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老师在变式一旁边出了一道差不多的题目,用她那温柔的目光在讲台底下那堆被吓到屏住呼吸把自己伪装成尸体的学生中扫过:“好,我看祝遥椎同学的笑容很灿烂嘛,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连老师都能感受得到,来,上来解一下这道题,老师让你更快乐!”
天知道在被点名之前,祝哥还在神游天外,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出粉色蝴蝶结,一会儿浮现出肌肉壮汉的铁血柔情,甚至时不时会有唐老师一闪而过。
他硬着头皮走上讲台,从老师手中接过笔,在白板上涂涂画画。十五分钟之后,他在最后一部256/4后面自信的写上一个84,并且把笔交还给莉莉老师。如果白板上被涂得连爹娘都认不出来的正方体有生命的话,此刻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恐怕全校都听得见。
莉莉老师背靠着黑板,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把他的解法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笑道:“祝同学的解法真是有创意,虽然比老、师、的要复杂一些,但基本上都是对的······等等,答案不对。”
祝遥椎冷静地把每一步都检查了一遍,有理有据、思路清晰,怎么可能会错呢?他想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那样在讲台踱来踱去,偏偏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站在一旁的莉莉老师只有掐着掌心才能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老师,我还是觉得我没有错。”
张宣忍不住了,在下头举手:“祝哥,你绝对错了,不信我跟你打赌!五毛钱巨款赌不赌?”
那这五毛钱现在已经一半在爸爸口袋里了。虽然势在必得,但祝遥椎还是装模做样地又把题目检查了一遍,朝着张宣的方向勾勾小拇指。
张宣:“256/4等于64,是不是祝哥?”
满脸懵逼的祝遥椎定在讲台前,身旁的84格外醒目。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唐老师正站在教室后门前的窗户边笑眯眯地望着他,偏偏莉莉老师捂着嘴咳嗽两声,总结道:“虽然祝同学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成功的做出了这道题,但老师还是希望大家能跟着老师的方法来做,这样就能省下来很多计算的步骤,还能保住一笔巨款。”
底下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的缘故,祝遥椎觉得童豪的笑容尤其怪异、尤其阴森。但他不敢再分心,最后的十几分钟都在认认真真地跟着老师做题。
在数学课的最后几分钟,原本还能看见太阳的天迅速昏暗下来,最后竟下起了雨,不用出去跑操,大家平白无故多出来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旁边那组的几个女生在桌子底下偷偷刷微博,也不知道刷到了什么,笑成一团。
宿舍里最猥琐的黄河转过身,面带猥琐的笑容,猥琐的缩着肩膀道:“微博上炸了,波波还有个富豪男朋友呢,两个人甜的不得了,又是我养你,又是对你死心塌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遥椎没听懂,疑惑地问:“什么波波?哪个波波?我们班的吗?”
黄河还在狂笑,他只好选择去问柳哥,谁知道一转头便看到杨宇在跟柳哥挤眉弄眼,于是他又默默地转回去了,正好手机屏幕一亮,跳出来一则某男性艺人婚外男友XXXX的新闻。
突然就想起挺久之前在一本诗集上看到的同性故事,作者大概叫作贾拉尔·阿德·丁。
在吵吵嚷嚷的、充斥着叫喊声和笑声的教室里,祝遥椎突然冒出一句:“爱的形式是多样的。”
像是吸饱了雨水的种子终于在某一天鼓起勇气用力顶开泥土,然后见到了阳光的第一面。
“什么?”黄河没听清。
“我说——”祝遥椎低着头滑动手机,“不忠的男人都该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但是晋江不让发文了???懵逼。
☆、一颗糖
因为今天不用出去做早操,祝遥椎便提前了几分钟去拿语文作业。
办公室里只有唐老师一个人,他的手边还剩最后几本作业没有改完,未免打扰到他,祝遥椎选择站在门外默默地等。透过薄薄的玻璃窗,祝遥椎听见几声若隐若现的调子,那是唐老师在哼唱德彪西的《月光》。
他又想起那本由贾拉尔·阿德·丁所著的诗集了,在那些浪漫的、细腻的古希腊诗篇中,齐奥朗说:“那天使的叹息又该比作什么?”
在办公室里的唐昱若有所感,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柔和的笑意就像他哼的那首曲子,令严冬都变得暖和起来。唐老师亲自抱起所有的作业本,走到门前递到祝遥椎手上。
“刚来吗?正好改完了,拿过去发掉吧,这次作业普遍做得不好,下节课我过去先花十分钟讲一下。”
“嗯!”祝遥椎轻轻的应了一声,他低着头,藏在手心的糖果汗津津的,渐渐带上了他的温度。
见他踌躇着久久不走,唐老师笑眯眯地问:“还有事吗?”
