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为自己靠近过,现在却明白原来他从未拥有。
一辆汽车停在他身边,司机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楚少,裴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
楚笙没有拒绝,他近乎麻木地坐进了车,司机为他关上车门。
楚笙一踏进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门,只感觉气氛从未有过压抑,客厅里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管家站在一边,裴青旸坐在沙发上,脸上透着阴冷。
一见楚笙,裴青旸扫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跟我过来。”便自顾自地上了楼。
楚笙跟着裴青旸来到了他的书房,他进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里有许多重要文件,不是他随便进出的地方。
裴青旸转过身来,双手向后撑在宽大的实木书桌上。
“小笙,你今天不该来。”
楚笙笑笑“裴先生说得对,按照你的想法,我应该对你做的所有事情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的确不该来,我来了撞见这样的事情,你没有脸面,我也没有脸面。”
“可是裴青旸,我为了你,明知是这样不体面的事情一样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要我为你卑劣到什么地步!”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落下,楚笙红着眼睛冲他嚷,裴青旸看见他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软,走过来摸摸他的脸,用拇指擦去脸上的泪水。
“哭什么,小笙,你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那些人不过是消遣而已。”
“对!”楚笙一把甩开他的手“我知道,他们是消遣,我曾经也是,不对,我现在一样是。”
裴青旸狠狠皱起眉头“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你调查我的事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你倒是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计较起来了!”
“裴青旸你他妈不是人!”楚笙几乎歇斯底里地喊,一边抄起一边架子上摆放地名贵花瓶向裴青旸掷去,裴青旸侧身躲开,名贵的花瓶跌落在地上,只一声脆响,便从珍宝变成一堆廉价的碎片。
楚笙的眼泪住不住地往下落,整个人濒临疯狂的边缘。
裴青旸扬起手,却生生停在半空,最后放下。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道:“楚笙,我本来没想过这么抬举你,但是你如今在我身边的地位俨然是别人家明媒正娶的太太一般,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没有什么不满足,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楚笙已经失却了所有的力气,他跌坐在地上,身边是那堆花瓶的碎片,一个彻底破碎,一个彻底投降。
“裴青旸,我爱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进地毯上,那张让他无比眷恋过的脸上满是泪痕,裴青旸看了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下把他抱进怀里,楚笙失声痛哭,他抚着楚笙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好了,好了。”
半晌,楚笙止住了哭声,双手揪着裴青旸胸前的衬衫,哽咽着道:“裴青旸,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了。”
裴青旸的身体一僵,他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擦干楚笙的眼泪,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小笙,别说傻话,你知道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楚笙痛苦地摇头“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裴青旸,我一定要和你分开。”
从他上午决定去找裴青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旦踏出这个房门,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不能挽回,他已经走到悬崖边上,只能跳下去了。
裴青旸抬起他的下巴,眼神犹如寒冰“小笙,我以为上次的事应该给了你教训,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你可以永远都走不出这栋房子。”
他叹口气,妥协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留,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楚笙还是摇头“裴青旸,我不相信你了。”
他与裴青旸对视,漆黑的眼睛一片死寂“我要离开你,我死都要离开你。”
裴青旸忽然用力把他推到在地,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后面,从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楚笙看到,那是一把枪。
裴青旸把枪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楚笙。
“这么多年来,你只要开口,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拱手奉上,你还想怎样?”
“楚笙,活着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楚笙站了起来,握住裴青旸的手,把自己的额头抵上枪口“那你开枪啊。”
他双眼赤红,极度疯狂也极度脆弱,嘶哑着嗓子喊“裴青旸你开枪啊!”
裴青旸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你不要逼我。”
楚笙嘲讽地笑了一下“你不敢?”
裴青旸看着他,手指扣动扳机,装了消音的枪声响起,楚笙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裴青旸拿枪的手向上指着,头顶的天花板上一个明晃晃的枪眼。
“滚。”
裴青旸把枪扔到地上,侧过身不去看他。
楚笙慢慢转身向外走,忽然顿住,道:“文远,他是个好孩子,要是你有一天不要他了,至少多给他点好处,我知道你一向很大方。”
关门的声音响起,裴青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只拿枪的手现在甚至是有些颤抖的,他点燃一根烟,之后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直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昨天其实也不是卡文,就是想把这一段连续写下来,这真是个值得撒花纪念的时刻啊!
第十七章
楚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他原本想收拾一些东西,最后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带走的。
平日穿衣服都由管家佣人按季节准备,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是他自己买的,裴青旸曾经送给他的价值连城的礼物他一件都没有拿,只是带走了身份证件以及银行卡,连一件箱子都没用上。
楚笙站在床头,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枕头上。
习惯了束缚的手指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彻彻底底孑然一身。
他一路走出裴家无人拦阻,快要出大门的时候管家追了上来,身边站着润姨。
管家一脸愁容“楚少,您有什么话和先生好好说,多大的事情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不可。”
楚笙摇头“欧叔,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润姨并没有多劝他,只是把手里的保温壶塞给他,看着都快哭出来了“本来是给你做晚餐的,现在,你带着路上吃吧,在外面也要按时吃饭,不要饿坏了自己。”
他和润姨拥抱了一下,笑着说:“我会想您的,可惜没有学到您的厨艺。”
管家的眉头已然拧成疙瘩“要么,我还是安排司机送您走吧,先生不会管的。”
楚笙拒绝得干脆“我都已经决定走了,还用裴家的车子像什么话,不用担心,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没问题的,我走了。”
便和管家润姨告别,离开了这座为他遮风挡雨十年,也困了他十年的金屋。
其实管家刚才的话是有道理的,这地方偏僻,几乎没有车会来,楚笙走了很久,才走上大路,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打到了一辆出租车,他随便报了一家酒店的名字,总要先找地方落脚。
这是这十年来,他第一次坐出租车。
平日里他极少出门,一旦出门也是司机接送,外出拍戏若是路途较远,会让小秦买好机票,到了地方,依然会有车来接,他连自己开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要说坐出租。
楚笙望着窗外倏忽而逝的霓虹灯,觉得有些恍惚。
十年的光阴一眨眼就过了,他已经三十岁,却一无所有至此,好像这十年都被人偷走了一般。
到酒店办好入住又洗了个澡,楚笙想了一下,给赵汝打了个电话。
赵汝很快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怎么回事,你和裴先生最近不是好好的?戒指都戴上了怎么忽然就闹分手?”
刚才在电话里只大略说明了一下情况,一见到楚笙,他自然问个不停。
楚笙纠正他的用词“不是闹分手,我们是真的分手了。”
“不是,”赵汝抓抓头发“为什么啊?”
楚笙垂下眼睫“是我太强求了。”
之前他去庙里拜菩萨,庙里的老和尚其实只和他说了一句话:“万事莫强求。”
“唉……”赵汝叹了口气“行了,不说就不说,左右不过是那点儿事。先说说你吧,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楚笙耸耸肩“吃饭睡觉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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