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椎,唐老师都找你说了什么啊?他骂人了吗?周向前哭得好惨。”
黄河躲在他后面“扑哧”一声笑出来。
为了吓唬他,祝遥椎故意拉长脸,装成目光呆滞、神色恍惚、愁眉苦脸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走进教室收拾书包。
虽然数学只有八十八分,但黄河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看着童豪的数学试卷情不自禁地想把一切坦白。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主要是因为他太坏。
“其实没什么大事。”祝遥椎背着包从教室后门走出来,他慢条斯理地关了灯,把教室门锁好,突然兴奋,“毕竟我全校第一,嘻嘻。”
办公室里,唐老师任由自己陷入柔软的椅背,他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酸痛的鼻梁。良久,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祝太太吗?这么晚真是打扰了。嗯······嗯,您的儿子已经在慢慢好转,但伤口愈合仍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麻烦了,再见。”
这几天高二七班的学习状态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走火入魔、逐渐癫狂。
刚刚下课的樊盛元老师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随手扯了个凳子坐下。他腋下夹着教案,一手拿试卷,一手拿水杯,脑门上被头发四面环绕的那块头皮布满汗珠,锃光发亮。他长得很高,但是驼背,从背面看很像《僵尸新娘》里那个哮喘而死的车夫,这也导致他成为学生们最喜欢在美术课上描画的真人人物之一——大部分是简笔漫画。
“这几天太不对劲了,七班学生们像被打了鸡血,上课没有人睡觉,连发呆神游的都没有,害得我点人回答问题只能看花名册。这也就算了,一下课我还没收拾好教案,大半个班的学生向我涌来,问什么问题的都有,要不是快上课了我还真答不完。哎唐老师,你们班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生物竞赛?或者生物团体活动?”
唐昱笑着摇摇头:“忙着学习呢,樊老师多帮帮他们。”
忙着批作业的莉莉老师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月考考的不好,小孩还是想进步的。作业做得越来越好了,有不会的也知道要来问,都不敢憋着了。”
“哎对,重默的也少了很多,上课的时候告诉我最晚能学到一两点,太晚了!”这是闲的没事整理重默名单的花花老师。
就连坐在角落里默默无名的政、治课老师也附和道:“上课的时候因为一道题两个学生差点打起来,讲得那些东西我都不大能搞明白,学上头了。”
这样不行。唐昱翻了翻课程表,决定等会儿的班会课先不打扫卫生了,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担心自家那群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浙江海边回来了QAQ,浪太吓人了,船也不肯开。早知道不去了,失策。
☆、杀气
事实证明唐老师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当他抱着教案推开教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又脏又乱的教室。
“值日生呢?今天怎么没有打扫?”他感到很奇怪,环顾四周,只有一个女生慢吞吞地举起手,声若细蚊地回答:“老师,我们刚才在讨论一道数学题,没注意上课铃。”
“希望大家还是能注意时间,保持公共区域的清洁,这样才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学习环境。”
美好的学习环境?听到这句话,立刻有好几个人猛地站起身,冲到教室前面的收纳柜前抢起扫把。
唐老师清明的眼神从前排再扫到后排,他清了清嗓子,又说:“窗户玻璃也稍微擦一擦,窗明几净的才能静下心学习。”
几个不是今天值日生的女生想也不想,拿出餐巾纸就是一顿猛擦,恨不得把玻璃擦出火星。
祝遥椎注意到他们敬爱的唐老师正偷偷掩着嘴角偷笑,他忍不住也笑了,学习的心思淡了些,便把作业本往旁边一推,趴在桌子上对着窗外发起了呆。
“好了好了,都回去坐着吧。我看你们现在学习学得都已经走火入魔了,是不是因为觉得这次考试考得不好?”
“是!”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考得不好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次考试,可以一点一点进步,老师希望同学们的压力不要过大,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懂得吧?”
周先前双手握拳,恶狠狠地说:“期中考试,不到三百五不做人了!”
这话彻底把唐老师都笑了,他问周向前:“不做人还能做什么?”
周向前咬牙切齿:“狗!”
