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暂时用不着, 吴越礼呢?”吴畏对他家大哥都是这么称呼,对方看起来已经习惯了,“晚上有董事会, 刚结束应该去了先生那儿。”
他嘴里的先生,就是吴路名。
家里只有他这么叫。
“知道了,”吴畏口气不咸不淡。
但能看的出来,有点儿醉。
也只是有点。
倒是司机站在一边儿,身子挺的笔直,朝着方伽尧挺正经说了句话,“少爷以后就麻烦您了。”
说完还规规矩矩鞠了一躬。
方伽尧连说客气了,其实现在他两个人算是半斤八两,谁都没好到哪儿去,他手上捞着吴畏,腰弯不下去,只能微微点了下头,就看见人还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方伽尧伸了手,他才把身子直起来。
眼里是一种严肃。
就跟在交代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之后自己转身走了。
方伽尧还挂在吴畏身上,“带我来你家?”
“不行么?”吴畏直接勾着方伽尧把人扛起来,直接这样儿进了屋。
方伽尧没挣扎,趴在他背上很配合。
让方伽尧没想到的是,从外头看挺大一间屋子,里面也就吴畏自己住。
这间房子距离市中区不远,里头装饰简单,但是莫名透着一股压抑。
墙饰上头只是简单刷了几块儿颜色,大多以灰白为主,上下两层,空间都大而空旷,就连一个做饭的厨房方伽尧觉得都有自己租住的公寓这么大。
“洗洗,”方伽尧知道两个人都喝了酒,自己这会儿稍微好点儿。
那是相对于吴畏来说的。
自己跟他完全掉了个个儿,自己在慢慢清醒,但是吴畏却是越醉越深。
吴畏进了门就歪在纯白软皮的沙发上,人看着没了刚才在车上的清醒,这会儿方伽尧才想起来,光是被他消遣的酒瓶七七八八加起来,得有小七瓶儿。
方伽尧因为吃的多,所以酒劲儿消得快。
现在就顺着浴室去找毛巾,“先上床睡会儿,”他基本上伺候着吴畏全身,身上还穿着排舞那身儿,两个人身上都是火锅儿的呛味儿,方伽尧脚尖儿敲着拖鞋在里头的衣柜了找衣服,等着拉开正对着床的墙柜,里头正好两件。
被银灰色的金属衣架撑着。
两件儿纯白的体恤。
方伽尧伸手去碰,等扯下来的时候,顿了手。
“就是你比赛穿过那件儿,”后头吴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来了,就歪倚在卧室门框上,抱着胳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往前瞧,身上衣服也歪扭的没了样儿,挺深的三道大褶儿挂在前头,本人也全没察觉,“方伽尧,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再穿上。”
那年举办方赞助的衣服,临走方伽尧没带走,吴畏托人捎带出来,就一直这么放着。
“多久,我都等你。”
“我总会等到你。”
“方伽尧——”
最后三个字吴畏说得很慢,拉长的的声线就这么在空气里慢慢沉淀。
最终落在方伽尧心上。
方伽尧没让他往下说,身上听着吴畏嘴里细腻吞吐。
很疼,但是陷进去那块儿又莫名温暖。
“那我要是一辈子——”方伽尧对承诺很谨慎。
“我等你一辈子。”吴畏直接把话截住。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吴畏捧着他的脸,说的话也加了点儿狠,“就这么跟你耗一辈子。”
方伽尧闻着他嘴里的酒味儿,以及脸上现在略微滑稽的表情,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自己嘴里的酒气也喷了对方一脸,“一辈子有点儿长。”
“至死方休,”吴畏横着把人扛起来,把人抡到床上,像是不满意对方的态度,直接压着人,床上这会儿全是褶子,他看着躺在已经被床吞下去一半儿的方伽尧,脸色特有的认真,“不是玩笑。”
方伽尧也不笑了,就这么躺着,没看吴畏,把手朝他身后伸,也不知道在这片冰凉的空气除了酒气火锅还能捞出什么味儿来,他头朝一边儿歪,碎头发在自己睫毛上滚了一圈儿,视线被遮盖了不少,只能从头发缝儿里瞅见吴畏的脸色。
“那我再问你一遍,”方伽尧把头歪回来,头一次逆着对方的目光看回去,
“我到你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喜欢?”
“头发?”
“眼睛?”
“还是你最喜欢吻的嘴巴?”
