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他从来没有见过杜梓鑫这么决绝的拿枪指着他，突然有些懵：“我骗你什么了？杜梓鑫，你疯啦？！你他妈拿枪指着我？！”
　　“还记得我们那晚看的电影吗？”杜梓鑫冷笑道，“你当时还问我，如果我发现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卧底，我会怎么办，你现在知道我会怎么办了吧！”
　　林耀心里一惊，杜梓鑫知道他的身份了？！
　　“杜梓鑫，你听我解释！”林耀着急的向前迈了一步。
　　“别动！”杜梓鑫向后退了一步，“解释？你要解释什么？说你开始是来做卧底的，结果慢慢的爱上了我，然后想要带我远走高飞，放弃任务，是吗？”
　　林耀想要告诉他：“是的，就是这样的。”
　　“杜梓鑫！”林耀的情绪激动，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杜梓鑫相信他，“我跟你说过，时机成熟我会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你，我是真的想带你走，我们离开了，顾林染就不会再纠缠着你不放了！”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杜梓鑫笑着，酒窝却没有了，“等我被顾林染抓住的那一天？我问过你多少次，给过你多少机会，你……”
　　“杜梓鑫，你不是说你信我的吗？”
　　“现在不信了！”杜梓鑫退到桌边，按下了座机上的通话键，“阿让在公司吗？”
　　秘书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宋先生刚到。”
　　“叫他和夏律师来一趟。”杜梓鑫说完，退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林耀，“现在，我给你一个告诉我一切的机会，说，你告诉了顾林染多少关于我的事？”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林耀有些崩溃。
　　“林警官，我劝你，老实交代，看在过往的感情上，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杜梓鑫面无表情，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更加诡异。
　　“杜梓鑫，你要杀我？！”林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痛，他不顾杜梓鑫的呵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杜梓鑫的面前，握住了枪管顶在自己的额头，“你杀啊，开枪啊，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没有怨言。但是你不能不信我！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警察的身份，家人，信仰，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不信我了？！”
　　杜梓鑫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愿意相信这两个月林耀都是在骗他，哪怕有一丝真情，他都会有些安慰。
　　“现在你知道，总不被人信任，是什么感觉了吧？”杜梓鑫说，“原来你之前根本不是在吃醋，是想借口调查！”
　　“不是的，杜梓鑫！”林耀焦急的看着杜梓鑫，眼神里的火光有些灼热，看的他不自觉的想躲开，“我是真的——”
　　“七哥！”夏伯尧和阿让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双双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阿让走上前去，“七嫂这是……家规啊？”
　　“伯尧！”杜梓鑫的语气生硬，他还是狠不下心开那一枪，“把他带回你的正月明，绑起来，看紧了！”
　　“是！”夏伯尧上前用手铐铐住了林耀，往外拖去。
　　“杜梓鑫！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林耀一边挣扎一边吼着，声音也渐渐远去。
　　“七哥，怎么了？”阿让傻愣愣的看着林耀被夏伯尧拖走，有些疑惑杜梓鑫平时在林耀面前温顺的像只兔子，今天这是……
　　“阿让，这几天让基地加强戒备，看到可疑分子直接杀了，不用审。”杜梓鑫心里烦躁不安，“跟那几个老头多联系，一有风声赶紧撤离。”
　　“好，我知道了，七哥，”阿让见杜梓鑫的状态，也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杜梓鑫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捏着眉心：“这两天你去伯尧那，跟他一起看着林耀，那人不是省油的灯，我怕伯尧会有危险。”
　　“是，七哥！”阿让应道。
　　“不能让他死了。”杜梓鑫说。
　　阿让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杜梓鑫躺在沙发上，心里纠结着，也总是有一阵阵的伤感攻上心头。像是想哭的感觉，又哭不出来。
　　平阳公墓与林耀的初次相遇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重复，柒里轩的温存，两人的并肩厮杀，过去开心与争吵的一幕幕，这时候都像疯了一样往他的眼前挤。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林耀营造的骗局，那他就成了林耀精心策划的情节中，一个完美的傻逼的形象。
