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吴畏边儿上的椅子,收了碎花裙边,晃着两条微微肉感的小腿,等着护士姐姐过来扎针。
正巧看着一个哥哥抓着另一个哥哥的胳膊。
小姑娘眼睛大,睫毛卷卷翘翘,扑扇的时候透着股灵气,方迦尧把脸藏在吴畏肩膀后面儿,手里使劲儿想往回抽,但是没拽动,“她在看,”方迦尧凑近了吴畏的耳朵,“还太小,看了不好。”
“看了怎么不好?”吴畏还特地把方迦尧的胳膊拿到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口气轻快问她,“他好看么?”
方迦尧脸上窜上股臊热,“别闹,针该歪了。”吴畏露出来的那截手腕就在方迦尧身子前面的扶手上撂着,方迦尧动作不能太大,怕挣针,就把自己那截攥在吴畏手里的关节轻轻活动了一下,不确定问他,“醉了?”
吴畏比平时更容易笑,从刚刚到现在,不下小十次,都是那种特别自然的轻笑,眼里流转的情绪很多,但方迦尧都看不懂。
他不懂吴畏的地方太多,也欠的太多。
“嗯,醉了。”
醉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好看,但似大哥哥嗖上啦!”小女孩儿张嘴的时候方迦尧才发现她有一颗门牙才长了一半儿,这小孩儿是换牙的年纪,奶声奶气还漏风,“受伤”两个字说不清,也用自己的肉指头点在自己胳膊上,“花花说要舔舔,痛痛才会飞走不见呀。”
小女孩有点着急,提着小裙子蹦下来,转到方迦尧的椅子跟儿上,戳了一下OK绷,“这个地方,要亲亲舔舔,才不会痛啊。”
“谁告诉你的?”吴畏帮着小姑娘把凌乱的头发往粉嫩的耳廓上掖了掖,“花花?”吴畏捞着小女孩儿坐在自己膝盖上,“哪个花花?”
方迦尧现在能确定,吴畏是真的醉了。
“是大花猫,奶奶家里的,它受伤就会舔伤口呀,奶奶也说舔了就不痛了。”小女孩踮着脚尖儿,堪堪扶在方迦尧身上,“大哥哥,你舔舔吧,这里红红的,很痛啊?”
方迦尧受伤的地方是临近关节的里侧皮肤,够不着的。
“梓潼?过来打针。”外面儿的小医生撩了门帘进来,招呼小姑娘过去,“等会儿妈妈接你回家,叔叔先给你打针,”小医生撬碎了半截儿透明的小玻璃瓶,针头插*进去,滋滋抽着水儿,“快点儿,该睡觉了。”
方迦尧站起来弯着腰拉着她的小手往门口儿送,但是梓潼急得眼睛发红,拽着方迦尧的胳膊不撒手,朝他叔叔喊,“哥哥他流血了,没有舔舔,会死掉的,”她扒拉着方迦尧的胳膊,用自己的小胳膊使了劲儿,把方迦尧的袖子往上扒了一下,特别认真地说,
“你听我说,小兔子,我养过的小兔子,”说到这儿梓潼已经在流鼻涕了,眼泪被下睫毛兜住,热乎乎的在打转,“它腿流血了,没有舔舔,没…没...”
小孩儿的伤心事来的匆匆,感情一下堆到档口儿,眼泪跟着决堤。
年少的事情全部当了真,所有的感情也因此蓬勃热烈。
小女孩儿最后抱着方迦尧的腿,小鼻子小脸儿全部染了色,听医生说才知道小孩儿发烧,妈妈就是这里值班的主任,让她过来打针然后回家。
方迦尧半个身子蹲下,有点儿不知所措,只能用手按在她头发上,小孩儿发烧,头顶也是发热,正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胳膊上多了只手,“别哭,看着。”
吴畏耐心足,拇指从小孩儿眼窝下面儿走了一遭,又从身后握着方迦尧的胳膊,鼻尖蹭上去,喷着热气儿,眼神勾在方迦尧薄薄一层的白皙肉皮上,下面是清晰可见的静脉血管,“我给他舔。”
灼热湿*滑的触感,窜上方迦尧整个掌心,指尖儿上麻了半个手掌。
那块儿皮肤是胳膊里头的嫩肉,平时不见太阳不经风雨,敏*感太多。
等小女孩确定刚才大哥哥被救了,才被小医生打了针抱着出去哄睡。
“人走了,”方迦尧把兜着药水的啮齿调紧,“这瓶儿完了就送你回家。”
喝醉的人,计较也没用,方迦尧索性任他摆弄,想到伤口的由来,随口一说,“以后动手轻点儿,人都是一摊肉,不经糟。”
他怕吴畏哪天失了分寸。
如果是为了他,那罪过就大了。
又想起万科之前的话,还在穿校服的吴畏,打架就是下死手。
不知道以前有谁能让他这么拼命。
“生气了?”吴畏把脸埋在方迦尧胳膊上,“说好的给我当蛋糕,我要是不尝一口,是不是挺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年轻的我干了件大事「叉会儿腰」
第33章
