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垂眸,倒没再看,“我在你身边怕吵到你,你早点睡吧。”
他回头准备离开,可是唐予风却过来一把拉住了舒承,“你心里明明有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对我留恋不舍,刚刚还吻了我,现在说怕吵了我?”
舒承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原地,唐予风凑上前去看舒承,他们对视,唐予风从舒承眼里看到了一丝灰败和黯然。
唐予风心惊,他双手捧住舒承的脸,直言道:“你到底怎么了,我从一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什么话也不说,让我干着急吗?”
“小少爷,人言可畏,我相信你的一切,你这么晚回来明天肯定又要处理很多事情,去睡吧,我没什么。”舒承露出一个微笑,给了唐予风一个绵长的吻。
他把唐予风重新抱回床上,还拿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脚,才转身离开。
唐予风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一晚上,他怕是都睡不好了。
与此同时舒承并没有回房,反倒是去车库拿了车,直奔深堂。
舒承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深思熟虑的,他现在的任何举动对于别人来说算是冲动,可他自己脑子里却是无比冷静。
当日他和那个女佣的动作不知道荆广看见了多少,否则他怎会专门去看那女佣的保洁工具?
而且确实是在那天之后,舒承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佣了,看来唐予风应该是把她抓到深堂去了,而且还让荆广严加看守。
也不知道那女佣说了多少事,她身上的储存卡一定也被发现了。
唐予风现在严清内鬼,见他那一副疲倦之相就知道那女佣一定是没说什么,要不然早就喜冲冲的去告诉唐聿了。
而荆广也一定在唐予风面前说了些什么,导致唐予风这几天一直都没叫舒承去做什么事,显然是已经离间他们俩。
舒承不是傻子,他能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一来深堂,就叫人直接带他去见荆广,那些人以为是唐予风有什么话要舒承来传达,都纷纷带路。
荆广在舒承以前熟悉的那间“工具”房待着,他正打着盹儿,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突然被提了起来,脸上就这样被打了一拳。
☆、二十三
舒承这一拳打得极其狠,他之前在深堂便已经声名远扬,手劲自然不小,荆广只觉得脑袋都冒了金星。
他刚回过神来就又被舒承打了一拳。
荆广反应过来时看见是舒承,心中一惊却忘了还手,连问一句都不敢。
舒承打够了,把他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笑容冷淡。
“荆广,你现在真是挺厉害的。”
荆广低下身子捂着胸口呼气,眼中划过一丝狠戾,却道:“舒哥,你这是误会我了。”
舒承从头到尾都没看那角落里的女人一眼,搬了张凳子在荆广面前坐着,笑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误会你了,有误会当然是要解开最好,免得到时候别人说小少爷御下不力,放着我们两个人窝里斗。”
荆广被旁边几个深堂里的人扶起来,他们看见眼前的场景都不敢说话,舒承抬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还顺便带上了门。
他们全都听舒承的,这说明舒承现在的地位还暂时没有被动摇,他跟了唐予风这么久,地位已经形同二把手。
荆广站稳后想了一会儿,舒承今晚突然发难,肯定是唐予风说了什么,舒承气不过于是过来找他算账了,舒承现在需要找人解气,他便是那个受气包。
“我不应该搬弄是非,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说那女人和你有瓜葛。”荆广嘴角淤青,看起来很是狼狈。
舒承此时的笑容却淡了下来,他像是想起什么,往这房间的角落里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穿得好好的,可是手臂和脸上却都是血痕,分明就是之前在庄园别墅里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佣。
“我明白了,原来你和小少爷这些日子忙着,是为了这个女人?你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这个女人和我有瓜葛,意思是说……啊,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舒承一脸了悟的样子,却让荆广一脸呆呆的看着。
门外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站着,他们虽然带上了门,但是那门却没有合紧,里面的声音他们外面的都能听见。
荆广没话可说,舒承莫名其妙的过来打了他一顿先是把他给打懵了,然后再放出诱饵让他自爆,简直心机深沉。
看来舒承以前在唐予风面前都是装的安静听话,只知唯命是从,想不到居然也有这份心思。