　　突然有一双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杜梓鑫叹了口气：“阿谦，没留下痕迹吧？”
　　“七哥，我的技术，你放心。”宋谦跪在沙发边，轻轻的按着杜梓鑫的头，“为什么不杀他？”
　　“我……”杜梓鑫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林耀，是真的下不了手么，还是从内心里根本就是渴望相信他？！
　　“几点了？”杜梓鑫问。
　　“快五点了。”宋谦看了眼手表。
　　“走吧，陪我回柒里轩。”杜梓鑫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顾林染在队里急的不停转悠，他恨不得赶紧天黑，一秒钟都不耽误，立刻端了杜梓鑫的老巢。
　　手机突然响了，顾林染停住脚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顾林染的声音很冲。
　　“顾叔叔！”电话那头是齐天的声音。
　　“大圣？”顾林染愣了一下，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不是刘雅竹的手机号码，“怎么了？”
　　“妈妈到现在还没来接我，”齐天说，“打她电话也没人接，老师都急了。”
　　顾林染看了眼时间，四点多了，齐天已经放学快一个小时了，刘雅竹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去接呢？！
　　“别急啊，我去接你，在学校等我，哪也不许去。”顾林染说完，就拿起钥匙出了门，他不担心齐天会被别人接走，因为这孩子除了他跟刘雅竹，谁也带不走。
　　下楼之前，他还特意拐去法医室看了一眼，刘雅竹不在。
　　赶到学校的时候，齐天跟班主任老师坐在门卫室里写作业。
　　“不好意思啊，张老师，”顾林染跑了进去，“他妈在忙，忘了。”
　　“哦，没事，赶紧回家吧，我也要回家做饭了。”老师笑着把齐天的书包收拾了，给他背上，“你们当警察的，工作起来就是没个准点，多辛苦啊。”
　　“嗨，谢谢老师理解，再见啊，张老师。”顾林染经常来学校接齐天，跟几个老师都熟，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齐天回家了。他也很疑惑，给刘雅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按理说她不会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也不说去哪了。
　　到了刘雅竹家门口，顾林染摸了摸齐天的头：“开门！”
　　齐天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顾林染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浓浓的血腥味蔓延了整间屋子。他把枪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齐天，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走到厕所门口时，顾林染余光一瞥，看见刘雅竹倒在血泊中，一只手还拿着解剖刀。
　　“妈妈！”齐天惊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顾林染捂住了眼睛。

第143章

　　顾林染把齐天送到了医学院他爸妈那里，让顾允老俩口先照顾着，刘雅竹的案子全权交给了赵盼。
　　他不知道刘雅竹为什么死在了家里，监控里什么也没有，家里没有多余的指纹脚印，赵盼告诉他，初步怀疑是自杀。
　　可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刘雅竹不会丢下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不管遇到了什么，她也不会去死的。
　　晚上还有行动，顾林染强迫自己稳定了心神，回到队里，一心想着晚上的计划。杜梓鑫养了一支能装备整个市局的队伍，他一定要计划的周密，即便抓不到杜梓鑫，也要抓一两个头目回来严审。
　　回到队里的时候，顾林染阴沉着脸，吓了他们一跳。
　　“头儿，怎么了？不是说接大圣么，人呢？”许如生伸头看了一眼，确认身后没有小孩子。
　　“送我爸妈那了。”顾林染抽着烟，脑子里飞速的转着。
　　“啊？为什么，刘法医呢？”廖恒美也走了过来。
　　顾林染把烟夹在指间，眉头深深的皱着：“竹姐……死了。”
　　“什么？！”几个人一起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林染，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顾老二！你说什么？嫂子怎么了？怎么回事？”龙四海之前在刑警队跟许如生交代晚上的行动方案，坐在电脑前突然就转过了身，差点一个箭步扑上来。
　　顾林染低着头，猛吸了几口烟：“我带大圣回家，一进门，就看见竹姐死在厕所里，一只手拿着解剖刀，割腕。”
　　“不可能！”龙四海也激动的拍着桌子，“竹姐不会不管大圣的！那你回来干什么？你他妈去查啊，抓住凶手，老子要割开他所有的大动脉，扔到桶里放血！”
　　“我不回来怎么办？！”顾林染突然吼了起来，“晚上的行动不管了？我给赵盼了，那是他的辖区，他会查的。”
　　“可是，头儿，四大分局不……不是没……”樊希担心的问。
　　“我相信赵盼，他应该跟小玉一样。”顾林染抽着烟，眼神放空的沉思着，“天一黑我们就行动，除了盯着其他三个局长的人继续盯梢，刑侦禁毒全员整装出发，端了杜梓鑫的老窝，直接抓回来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