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那是林舞的手机……
　　顾林染吩咐了一个警员，把手机装进了证物袋里。
　　等到樊希和廖恒美猫着腰从里面把铁门打开，顾林染大手一挥，一队人跟着他就钻了进去。
　　刚开始顾林染还抱着尽量不发出动静的偷袭心理，抓了几个人都捂住嘴铐在了一边的杆子上，聚多了就派几个人带下山。可越往里深入，守卫就越多，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直接就开了枪。
　　枪声一响，整个基地就变成了大混战，顾林染也不再跟他们客气，常年在禁毒养成的习惯，枪枪都瞄准他们的两只手，先解除武装再说，遇到执意反抗的，直接爆头。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顾林染带出来的刑侦是市局精英，两组队员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杀到现在抓了不少人，一点伤亡都没有。
　　顾林染看到屋子就踹门进去，手电筒直接扫一圈，但大多都是空屋子，只有张床和简单的被褥，他留下一两个警员搜一下床褥和床底，就继续往前。
　　漫天的枪声和火光，像是放着烟火，基地顿时像是过年了一样。樊希和廖恒美紧跟着顾林染，因为顾林染那些变态的手势也只有他们俩能看懂。
　　“头儿，你的西南方三百米，还有一片空地，上面有四间屋子，持枪人员大约六十多名。”耳机里传来许如生的声音。
　　“我操，六十多个，下饺子啊？！”顾林染骂了一声，突然停住了脚步，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数，满打满算才二十个不到。这边枪声一响，那边肯定有所戒备，想偷袭是没可能了。
　　现在只能强攻，可是那边知道这里打起来了，为什么不支援，还留守原地呢？
　　“贱！看他们在那边干什么？”顾林染对着通话机说。
　　“像是……在转移？”许如生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光线太暗他也看不清，只看到一群蚂蚁一样的人窸窸窣窣的在移动着。
　　“不好！”顾林染突然转头说道，“他们想转移证据，梨花，跟我走，美妞，这里交给你了！”
　　“是！”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发出来。
　　顾林染往许如生指给他的地方狂奔，今天晚上的行动，如果光抓到人，找不到证据定杜梓鑫的罪，还不是白忙活吗？！
　　刚跑没几步，耳机里又传出一个声音：“顾老二，什么都没有啊！”
　　顾林染愣了一下，脚步一顿：“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我们找到别墅了，地上躺着几个人，都是昏过去了，里面被翻的一塌糊涂，连电脑主机都没有，光一个显示屏和键盘，”龙四海一脸诧异的东张西望着，“山洞门口也躺着两个人，门大敞着，里面就一桌子上摆了半瓶酒和两个卤菜，你他妈是让我过来吃香的喝辣的是吧？”
　　顾林染脸色一变，这明显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检查一下，如果实在没有什么东西，留两个人收尾，赶紧过来支援我，我这人多，应付不过来。”顾林染说完，就发起了位置共享。
　　顾林染赶到许如生说的那片空地的时候，果然看到里面的人忙成一团。远处还有一个房子，呼呼的冒着青烟，他又想起之前林舞告诉过他，南山冒烟的事，就是在烧尸体吧！
　　刚准备摸进去，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顾林染回头望去，看见樊希倒在地上扭动着。
　　“梨花！”顾林染跑到樊希身边，还没扶起他，紧接着又是一枪，瞄准的是顾林染的脑门。
　　顾林染往旁边一趴，躲了过去，侧身抬手就还击。他看不见枪手的位置，只能根据刚才子弹来的方向开着枪，一边开枪，一边伸手去抓樊希的衣服，把他往树后面拖。
　　“梨花，没事吧？”顾林染拉着樊希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检查着他的伤势。
　　“没……没事，”樊希的底气还算足，“打中大……大腿了。”
　　“还好，大腿肉多，抗打！”顾林染说着，还伸头向后瞄着，想找出刚才开枪的人，那两枪能在这黑黢黢的地方打的那么准，肯定是高手，“手机拿出来，加位置，我让老龙的人来救你出去。躲好了，我再不过去，证据就要被他们烧完了。”
　　“头儿！不行，六十多个人，还有刚才那个，你要去送死啊！”樊希一激动，结巴又瞬间治愈。
　　顾林染愣了一下：“哎，你这口条……”
　　“我……我也不……不知道。”樊希冷静了下来，口条也恢复了。
　　“没事，我有分寸！”顾林染拍了拍樊希的胸口，“你自己躲好，小心着点。”
　　没等樊希拉他，顾林染就猫着腰蹿了出去，果然一离开那棵大树，又有子弹贴着他耳朵飞过。