哄堂大笑。
哭笑不得的唐老师在一片喧闹声中拍了拍讲台,劝道:“虽然成绩很重要,但老师还是希望大家能保持适度的休息,松弛有度,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拖长了调的“可——以——”
一切都在缓缓地发生改变,就比如原来从不会有的考试之前的复习课、童豪带着班里几个隐藏小弟围成一圈笨拙地讨论题目,以及总喜欢讲冷笑话的唐老师改讲莫名其妙的鸡汤。
每一次的努力,总是能够得到收获的。整个七班的心血和汗水换来了比年级第二高出七点八分的平均分。不过大家还是不满意,纷纷在班会课上表示下次考试绝对要超个十分!
考试之后的岁月总是格外幸福与平静,平静到柳哥那原本沉浸在学习世界的一颗心重新躁动起来。作为拥有三十六段甜蜜恋爱经验的男人,他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出他的同桌,胖乎乎的老好人张宣,暗恋白肖。
柳哥心态非常平和开放,对于同桌兼舍友张宣喜欢上一个男同学这件事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还想助攻。他一向直截了当,差点就干出把白肖叫出去帮可怜的张宣告白这种事。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决定开动脑筋帮张宣一把。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自习课,柳哥先把在午休时偷偷写得作业再检查了一遍,然后戳了戳旁边正在专心解题的张宣的胳膊,示意他凑过来说话。
张宣满脸茫然,呆滞地看着他,一双黯淡的眼球映出两串数学公式。
“哎呀!过来傻子!”柳梧栖一把把张宣拉到自己旁边,装模做样地瞧了瞧前排白肖的背影,然后顶着张宣瞬间清醒的目光,小声问他:“老弟,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对咱们校草,白小哥,有点什么特殊的感觉啊?”
“什么······什么特殊的感觉?”张宣满脸都写着警惕。
身经三十六战的柳哥猥琐地把脸笑成一朵菊花——用黄河的话来说就是“特像站在怡红院门口的妈妈”,他抬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心,说:“看到他冲你笑心不心动?他让你帮着做点事乐不乐意?想不想干什么都在一块儿?他跑去跟别人玩你乐不乐意?”
张宣把脸憋成茄子的颜色,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好半响才憋出一句:“你想干什么?”
“哥就是想帮帮你,来手伸过来,让你学会如何娴熟地牵手。”
于是在祝遥椎绞尽脑汁思考莉莉老师给的几道大题,并且忍不住找同桌白肖讨论的时候,教导主任,那个总是穿着一整套西装皮鞋的小个子男人“嗒嗒嗒”冲进教室时,有一瞬间他以为是来抓自己的。
“你们在干什么!”
他和白肖在保持着低头看一张草稿纸的同时,极其缓慢地往各自书桌的最外面移动,试图掩饰这一切,然而余光所看到的属于教导主任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还是叫他心惊胆战。
小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离自己是越来越近了,全班同学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教导主任找上门来。祝遥椎心一沉,已经想好了检讨书的开头:
敬爱的老师‘校领导:
对于这次的事情我刚到十分抱歉,并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因为我在自习课上不顾纪律和同桌白肖同学小声说话······
当教导主任的脚步突然变重了一下的时候,祝遥椎清楚的感觉到同桌白肖,这个冷漠的男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虽然场面十分危急,但他还是差点憋不住翘起嘴角。
“嗒嗒嗒——”教导主任在白肖的旁边站定,小西装距白肖绷直的背只剩下一指宽的距离,他猛地一拍张宣的桌子,大声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啊?现在是上自习课的时间,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手牵着手?”
祝遥椎能清楚的感觉到,白肖的气场从惊慌失措,一秒切换成阴森冰冷。因为自己的缘故,再结合平时看到的这两人的互动,祝遥椎一下就猜出来校草的心思。他盯着数学题画了一会儿点点,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
教导主任没怎么训张宣和柳梧栖就走了,毕竟校规上也没有写“不准两个男同学手拉着手上自习课”。等他走得连影也看不见了,祝遥椎才把纸往白肖那推了推。
“想不想报复一下张宣?”
祝遥椎满意地瞥见白肖点了点头。
于是他草稿纸拿起来,故意让纸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圈,以确保能吸引到后排张宣的视线,又不会让太多人注意到这里。这张纸最后被祝遥椎轻飘飘地放在白肖面前,然后他凑近白肖,一手亲昵地揽过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问:“这道题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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