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但阿莱克斯塔萨也接受了沫白这点奇怪的表现,好奇,但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所以感觉到鳞片沾血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沫白遇到了危险受了重伤,直到循着鳞片隐身走到这里,看到沫白虽然状态不好但至少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之后便又陷入了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阿莱克斯塔萨怎么想,现在她最需要面对的问题是,沫白的手臂弯的很紧,用力且僵硬,硬掰只可能伤到沫白。
竖瞳重新看向沫白没有丁点血色的脸,阿莱克斯塔萨出声:“沫白·迷途者。”用上了龙语,调动周围空气中的一点能量将声音送进沫白脑中,她很确定沫白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并且醒来。
沫白原本是陷入一些混乱无序的画面当中,那些画面杂乱无章,唯一的联系就是都有着血腥残暴的特点,还有一些沫白无法理解却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东西。
不过沫白也没有精力却仔细观察研究,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非常的害怕。
直到一个声音打碎了这些仿佛能无止境放下去的画面。
听不懂,但就是知道那是在叫自己。
带着满脑子被砸的零零落落的碎片,沫白终于睁开了眼。
全身在那一瞬间放松下来,只余下一片酸痛无力。
阿莱克斯塔萨就这样看着沫白睁开眼同样回视自己,只不过双眼中一片茫然,显然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倒是也有耐心,一动不动地继续看着沫白。
刚转醒的沫白就像是刚破壳而出的幼龙,站都站不稳,用尽全力才弄破了外壳,顶着一片蛋壳碎片晕头转向的样子,让她完全无法想象出长大之后的强壮与聪慧。
沫白好不容易让发胀的脑袋稍稍消停下来,终于有功夫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结果就发现自己睁开眼就一直看着的红色的影子竟然是阿莱克斯塔萨。
阿莱克斯塔萨一直就坐在边上一动不动看自己?
沫白混沌的脑子被这么一惊,清醒了两分,迎向阿莱克斯塔萨看不出情绪的目光:“阿莱克斯、塔萨?”不是她想停顿的,可是刚才说到一半,头脑一阵晕眩让她恍惚间咬了舌头。
于是,在阿莱克斯塔萨眼里,沫白就是压根还没彻底清醒,连说话都模糊不清还能咬了舌头的样子。原本想着确定她无事就离开的念头被抛弃在一边,出言提醒:“你的手在流血。”
沫白的大脑还没恢复正常运转速度,听到阿莱克斯塔萨的话之后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然后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哦,之前抓树干抓的太用力了。”她木木地说,除了这样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
虽然说话和情绪表达的反应很迟钝,不过至少沫白还是从包里找出了早已准备着的绷带来处理指尖的伤口。
只是,这次却不像是平时战斗造成的伤口那样简单,绷带是可以包扎伤口回血并且起到一定的愈合作用,可沫白指尖的伤口是抓着树干过分用力导致,伤口里嵌入不少木屑,如果现在就愈合只会将木屑包裹在皮肤中最终导致发炎。
眼看绷带就要绑好,阿莱克斯塔萨终于开了口:“你打算就这么包扎?”
沫白动作停下,抬头疑惑地看她:“不是用绷带吗?”除了这种方法,还有别的办法处理伤口?似乎她炼制出来的药剂里面没有这种作用的吧……
果然什么都不懂。阿莱克斯塔萨并没有多少意外,除了巨龙能随着增长获得原本就根植于记忆深处的传承记忆,没有别的生灵能什么都没经历就懂得的,何况还是这种琐碎的小事。
原本,让幼崽就这么做然后吃点苦头,以此来获得深刻的记忆是阿莱克斯塔萨偏向的教育方式,只是看眼前这血精灵细小白嫩的样子,她还是作了提醒:“木刺留在里面会恶化,要挑出来。”
看看自己一片红黑有些已经凝结成痂的手指,沫白一下子还真没意识到皮肤里面有木刺存在。不过她还是乖乖照着阿莱克斯塔萨说的放下绷带,开始寻找能用来挑刺的东西。
翻了半天,看看手边的剑,最终还是选择了之前制作项链时剩余的铜丝。
阿莱克斯塔萨一直在边上看着沫白翻找东西,当看到她找了半天翻出来一卷铜丝和研磨器时,眼角不易察觉地一抽。
直到沫白真的将铜丝一头放在研磨器上准备磨尖,阿莱克斯塔萨忍不住伸手按按沫白的头:“你打算这样磨尖了然后挑?”
