天是林久安的生日，就决定把那天定为求婚的日子，早早让何秘书把行程空出来，上午先回公司处理完事情，吃过午饭，下午就开车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家，然后准备晚餐。
预留的时间相当充裕，加上霍骁事前已经演练过好几遍，不但提前完成了晚餐，还另外再做了一个奶油蛋糕。
没有胡里花哨的裱花，只是简单切了几样水果放上去，看着比外面蛋糕店卖二三十块的还要普通。
但也没关系了。
反正重要的又不是蛋糕。
做好这些后，霍骁给
林久安打了个电话，问他下班没有。
“嗯，刚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林久安边往办公室走边说，“家里还有菜吗？要不要我顺路买点儿？”
“不用。”霍骁说，“做好了，等你回来吃。”
林久安听他语气似乎心情挺好的，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公司的事都忙完啦？难得这么早下班。”
霍骁随口道“今天比较特殊嘛。”
今天……比较特殊？
林久安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忍不住便多了几分期待“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还能是什么日子，”霍骁很自然地接上话，“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林久安隔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虽然没听到预料中的答案有些失望，但知道霍骁特地为自己的生日准备了一番，林久安也不想扫兴，温温柔柔地说了句“好，我马上回来”才挂断电话。
回去的路上有点儿堵车，林久安靠在公交车窗边站着，用手机发了条预告直播的微博。
其实他每年生日几乎都是粉丝陪着过的。
单身的时候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是。
毕竟两人各有各的工作，能凑出来约会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更别谈经常撞上工作日的生日了。
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了他是哪天生日的，也渐渐习惯了每年都来陪他过生日。有时是开直播嗑叨，有时是闭麦刷微博，看粉丝们给他发的剪辑视频和祝福，还有各种生日贺图、生贺歌、生贺广播剧什么的。每一条都做得很用心，也很有意思，经常是刷着刷着到了零点，这个生日就差不多算过完了。
今年终于有个男朋友愿意给他过生日了，可惜脑子太笨，都不知道借着这个机会做一件有纪念价值的事——
林久安叹了口气，脱掉白大褂搭在椅背上，转身离开办公室。
第68章 68
回到家已经快7点了，林久安一开门就被人塞了满怀的玫瑰花，差点儿以为自己进错房，被小金毛缠在脚边转了好几圈才回神，笑着拉上门。
“过生日而已，送什么花啊？”林久安故作嫌弃，把那束花塞回霍骁的手里，弯腰在玄关里换鞋，“平常情人节纪念日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自己找个地方插上吧。”
霍骁应了一声，心里默默回了句“谁说过生日的”，不过为了后面的惊喜没说出来，自己抱着花去找花瓶。
家里有俩皮孩子不好摆这种易碎的东西，他把玫瑰插到花瓶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抱着花瓶回去放在了饭桌中央当装饰。
光摆着花好像缺点儿什么，霍骁把早已做好的晚餐一一端上桌，又回厨房找了两根长长的白色蜡烛点上，用烛台架在桌子的两端。
乍一看还挺像样儿的。
——以至于林久安换完衣服出来，看到这满桌摆盘精致的餐点和鲜花蜡烛，第一句话就是问霍骁订了哪家西餐厅的外卖，服务这么周到。
“什么外卖！”霍总愤然解释，“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林久安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西餐了？”
“哎，我会的事情可多了。”霍骁拉开椅子让他坐，还臭屁地补了一句，“怎么样，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林久安笑着拍了拍霍骁的脸，“赶紧坐下吃吧，饿死了。”
虽然有时候不太开窍，但在哄他高兴这种事上的用心，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从前菜、汤、副菜到主菜，无一遗漏全都做出来了，卖相不错，味道也中规中矩，大概算是霍骁下厨以来发挥得最好的一次。
最后一道甜点是蛋糕。
奶油没有抹匀，水果放太多，摆得乱七八糟的。
中间那几块想切成兔子形状结果没切好的苹果也丑得有点儿滑稽。
可当霍骁一边端着蛋糕走出来，一边给他唱生日歌的时候，林久安还是不争气地湿了眼眶。
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在生日这天吃过蛋糕了。
以前在家是没人记得，离开家之后也无人问起。
更不要说有人肯亲手为他做一个蛋糕。
“怎么还哭了。”霍骁赶紧放下蛋糕，把人搂到怀里又亲又哄的，胸口都湿了一片才勉强哄住，摸摸他的脑袋让人许个愿望。
许什么愿呢？
他现在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怎么还敢奢求别的东西？
“快许啊。”霍骁在旁边催促道，“说不定许完就立刻实现了。”
林久安转过头看他，看着那张被烛火映得过分温柔的脸，终于听话地闭上了眼。
如果可以……
他想要再多贪心一点儿。
“呼。”
林久安吹完蜡烛，霍骁就把塑料刀递到他手里，让他切蛋糕。
只是这蛋糕硬得要命，刀下去一半就卡住了，怎么用力都切不动。
霍骁背着手站在旁边笑而不语，林久安抬头看他，心里忽然怦怦直跳，就用塑料刀子往两边挖开。
白色的奶油，淡黄色的蛋糕。
就像一座结实的堡垒，保护着藏在里面的宝物。
——那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圆盒。
“这……什么？”林久安本来还在紧张的，看见盒子就忍不住笑了，“你也太浪费蛋糕了，好歹把盒子拆了再放啊。”
“戒指那么小，拆了找不到怎么办。”霍骁这辈子就打算求一次婚，当然得确保万无一失了，“而且直接放沾得都是奶油，我怕你嫌弃不肯戴。”
“……洗洗就干净了啊。”林久安看着沾满奶油的小圆盒，心想这也没好到哪里去吧，“这样弄蛋糕还能吃吗？”
霍骁五大三粗没个讲究，当场拿自己用过的叉子挖了一块，喂进林久安的嘴里。
“吃了我做的蛋糕，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唔唔！”
“把手伸出来，给你戴戒指。”
“不……咳，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啊。”
“那要怎么求？”
“至少得问问我愿不愿意，然后给点儿时间考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