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些东西还是不适合讲出来的,例如被关在房间内自残作为威胁……脾气不好还能说是不懂事,那种事说出来可就显得有些脑残了,付宗明打死也不会说的。
顾苏忽然笑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付宗明肩膀上顺了顺。
至于他的父亲……顾苏迷茫了一瞬就想起来了,哦,他出家了。
顾苏在办公室沙发都还没坐热,就被原君策一个电话叫过去了,电话里说是有人投诉他。
待他匆匆赶到,第一眼看见的是彭思佳对面坐着的原君迪,那小子手里转着笔,一脸坐不住的不安分。
他也只是看一眼,就往原君策办公室去了。拧开部长办公室的门,看清里面的情形,顾苏心说:这什么时候还来了一位国际友人,打埃及那边来可远了吧?
原君策一见他,招招手:“来来来,这位就是投诉人,他投诉你大半夜找阴兵伏击他,还削了他一层头皮。”
“你好?”顾苏谨慎地打了个招呼。
“我看起来能好?”那“木乃伊”阴阳怪气的。
有点熟悉的阴阳怪气仿佛就是一个标签铭牌,一挂出来就精准锁定了目标,顾苏一脸冷漠:“是你啊。”
莫晖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谁认得出来?阴兵?谁叫的?反正顾苏不打算背这个黑锅。
“现在另一方已经来了,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尽快啊。”原君策有那么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线条优美的唇抿着,一双幽深的瞳仁情绪莫测。
莫晖清楚,原君策年纪轻轻能坐在这里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圆滑世故是肯定的,他不指望这种老油条真能给主持公道,但也不至于会不闻不问。
他说道:“前天夜里,我在回家的路上遭到几个阴兵伏击,它们下手之前说了一声得令,不是有人叫来的还能有什么?而他——”莫晖一指顾苏,“不是他仗着阳使的身份公报私仇,鬼才信!”
“……你这言语逻辑能得诺贝尔文学奖你知道吗!”陆继丰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手里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备案录。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他原本就在这里,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原君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打官司吗?专业律师在此,价格公道,保证童叟无欺。”陆继丰拍胸脯。
原君策扭头冲门外喊:“大黑,杀威棒伺候伺候陆律师。”
陆继丰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诶诶!干什么呢!都是朋友!”然后走到门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门给反锁了。
……这一波操作更是无人能及。
“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你这样还挣得到钱吗?”原君策握拳,要不是陆父和原爱国是结义兄弟,这货照片早就被挂在大楼门口打上“禁止进入”了!
“挣得到啊。”陆继丰理所当然,“事务所最近又招了个女律师,小潘,漂亮且业务能力强,以一当十。作为伯乐,自然要让千里马多去跑两圈。”
“能不能别把不要脸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不要夸我,不要夸我!”陆继丰挥手,严肃说道,“现在请原告描述案发经过。”
可算是想起他来了,莫晖一身绷带,被这几个人忽略在一边,气得几乎要撑不住。他忍了忍,继续说道:“我想逃,但一个阴兵举着刀突然出现在我逃跑的路线,我冲势收不住,硬生生被削掉了一块头皮!后来,它们轮流用兵器在我身上留下百余条伤口,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根本不能站在这里!我想逃,但其中一个阴兵手里的武器很奇怪,无论我往哪边逃,它都用它的武器将我拉回包围中心,像是戏弄一般,简直太恶心了!”
“而且它用的武器我都闻所未闻,不是阴间来的东西,谁信?”莫晖激动得唾沫横飞。
“你可悠着点,别脸上的伤口又崩了。”原君策喝了一口水,“那武器什么模样,你说来听听?”
莫晖目光在原君策和陆继丰间来回,直觉这话后头有坑,但他必须得说得明明白白的,不让他们钻一点破绽!他努力回想,但也只能描述出一个大概:“那武器像是一个盾牌,但两头有钩,长得非常奇怪。”
“你看你,没文化了吧。”原君策说道,“那叫钩镶,博物馆大门一进去就是兵器展厅,第一排第三个就是。一看你就是平时不读书,也不爱出去长见识,现在连人家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没线索,怎么找行凶者去?”