“剑沾过太多其他东西的血,而且也没比铜丝薄……”沫白象征性抗议地移了移头,却没能摆脱那只手,只能认命地说明。她又没有类似针或者竹签的东西。
然后,沫白就感觉到头上那只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去把手洗干净了。”
蹲在门口用清凉的泉水清洗右手指尖那些血痂,沫白晃晃自己还不甚清醒的脑袋。那些破碎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种讨厌的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回到床边,沫白的右手已经洗干净了,除了伤口还隐约渗出血珠,就只剩下伤口附近隐约可见在皮下的几点黑褐色的小东西,微微凸起,按在上面有种钝钝的痛感。
“手。”依旧坐着的阿莱克斯塔萨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沫白说。
沫白乖乖伸出手,视线就放在自己的手指上。
“发生了什么事?”一只手抓着沫白的手固定住,另一只手微微变形,食指化作爪状,红黑色的尖长指甲探出,划开皮肤勾出木刺,也带出些许血液。
沫白除了手有些许下意识的颤抖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从伤口滴落:“看到一场残杀,大概被吓到了。”这语气镇定的仿佛那只手不属于自己。
抬眼看了看沫白,阿莱克斯塔萨继续手下快速的动作:“是么,以后会遇到更多。”
“嗯,会习惯的。”
没多久,沫白手指的木刺总算是清理干净,阿莱克斯塔萨松开她的手,看着她重新拿去绷带包扎。
一边包扎着手指,沫白努力忽略自己因为右手离开阿莱克斯塔萨那只手的温度时隐约的不舍。她是死亡骑士,她应该习惯这种偏凉的温度,温暖只是奢望而已。
阿莱克斯塔萨看着站一边认真包扎伤口的沫白,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虽然要锻炼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清楚自己的极限是成功者必备的能力。”算是关心地提醒一下了。
“哦。”沫白点点头应着,已经不再混乱的大脑足够她作出比较大的动作偏头不让阿莱克斯塔萨继续揉下去。
见沫白恢复了反抗自己的活力,阿莱克斯塔萨勾起一点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沫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阿莱克斯塔萨。”却在她回过头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说的,面对她的目光,沫白移开视线落在自己的包上,突然想到了一件可说的事,“如果是一枚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蛋,有没有办法把它孵化?”
奇怪的问题。阿莱克斯塔萨微微皱眉,但也不打算多问沫白自己的事:“暗夜精灵们拥有的月亮之井拥有来自永恒之井的生命能量,取得那些井水或许能有用。”
“知道了,谢谢。”将月亮之井记在心里,沫白看了看阿莱克斯塔萨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嗯。”应答了沫白的话,阿莱克斯塔萨渐渐化作无形悄然离开塔奎林。
除了沫白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22时,当白夜看着文档中一句明显有错的话看了三遍却找不到错误的时候,白夜知道,该睡觉了……
于是,今天来补上昨天原计划中该写的一章,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正常时间还会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迟到了14分钟不过还是更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前在死亡之痕所看到的画面造成的影响也消除的差不多。
用绷带包扎过的手指只剩下几道淡淡的痕迹,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至于那些想不明白的奇怪又混乱的画面,索性一股脑儿地全部压在心底,沫白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将包打开摸摸里面安然放着的那枚蛋。
“不如去看看风景吧。”对着蛋嘀咕了一句,沫白下决定倒是非常的利落干脆,把包收好,就直接地离开了塔奎林。
按照地图上寥寥无几的指示,沫白想了想最终将目标决定在幽魂之地西南角,那里有一座不知名的建筑,就坐落在海边,或许能有一番不错的风景。
从塔奎林的南边离开,沫白沿着隐约可见的小路穿过死亡之痕,随着地图渐渐被开发,那条小路也被证明能一直延伸到海边那座建筑。显然,这建筑在昔日也是重要的一个地点。
因为有那么一条路,沫白走的还算顺利。
尽管已经是鲜有人迹的破败小路,不过这附近的怪依旧还是少了一些。
没过多久,沫白就看到了路尽头那座建筑。
那是一座高塔,耸立在这附近唯一的一座小山坡上,石块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上去,穿过那扇高高的拱门,直到化作台阶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