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迦尧从手机看见自己从脖子根儿往上就开始泛红,一直到耳朵根儿,氤氲了一片,他自己扯了领子随便瞅了一眼,颜色还在一直往身下延伸。
“没事儿,季节性的,就看着吓人。”方迦尧往上扯了扯衣服,想用领子盖住,他今天穿的就是普通的圆领棒球服,领子额外有一截儿突出,但是就这样也没盖住。
“吃完我陪你去趟医院,看着挺严重,”吴畏把东西一收,就开始玩手机,很随性的抬头对方迦尧说,“记得吃完叫我。”
“不用,没大事儿,我自己去。”方迦尧站起来,按住吴畏想跟着他起来的肩膀,“真不用。”
方迦尧自己知道,他这不是过敏,就是本能的应激反应。
“你玩儿赖,”吴畏没坐,硬是顶着方伽尧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来,“还是不是朋友?”
“是朋友,”方伽尧找不出说辞。
食堂里人吵,又乱又杂,来来往往的人到了方伽尧这儿都得绕着走,离远了看就是他跟吴畏拉拉扯扯,不明情的以为要打架,所以都是能走多远走多远,一会儿功夫连靠近他们的窗口的队都短了一截儿。
“是朋友,做这点事不算越界,”吴畏捏着方伽尧一只肩膀,冲刑南,“晚上去上课,有主科,记得记笔记。”
“嗯?”刑南挺意外,“不是,我晚上约了我哥去蹦野迪,实在没空儿啊。”刑南听他哥说了,他酒吧里晚上有热闹,有一波不知哪来的高颜值预定,他自己也饥渴久了,想去猎猎艳,冷不丁就给吴畏掐了,自然不甘心,想再争取一下。
“是个大学生就好好儿学,笔记我回来检查,其他别问,”吴畏伸出一只手,搭在刑南肩膀上,又重复问一句,“懂吗?”
刑南难受,好歹自己成年以后还没被谁逼着学过习,吴畏他又惹不起,这会儿用牙把糖嚼碎,点头,“哦,不对啊...”刑南反应过来,想着早上他听见他哥说过,晚上方伽尧要去接活儿的,就闹开了,“畏爷,双标了,方伽尧他能翘课去跳舞,敢情我就只能听话做笔记啊?”
刑南想埋汰一回吴畏。
用方伽尧。
野迪可以不蹦,但是嘴上要占上风。
“嗯,笔记回来我要看。”吴畏大方承认,并不觉得脸面挂不住。
万科看刑南吃瘪,也用胳膊肘捣他,小声说,“小傻逼,你逻辑没理清啊,因为尧哥没法上课,所以让你去记笔记,蹦啥野迪,”他看见刑南一脸皱纹纸的表情就想笑,“人家也没怎么着你,这科你要是不及格,毕业证都没你的,到时候你爸估计让你在自己坟头蹦迪。”
方伽尧出了食堂就听不见刑南跟万科拌嘴了,吴畏在前面走,但不是去医院的路。
“你想带我去哪儿?”方伽尧走到校门口的十字路才问出来,“去找刑哥?”
“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吴畏在红绿灯的路口转过身,盯着方伽尧看。
他身后亮的的是红灯。
倒数49秒。
两边儿守着秒数的人越来越多,方伽尧只能对着吴畏越靠越近,被他猛然这么一问,方伽尧下意识出于愧疚,问他,“过得怎么样?”等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工作室的活儿,就出去了一趟。”吴畏回话的时候,人群越来越拥挤。
这个路口是主干道,红灯多,斑马线也杂,他俩站的是最小的一行人行道,两边还有束口儿的灌木,人涌进来的时候就形成个大漏斗,堵在出行口。
吴畏站在最档口,逆着人群,面对方伽尧。
方伽尧跟吴畏之间被人群压缩了距离。
习惯性的五十公分,越来越短。
秒数归零,方伽尧被人群推搡着向前,不受控制地往吴畏怀里扎。
头顶传来温柔的鼻音,
“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吴畏脑回路:男朋友是朋友的子集。
过马路众人:今天好像也助攻了呢。
第23章
酒吧门口儿的招牌换了。
更扎眼,连门口迎宾的侍者颜值都高了一圈儿,方迦尧注意到在南巷街里的停车场被塞得满满当当,还都是豪车。
怪不得刑南没来成难受,晚上该是有大角儿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停车。”
方迦尧被吴畏放在南巷路口,因为停车的地方离得远还不好走,吴畏就自己开车进去。
油门每次急走急停,从车缝里贴着过,声音听着很夸张,吴畏就只胳膊一只手耷拉在车窗口,单手转盘,方迦尧也感叹吴畏车技真的好。
声音一直往里延续,间歇性的轰鸣。
方迦尧就插兜靠在酒吧门口的立体灯前,摸了烟,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停车场最深处的红光。
路口吴畏只是轻轻抱了方迦尧,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到学校对面开车送他过来了。