顾苏一顿,上下扫了莫晖一眼。兵器展厅原本是原始社会展区,但后期博物馆扩建,原始社会展区往里挪了,外面的展区不大,博物馆决定将其作为地下展馆的宣传区,因此部分出土兵器就在这个展馆内,包括了地下展馆的那些棺内兵器的仿制模型,恰好就是入门第一排。
“如果它们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可怖,那我建议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它们可能并不是真的想杀你。”原君策认真建议道,从人道主义来讲,他是应该安抚受害者情绪,并承诺解决事情,但……当事双方都不是人啊。
三言两语将莫晖打发走,原君策缓了一口气,顾苏问道:“他说的,是博物馆的那些吗?”
“是。”原君策回答很干脆,也免了顾苏下一个问题,直说道,“顾寅涵已经在抓捕它们了,那是他辖区的事情,理应归他管。”
现在看来,顾寅涵的工作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虽然那些恶鬼出笼,真正出现的伤人案例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木乃伊”,确切说那还不是个人。因此从危害度来看,他们甚至还比不上在家宅作祟的那些鬼。
顾苏点点头,既然这件事有人管,那他也不便插手。他打了声招呼,就要走:“昨晚彭小姐帮我把宗明送回家,我出去谢谢她。”
“你去吧。”原君策随口说道,心里却在想:宗明?以前不都叫老板的吗?
陆继丰等人都走了,这才严肃起来,说道:“我算了一卦,表弟恐怕有大劫啊。”
“表弟?谁表弟?”原君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表弟啊。我用压箱底的武元板算的,应该不会出错。”陆继丰说道。
陆家卦师代代相传,可陆继丰的爷爷娶了个无神论的老婆,她认为生在新社会就不该沉迷封建迷信,坚持不让孩子学这门祖传的“迷信”手艺,陆继丰爷爷誓死力争才争取到能让长子学艺,但他必须对其他孩子严守秘密,否则这日子也甭过了。
“迷信”自然还是没有过日子重要,陆继丰爷爷和陆继丰爸爸遮掩了一辈子,直到陆奶奶去世,才觉得可以不用遮掩,但他们恍惚发现,其实他们早已习惯那样的日子。
他要如何去对一心相信科学的二弟、三弟说:“嘿!你哥我是神算子。”
闹呢?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直到陆继丰、陆成禹这一辈出生,他们也按照约定,只在陆继丰懂事之后传授他手艺,并要求他绝不可向其他兄弟泄露半分。
原君策知道他家里的情况,陆继丰一般是不会随便起卦的:“你怎么又把祖传的龟壳翻出来了?不是说你们家准备去除迷信、崇尚科学的吗?”
陆继丰略一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算算姻缘,算算良辰吉日。你也知道算人不算己,我就先把林小姐身边的几个人和她一起算一遍,他们没戏就是我有戏……啧!我在说你表弟呢!”
“我表弟好着呢,不劳您挂心了啊,请回吧陆大仙。”原君策不以为意,“我看你这律师也趁早别当了,回来算卦得了,博爱医院拐角那条路,我让他们把最好的摊位让给你,怎么你也比那几位装神弄鬼的多点真本事。”
陆继丰愤然道:“你看你,都宗教体制内的人了,还这么抵抗宿命的倾轧,你这样让广大人民群众怎么想?”
原君策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一个卦师怎么还说这种胡话,我这是已经坦然接受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陆继丰眼见天被聊死了,冷静道:“你说我明天约林小姐出来吃饭怎么样?”
“麻溜滚。”
顾苏送付宗明到家后准备离开,却被拉住了手腕,付宗明再次提起那件事:“住回来,好吗?你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回来吧。”
他的语气放软了,顾苏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我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昨天是中元当日,直到七月三十收节,为期还有半个月。”
勉强说服了付宗明,顾苏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有些事情他说不上来,但直觉就是叫他不要太过仓促,还有太多的未知与不确定。
顾苏照例在鬼界内巡视一圈就出来了,没出什么大乱子就是好事。但顾苏想找周老头,却发现他不见了。第十殿宝库的其他看守人也说从昨日起就没看见过周老头了,顾苏有不祥的预感,却也不能干涉太多,周老头毕竟是盗了轮转王的东西,轮转王……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第五殿是阎罗天子,虽然众人都将阎王叫做阎罗王,但真正称号为阎罗王的是第五殿阎王。他铁面无私断冤屈,往生者到第五殿,若是有大仇大冤在身不得解脱,阎罗王便会遣返其还阳,待大仇得报再回地府。第五殿阎王原是第一殿,但因怜屈死者,这才被降至第五殿,众人猜测,他所得罪的那位便是第十殿轮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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