　　顾林染往那片空地跑去，看见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好多女人，全都衣衫褴褛，偶尔有一两个衣服稍微完整一点的。
　　顾林染没有直接开枪或是呵斥，他先是跑进第一个小屋，发现里面是一张床，床周围有不少刑具，地上还有隐约的血迹，看着特别像恐怖片里的画面。顾林染心里一颤，跑了出去，他猜想这就是肖元盛交代的那个供他们消费的屋子。
　　出了这间屋子，顾林染看见那群女人身后有几个端着枪的男人，正推着她们往前走，还有一个男人站在一边，手里抱着一堆本子。
　　顾林染跑上前去，一枪打中了那个抱着本子的男人的腿。
　　男人惊呼一声，往前一趴，本子洒落一地。
　　“警察，别动！”顾林染举枪指着那个男人，又向天放了两枪以示警告。
　　那个男人丝毫没有畏惧，趴在地上还在扒拉洒落的本子，之前押送那些女人的男人却突然纷纷转身，丝毫没有犹豫的齐刷刷的向着顾林染开着枪。
　　顾林染连忙趴在地上滚到了一边，躲过了这几枪，贴着地就往那个收集本子的男人身边爬去。
　　身边的落叶被子弹打的乱飞，顾林染的大腿也中了一枪，但他没有停下来，他直觉那些本子就是之前肖元盛说的罪证，他要拿到这些，不仅能定杜梓鑫的罪，还能铲除宁江所有权利中心的毒瘤。
　　顾林染一边爬着，一边开枪还击，腿和胳膊上中的枪也顾不上管。
　　突然，他感觉打向他的子弹好像变少了，渐渐的安静了很多……是老龙的人来了吧？顾林染猜想，赶紧加快了动作爬了过去。
　　就在快要追上那个男人的时候，顾林染纵身一跃，直接扑了上去，用枪顶住了那个男人的头：“警察，不准动！”
　　那个男人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被顾林染按在地上。
　　顾林染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发现地上躺着二三十个男人，身边的枪撒了一地，龙四海的人一点踪迹都没有。他有些疑惑，难道是追出去了？
　　他把地上趴着的男人拎了起来，用手铐铐住，弯腰去捡地上的本子，突然脑后顶上了一根枪管。
　　“顾队，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林染缓缓的站起身，举起了双手，微笑着说：“宋让吧？好久不见。”
　　阿让愣了一下，手里的枪又往前顶了一下：“顾队见过我？”
　　“哈哈，别装了，望归山那次，不就是你吗？”顾林染一点怯意都没有，反倒悠然自得。
　　“不愧是顾队，佩服！”阿让笑道，“除了七哥，没有人能一眼就分出我们俩。”
　　“夏伯尧也不行吗？”顾林染问。
　　“看来顾队知道的太多了，”阿让说，“实在没办法留你了。”
　　“那些本子……就是那些高官来这里消费的记录吧？”顾林染问，“所以你们冒死也要带走，不是因为你们讲义气，而是要留着以后作为把柄威胁他们，对吗？”
　　阿让眉心颤抖了一下：“顾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垂死挣扎了，”顾林染笑着，“我们抓了肖元盛，他已经认罪了。你的七哥，保不住了！”
　　“那我就要你给他陪葬！”阿让低吼着，食指扣进了扳机。
　　“啊——嘶……”阿让的手突然吃痛，枪摔到地上，正好落到顾林染的脚边。
　　顾林染反手一挥，就握住了阿让的小臂，往外一撇，一转身就把他按在了地上。顾林染死死地按着他的头，把他的脸紧紧的贴在落叶中。
　　“谁他妈陪葬！老子一看就是能活到一百五的命！”顾林染看了一眼阿让的手，发现虎口外有一道较深的血痕，像是被利器划过，“哎……这大山里还有雷锋同志啊？”
　　阿让挣扎了几下，突然用尚且能活动的左手从脖子里掏出了一个哨子，趁顾林染不注意，塞进嘴里就吹响了。
　　寂静的山林里，哨音的穿透力格外强劲，顾林染都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他连着几巴掌就扇在了阿让的后脑勺上。
　　“他妈的还吹哨子！吹哨子！”顾林染一边打一边骂道，“古惑仔啊！好的不学，学这种歪门邪道！”
　　“啊！你虐待战俘，我要投诉你！”阿让被打的缩起了脖子。
　　“投诉我？去啊！市局二楼警民关系处！老子男朋友在里面专管投诉，你不怕死就去！”顾林染继续扇着阿让的后脑勺，扇完后脑勺又扇起了屁股，他要等到龙四海过来接手，不然一堆本子加上一个黑帮精英的宋让，他实在带不走，“这么大孩子了，一点都不听话，你们七哥是怎么教育你的，能不能教点好？！在学校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一点人事不知道干，学他妈什么黑社会，学什么黑社会，知不知道学校国家培养你花了多少心血，能不能回报社会回馈于民。学个机械不去跟你哥合伙造机器人，天天他妈在这组装枪支弹药，你是要扩充疆土还是要收复失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