刑津北昨天打电话,说店里来了伙儿外地人,最近成了常客,生意好了,钱多,让他没事儿就多往这跑跑。
门口儿人来人往,巷子窄,免不了就磕磕碰碰,方迦尧站的地方走得人多,肩膀上就挨了一位。
上次的花臂。
“金卓,上次冒失了。”花臂上来认清方迦尧就先报了名字,人也不吊儿郎当了,这次正经不少。
“嗯,”方迦尧冲他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
方迦尧说话的时候吴畏已经转着车钥匙赶上来,走到方迦尧跟前打量金卓,没说话,然后拉着方迦尧进了酒吧。
吴畏今天行头挺酷,从车里拿了夹克套上,吴畏身材好,随便捯饬一下一般人眼都挪不开,而且方迦尧发现吴畏现在很少戴帽子,出门就野着一脑门儿奶奶灰。
所以他跟吴畏进去的时候,往他们这明着暗着瞄的人不在少数。
看刑津北不在外头,方迦尧想着跟吴畏说自己去后台看看,晚上怎么安排,但是看到酒吧台上最里面的位置上坐了个人,只有背影,旁边立着金卓。
“不进去?”吴畏轻轻拍了拍方迦尧的肩膀。
方迦尧径直绕开吴畏,往金卓那个桌子前走,脚步越走越快,掰着那个背影,使劲儿挺大。
“面生,怎么喝一杯?”那人转过身看见方迦尧原本胳膊被捏的生疼想骂人,等看清脸就笑了,“我请,聊聊。”
方迦尧静静地盯着那个人瞧,等心脏剧烈跳动慢慢平复,隔了好久才说了一句抱歉,“认错了,不好意思。”
“长得很像?”那人继续发笑,“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谁都成,我还是那句话,喝一杯?”
“他没空,”吴畏胳膊伸到那人前面,把对方递过来的酒自己仰脸喝了,“一起的,我代他。”
那人看见吴畏,又瞄了一眼方迦尧,挺舍不得摆摆手。
“谢了,我跳完请你喝酒。”方迦尧拿了包朝里走,没多余的解释,吴畏本人也没问,表示知道,就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目送他去了后台。
方迦尧以为是杜欲。
以前青梅竹马长起来的,玩儿的好,同在青俞混初中,方迦尧练舞有天赋,就一直带着杜欲玩儿,年轻那会儿瞎混,感情的事也不认真,杜欲就追着他跑,心窝子都给方迦尧掏出来看,从头到尾就是一句话“我想追你。”
方迦尧顾虑多,一直没同意,就跟他耗了八年。
后来等接受了,同意了,所有的承诺都碎了稀巴烂也就两年。
吴畏现在能为他做到八十,那杜欲当年就为他做了九十。
感情的事,原本就做不得真。
等去后台换了衣服,又收到他弟的电话。
方伽尧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是青俞的晚自习,他弟懂事,要是没有着急事,不会等不到下课,方伽尧滑屏接了,“柚子?”
“哥,你见着杜欲了么?”
“没有,你哪儿听来的?”方伽尧往台上看,那人已经往下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能上了。
“我听人说了,他现在点名要去找你,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在这儿帮不上你什么忙,就让你提防点,他说啥也别信。”方佑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听声音是去了外面,“哥,我上课了,晚上聊。”
杜欲上了大学之后,自己就跟他单方面没在联系,在方伽尧这儿算是断了个干净,要说有关系就是欠上一架。
杜欲这人,方伽尧早晚是要揍的。
方伽尧撂了电话往台上走。
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台下最中间的吴畏,野痞地盯着自己,桌面儿上放着一杯血腥玛丽,冲他点头。
等方伽尧开跳,门口儿推推搡搡进来一群人,年纪都不算大,但是笑得很大声,为首的是个高个儿,入秋的天穿了件儿挺精贵的西装,边骂旁边的人傻逼,边往吴畏周围的空座走。
最后高个儿停在吴畏身边,往四周瞅了一眼,该是看上吴畏的风水宝地,又转到吴畏坐的那桌,指着吴畏的肩膀,低头朝他说了句话。
方伽尧看口型,大概翻译了一下,只有三个字,
“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 刑津北:我的客人都爱作死怎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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