“不······”
却看见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到了眼前,手的主人凑近了他,就像是两个黑、社、会小弟接头那样,轻声说:“祝同学,老师今天能不能得到一颗糖呢?”
“有······有的,在这里!”祝遥椎把手里的作业本往上抱了抱,腾出那只握着糖的手,把那两颗橘子汽水糖放到老师的手心,因为攥在手里太久的缘故,糖纸已经皱皱巴巴的了,微微有些融化的糖果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祝遥椎的左腿不自然的踢了两下空气,他动了动手指想把糖拿回去,却被唐老师识破了小动作,眼疾手快地把手缩了回去。
“那就谢谢祝同学啦,老师又有了工作的动力!”
走回教室,发掉作业,在女生们的调侃中走回座位,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刚下过雨的、冬日的天空似乎比平常要清澈许多。风清冷地穿过教室,使得祝遥椎稍稍清醒了些,这才发现陈华正扭过头猥琐地盯着他笑:“祝哥,怎么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有那个······心上人了?跟哥说说!”
“滚滚滚!”
陈华还想再问,却被一声暴躁的吼声打断了:“许青青,大冬天的开什么窗!这风一吹头都要给我冻住了!”
叫许青青的是一个坐在前排靠窗的皮肤很白的矮个子姑娘,她把窗子稍微合上了一些,拍拍她同桌的头笑道:“冻上了正好,比没冻上聪明。”
哄堂大笑。
陈华在乱七八糟的笑声中突然发现窗外晴朗的天空,他陶醉的眯着眼睛,斜挂在椅背上,摇头晃脑地说:“刚才还想着中午和一班的篮球赛怎么办呢,哥果然是受上天垂涎的男人。”
“嗯?垂什么?”
踏着上课铃进教室的唐老师正好赶上笑声的尾巴,他故作严肃地拍了拍讲台,说:“怎么了?这次作业做得这么差,还笑?”
班长邱雅琪举手,很诚恳地认错:“老师,我们知道这次真的太过分了,绝对没有下次,您就别生气了!”
“对对对,刚才认真分析了这次的错题,发现都是因为粗心,我们会认真写的!”
“我们刚才其实没有笑,而是因为这次语文作业做得太差而哭泣。”
眼看着同学们越说越离谱,唐老师忍着笑挥了挥手:“咳咳,行了,别演了,虽然是有几道拼音题高考不考,你们也很久没接触过了,但拼音是语文的基础,是咱们文化的一部分,该会还是要会的。退一万步讲······万一高考就考了呢?你们看第一题······”
虽然全对,但祝哥还是想认真听课,知道他听到后面柳梧栖和张宣在小声讨论题目。
张宣听上去极其疑惑,他问:“为什么柏树念(bai),而柏林念(bo)?”
伟大而聪明绝顶的柳哥冷冷地答道:“撒比,柏林是德国首都。”
接下来的整节课,祝哥脑子里只剩下一只沙雕在念:“柏(bai)林柏(bai)林柏(bai)林柏(bai)林······”
然而张宣的洗脑诅咒只持续到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趁着祝哥去厕所,童豪把祝遥椎堵在洗手池旁。
作为一个跆拳道黑带六段,祝哥根本就不带怕的,甚至还淡定的洗了个手,并把水全部甩到挡在面前的童豪脸上。
“什么事?”
童豪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缓缓低下头——如果这是在漫画中,那么此刻童豪的脸上应该打满表示阴郁的黑色竖线,他说:“既然被你发现了······”
祝哥完全没有感受到恐惧,并且还觉得很好笑。他双手环胸,非常冷静地开起了玩笑:“怎么?您还准备杀人灭口吗?”
“那要不要加入我的组织?”
哦豁,这有个黑、帮大哥邀请我加入组织,是准备带着我欺负女生吗?还是在放学之后去抢小男生的钱啊?
祝遥椎白了童豪一眼,试图把“你很幼稚”这四个字深刻入骨刻骨铭心地传递给对方。但是童豪,一个虽然头大但没有多少脑细胞的壮汉,实在是无法理解聪明人的暗示,他拉起祝遥椎就跑,速度快地让人来不及挣脱就到达了目的地。
第三节课是体育。众所周知,高中体育又名自由活动,主要的授课内容是:学习新体操、准备下午英语默写、订正数学错题、完成语文试卷等。再加上操场上寒风凌冽,几乎全班同学都抱着书本缩在体育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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