方迦尧胳膊上多了个嘬印。
他用长袖卫衣遮上,把带着红印儿的胳膊枕在耳朵下面,压住不动了,眼睛就一直盯着窗外。
教室里人做得满当,方迦尧来晚了,等进来的时候,习惯的墙根儿一排都有人,无奈靠着窗户,翻笔记。
之后里面掉下来一张便签。
上次自己睡着后吴畏手写的会议纪要。
他的字很好看,黑蓝墨水干了之后字就更规整,从肩膀上漏的光刚好能洒在上面。
未来可期。
他脑子里出现这个词的时候,本能摇头,纸就薄薄一页,想撕也就是两根手指使劲儿的事。
他捏着那张红线黄底的纸,半分钟,最后掖到包里,找了个角落,静静封存,之后接了刑津北的电话。
其实手机亮半天了,方迦尧看见名字头一次犹豫。
大活儿,干的好能拿五位数,刑津北在电话里言之凿凿,“不过还是跟柯哲那伙儿人有点关系,这次是个独活,”方迦尧听电话那头声音压抑着浪爽,说话含含糊糊,“晚上来了再安排,只要你点头可就不能变了,你想好。”
“没有特殊性质的服务?”方迦尧想确定的是这件事,只要跟这个不牵扯,能拿钱他怎么都行。
“没有,就是有点儿棘手,人比较难缠,那种事儿不至于的,就说来不来吧,同意我就敲了,其他人就推了。”刑津北不知道在电话那头儿弄什么人,几次声音调子都没把持住,方迦尧不得已调小音量,旁边还有坐在凳子上认真做笔记的女同学,打电话挺不方便。
敲定这件事,方迦尧肩膀挨在椅子边儿上,后背暖和一片,他有点儿不适应。
果然这个位置不合适。
下午去酒吧之前,方迦尧去银行给方佑卡上打了一笔钱,算算够他弟这半年的花销,另外给方黎明转了借款,在微信上还被他好一通数落。
方黎明说钱不急,让方迦尧先用,但方迦尧不收,换了就是换了。
欠着别人总是不好。
方黎明在那头见说不动他也彻底放弃了,只是说,“要是刑津北那边儿不好混,随时回来。”
方迦尧给方黎明回信息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酒吧门口。
招牌从原来的五级变速彩灯又换成了橘红跟红紫的渐变,原本“Desire”的玻璃字母也全部跟着换了个花体,骚*浪齐全。
方迦尧进去的时候,用袖子捂着鼻子,憋了口气勉强进了后台,刑津北撑着件儿挺花的衬褂,胳膊上搂着个小男儿,看见方迦尧没骨头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烟,“过来,先认识认识。”
一路往里走的时候,他发现这儿改了规矩,清一色的印花面具,每人脸上都有一块儿,颜色图案都杂,杂乱拼接在一起。
越玩儿越野。
等方迦尧扭头的时候发现刑津北旁边站着个男人,很高。
黑色西装套,一只胳膊撑在刑津北屁股底下的软皮沙发靠背上,人站得很直。
“认识一下,怎么叫来着?”刑津北咬着小男生的耳朵,也懒得想,戳了戳西装男,“你自己说。”
“叫我y就行。”西装男声音很低,“听着你名声来的,找找乐子。”
方迦尧挽了袖子,去接名片儿,忘了手山有印,就让对方瞧见了。
等方迦尧凑近了才发现对方脸上也带着块儿黑色面具,遮了脸部轮廓的三分之二,基本上认不出来这人原本什么样儿。
y的脸色变了。
“您好,我可以随时开始,叫我肖尧就行。”方迦尧在这里用的也是假名儿,大家互相都了解,干这种买卖不好招摇,名头儿再大,也就是个给人卖个乐子,混不出什么好名声。
方迦尧打算赚够了钱,改个行当,大学四年之后,凭个正经本事吃饭,这种地方,他不会再碰。
但是眼下还不行。
“我挑了房间,你收拾好跟我进来。”Y话也不多,挺沉闷,但方迦尧能产觉他在自己身上的打量。
很仔细,但不带什么□□。
Y也算是来这里的怪人,一身正气的跟整个酒吧的奢靡气氛格格不入。
等Y自己塞给方迦尧一张房间卡,随便点了酒先进去。
方迦尧逮着机会跟刑津北搭话,“他什么来头?”
刑津北跟听不见似的,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笑得狡黠,“客户要保密,别难为我,就只管拿钱,别操那份儿心,图清净。”
方迦尧进去之前,靠在门边儿上抽了根烟,掏出电话打静音,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有两条移动扣费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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