而荆广也没那个脸去问舒承为什么要打他,可是舒承却站起来拍了拍荆广衣服上的灰,还一脸歉意的道:“那就真是误会了,这几天庄园里有人说你和小少爷在一起过夜,我还以为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所以也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证据就过来打了你一顿,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舒承这话说得颇有深意,之前荆广说自己搬弄是非误会舒承,而舒承则怀疑荆广和小少爷有什么,这两人之间都有大大的“误会”,所以这么一来,把他打了一顿再道歉,这还算是扯平了。
舒承主动这般姿态,倒是让荆广没了再还手的道理,只能默默忍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舒承皮笑肉不笑的,又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才离开了这间房。
外面的几个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舒承站在他们面前,笑容虽盛,可那双眸子里分明就是冷冰冰的。
“斗拳场还有人吧,我今天打几场,没人就安排几个过来。”舒承扭了扭脖子,眸中狠意已显。
“是。”
舒承上场之后斗拳场的人自然是兴奋,于是这一晚就这样过去。
唐予风很晚才睡着,等他醒来都已经快中午了,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吃完早餐刚准备去深堂,走到车库旁却听到前面的保镖聊着八卦。
“昨天舒哥大晚上去深堂,直接把荆广给打了一顿……”
“是啊,看着像是吃醋的样子,之前庄园里有人说说小少爷和荆广有一腿,舒哥二话没说就上拳头了。那荆广之前还说舒哥和一个深堂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好像很深啊。”
“你们是没见过荆广那拼了命往上爬的样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学着舒哥,东施效颦,小少爷不过是叫他办一点小事,就趾高气昂的。”
唐予风上车之前咳了两声,他看了那几个保镖一眼,出口问:“昨天深堂出事了,怎么早上没人告诉我。”
那几个保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唐予风却指着一个人,让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那保镖手稍微抖了一下,才把自己今早从深堂那边的人传来的八卦给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唐予风听完之后心里真是复杂。
一是为了这庄园的风言风语,昨天舒承那么别扭一定是因为这些,却不好和唐予风开口,反而直接半夜开车去了深堂,打了荆广一顿。
唐予风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听见那保镖说荆广和舒承讲因为那个女人搬弄是非,他那一颗心骤然就沉了下去。
叫司机开车赶紧送他去深堂,深堂白日里十分安静,有看门的人见着唐予风之后连忙回报昨夜的情况:“舒哥昨天打了荆广一顿,也不知道他俩怎么生起怨来了,舒哥去斗拳场打了一晚上,前几个小时才去后院里休息。”
“一晚上?”唐予风攥紧了手,舒承这还真是把气都闷在肚子里,来深堂发泄了。
荆广已经不堪重用了,舒承简简单单几句话把他的底给套了出来,唐予风就知道那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他一点也不关心荆广,舒承现在睡觉他也不想去打扰,干脆去看了看之前的那个女佣。
唐予风做事从来不脏自己的手,可他毕竟是始作俑者,也脱不了干系。
那女佣今天状态还算好,昨天唐予风叫人收拾了她,现在看起来一身倒还清爽。
唐予风亲自为她喂了水,笑得一脸慈眉善目的。
女佣神智也算清明,她抿了水,就听见唐予风问她:“昨天晚上过来打人的那个男人,之前与你擦肩而过,那储存卡,是不是他给你的?”
唐予风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其实也紧张,他一直盯着女佣那双满是血丝的眸子,不曾移眼。
“小少爷,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荆广为什么一定要时刻守在这里吗?他怕我说出实话,对他不利。”女佣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唐予风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皱了眉头,让这个女佣继续说下去。
而女佣则是往唐予风背后看了一眼,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唐予风瞳孔一缩,连忙避开,一转身就看见荆广正拿枪指着那女佣。
“荆广,放下!”唐予风厉声呵斥,“你胆子还真是大,敢在我背后用枪?”
“小少爷,她已经没用了,昨天舒……”
“我让你放下枪,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唐予风动怒,声音自然也放大了好几倍,外面的人推门进来都用枪指着荆广,眼神都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