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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天晚上“肖准今天失眠了吗？”就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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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微博评论也全部都是询问他不用鹿鸣哄能不能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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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书粉贴出了原著中师兄李挽哄师弟楚天遥睡觉的高甜片段，地下都是一片啊啊啊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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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躺在自己家三米三的大床上，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了阴计得逞后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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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倒不是真的不懂事，明知人家不愿意炒作还非要倒贴蹭热度，只是幼稚霸道的性格使然，让他忍不住报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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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还一报，现在这个结果也算两清了，鹿鸣大概率会就此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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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有接到肖准的电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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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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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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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鹿鸣觉得自己能从对方的话中听出气急败坏的意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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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肖兄？对今天的热搜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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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先生，你说这样的话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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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故作无辜道：“不对？哪里不对？难道我哄你睡觉的戏份不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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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肖准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鹿鸣乘胜追击、加重语气道：“肖兄，我是真的担心你没有我哄就睡不着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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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严肃道：“不要胡说......你是在故意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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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娱乐圈之所以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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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声音非常低沉，就算正常说话都会有几分说教的意味，更何况是像现在这样纯心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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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用一个典型的比喻句。您就像是一锅汤里的一颗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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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半晌，肖准补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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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遭天谴之后，又被骂成了老鼠屎的鹿鸣气得快要把电话捏碎了，压低了声音问：“你说谁是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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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平淡答：“我并不是说你是老鼠屎。我只是在说一个典型的比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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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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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误会了。只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个比喻被运用的非常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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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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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肖准可能非常疑惑为什么鹿鸣非要别人说他是老鼠屎，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地满足了鹿鸣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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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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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我*！你等着吧！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第2章 （上）
《卜算子》的演员定妆和第一次围读剧本是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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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时间观念很强，一般不迟到，也一般不早到，踩着约定的时间走进了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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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别的明星身后浩浩荡荡一群工作人员的架势，鹿鸣就显得简单多了，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小王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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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去试衣间把剧服换好，再一推门，就看到原本空旷的双人化妆室挤满了人。一修长人影站在化妆师面前，留给鹿鸣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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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黑色皮衣，发型怪异，虽然比较精瘦，但架不住个子太高，只看他的背影都能看出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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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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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见鹿鸣出来，连忙跑了过来，一边整理鹿鸣剧服的褶皱，一边小声道：“另一位男主到了。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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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皱了皱眉头，不大避讳地用正常的音量道：“这是做什么呢？不仅迟到，还要把化妆室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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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忙摆了摆手，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整齐的、震耳欲聋的道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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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屋子的人仿佛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向化妆师齐齐鞠躬，大声道：“对不起！我们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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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被震地一激灵，手臂里的拂尘差点没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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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化妆师身前的“黑社会大哥”也鞠了一躬，开口，是十分低沉的嗓音：“对不起。我的工作人员记混了时间，来迟了。我特地组织他们和你道一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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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可能是被这过分正式的道歉吓傻了，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道：“......没事儿，也没有迟多久，您......您先去把剧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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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肖准点了点头，抱起小沙发上放着的衣服，拨开拥挤的人群，向试衣间走来，路过鹿鸣的时候，脚步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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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服饰，扬起嘴角笑了笑，道：“鹿先生，你好，扮相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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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长相非常符合传统审美，五官都好像是用尺子量着长的，俊得十分标准。但所谓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多少俊得有些严肃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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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浅浅一笑，竟添了一抹浪漫风情，就像是冰山上开了一朵幼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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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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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不是因为肖准太好看而愣，而是还沉浸在刚才肖准阅兵架势的道歉中，完全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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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得那是一个正常人会选择的道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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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室的人散了之后，鹿鸣才堪堪解冻，一边向化妆台迈进，一边跟小王说：“我今天总算领悟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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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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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天才和疯子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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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遥”的定妆服一共有两套，简单概括就是黑化前和黑化后，所以妆容也有两套，拍定妆照的时间就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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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所有演员都已经拍摄完毕，围在圆桌前小声读剧本。有一个很大众脸的新人和同伴小声嘀咕：“肖准怎么那么慢啊，所有人都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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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的抱怨简直不要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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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与肖准对戏的是自己，肖准没拍完定妆照，完全不耽误这位新人什么事，自己还没说话呢，这位新人抱怨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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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咳嗽了一声，凭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瞥了那个新人一眼，道：“肖准饰演的楚天遥前后变化很大，有两套妆，自然慢，你有空疑问为什么肖准需要那么久，不如好好读一读剧本、读一读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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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刚说完，就看见肖准穿着一身白底蓝纹的袍子，盘着最简单的发髻，快步走向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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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子》的陈导看到肖准来了，马上组织了一下，到场的工作人员也坐到了圆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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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围读时，演员暂时不用考虑灯光和走位，就只是念人物对白，初步熟悉剧本，过程中如果觉得剧本有问题就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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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演员手里的是《卜算子》两位男主少年时在“医尊楚”门下求学时的剧本。也就是楚天遥尚未黑化前，顽劣、天真、心怀天之骄子的、略显幼稚的骄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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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对着鹿鸣开口的第一句，就酥了鹿鸣半身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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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饰演的李挽是大师兄，人设里就写着温柔体贴四个大字，对同门师弟师妹们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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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非常好地拿捏准了十五岁的楚天遥对大师兄的依赖和尊敬，不会显得过于娇俏，但语气中的撒娇和委屈的意味还是比较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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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做什么要赶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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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读剧本在鹿鸣眼里就是找找编剧有没有语法和逻辑错误，他本没想投入过多的感情，此时却被肖准的一句话给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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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只感觉自己贴近肖准的耳朵热得不行，再读自己的台词，多少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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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今天束了发，就……就长大了，要是换做……换做普通人家，通房小妾都有了，怎么还要与我睡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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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一秒出戏，很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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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鹿鸣念完，肖准又一秒入戏，复用骄纵语气念到“我自己一人是睡不着的，既然如师兄所言，那师兄去找几个通房陪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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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尽量调整自己，为了符合李挽人设，柔声道：“你又胡说，我们这些医修岂能轻易沾女色？要是师父听见了，定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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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皱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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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开口念剧本，感情还是饱满的：“女色不能沾，师兄又不与我同睡，那漫漫长夜，我只能睁着眼睛数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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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无奈地笑了一下，念：“罢了罢了，你想在这儿睡就在这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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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一句，肖准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把剧本放在了桌子上，用欲言又止的眼神与鹿鸣对视了足足半分钟。
作者有话说：两条时间线，一章（奇数章）播出《卜算子》之后，一章（偶数章）拍摄《卜算子》之中。
第2章 （下）
鹿鸣被盯得头皮发麻，弯了弯眼睛，脸颊陷下两个梨涡，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