方伽尧嘴角微微往上翘,像是大脑命令才扯出的面皮,“你跟我,两种人。”
说着方伽尧还把被吴畏箍着的手抽出来,朝他比划,“距离大概有这么远,”他把胳膊使劲儿朝边上拉,胳膊内侧的发青的血管透着他的皮肤露出来,等他把距离扩大到再也不能伸长为止,才对吴畏说,“看见没,这么远。”
“这么远?”吴畏自己把距离拉近,“现在呢?还有多远?”
方伽尧单手撑着胳膊,另一只手把吴畏挡在自己身子前头,“有些事儿你比我清楚,中间隔得不止你跟我。”
“就算隔山隔海,这跟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这件事儿都没关系。”吴畏猛地把两个人距离拉近,
“山海我平。”
吴畏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跟方伽尧中间一点儿缝都没有。
心脏的声音在两个人中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跳着,就像是两个人共用了一个心脏。
“我也问你一句话,”
“你这儿有我么?”
吴畏把手放在对方心窝上,“你给我答复,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
两个人中间的空气混杂着焦躁。
吴畏在摊牌。
要自己的一个答复。
其实方伽尧都知道。
“吴畏...”
“嗡嗡嗡——”
中间吴畏的手机挺不合时宜地响了。
“电话。”方伽尧提醒他。
“我等你说,”吴畏没管电话那茬儿,保持姿势没动,“我现在就像要你一个答复。”
“愿不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伽尧总觉得现在吴畏身上的酒味儿重了。
连说出来的话里头都带着醉腔。
“你真的想听?”方伽尧撑着自己坐起来,吴畏半步不让,压着人,额头就这么抵着。
方伽尧冷不丁就被对方的体温烫了一下。
方伽尧眼里没了什么情绪,直接推开吴畏的肩膀,“不愿意。”
“这话听着如果你还满意,就让我喘口气儿,有些事不是你——”方伽尧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向后仰,肩膀上一疼,自己后脑勺重重磕在软绵垫儿上,虽然后头软,但是架不住冲击力大,所以他还是震得身上一疼。
“既然你也说的这么明白,我就直说了,”吴畏手里已经没了叫温柔的东西,歪着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人,“不满意。”
但是眼神还是温柔的一如既往。
“那是对我,”吴畏温柔可能都化在眼里,方伽尧肩膀很疼,但是看见吴畏眼里的东西,这些疼都能忽略。
“你不愿意,那是我没做好,没做好我就继续做。”吴畏兜着人的肩膀,就这么把自己埋进去。
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犹如虔诚的信徒。
“这次我一定做到你满意为止。”
第84章
十二月份的时候, 在路上走已经没人把手往外头晾了,除了吴畏。
一个人还穿着刚入冬那会儿的一件黑帽衫, 平底窄面儿的球鞋就挂在脚上,在教室门口儿低着头等人。
只要从教室里出来的都不走这门儿, 单纯不想犯忌讳。
知道这屋里趴着个人,
吴畏在等的人。
方伽尧一个人歪在窗户底下, 头顶洒了一片暖阳。
他没醒,跟吴畏摊牌一次, 他心里敞亮不少,至少有些情绪他敢正对着人表现, 压抑这么一说,在着两个月里就没存在过, 这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泡在书本儿里,期间舞圈儿里那伙人来了几次,自己也只是跟着吴畏去工作室的帮忙。
跟吴畏。
变了。
迷糊的时候,头上了盖了只手,胳膊底下压的手机亮了一下,方伽尧粗粗扫了一眼,是教务处的消息,就没当回事儿。
这种短信一个学期能收个千八百条都没觉得稀罕。
“我年后去C市, ”吴畏手指很熟练的缠在方伽尧头发上, “过完年跟我去一趟。”
历年全国海选的人都去哪儿等着最后一道坎儿,迈过去了,就能名真言顺跟渡了层金的鱼月越了龙门似的, 一朝成名。
算是在圈子里混出头了。
这个地方,就是方伽尧爆名声的地方。
吴畏也是从那个地方,第二次遇见方伽尧。
但他没说过。
他这里关于他的秘密,他想一点儿一点儿给他看。
让他走一遍,就像自己陪他度过以前的日子。
“想我去?”方伽尧刚睡醒的声音发软,听着腻耳朵,都滩在嘴里说不清,“年后没事儿就去。”
“就算有事儿能比我重要?”吴畏弯腰把脸搁在桌面儿上,挠他痒,“说没有。”
“别...闹,”方伽尧的话被自己忍不住的笑声断成几截儿,但是挡不住人,几下就歪在椅子上,他喜寒,所以这种天跟吴畏穿的差不了几件儿,稍微扯两下就能看见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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