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顾林染突然愣住了，手挥到一半，停在了空中，他的心又开始抽动着疼了。
　　“顾队，”廖恒美走了过来，搂着顾林染的肩，“小钱……怎么样了？醒了吗？”
　　顾林染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想强迫自己回到案子里来，不要再想钱子衿了。
　　“那你们……”许如生突然抬起头，同情的看着顾林染。
　　“我们好的很，各过各的呗，以后不准再提这些事了。”顾林染抽着烟，眼神有些空洞。
　　“唉……”樊希叹了一声。
　　“唉个屁啊，赶紧干活！”顾林染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奸佞不除，何以为家！杜梓鑫最近什么活动？”
　　“也没什么特别的，”许如生说，“我把柒鑫附近的监控都黑了，他也就跟一般公司的大老板一样，开着豪车东游西荡，公司，商场，家，别的就没了。”
　　“他想干点什么，也不用亲自动手。”顾林染忿忿的说，他现在已经把跟杜梓鑫有关的事情都分析整理清楚了，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证据。他想再争取一下林耀，想着组织好语言，下午再跟他联系一下。
　　顾林染发现，杜梓鑫好像最近也消停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安排的比较妥当，杜梓鑫不知道从哪下手了，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也让杜梓鑫有了挫败感了吧？！
　　现在只能这么拖延时间给自己机会找证据了，杜梓鑫在暗，他在明，如果硬碰硬的话，杀敌一千也得自损八百。
　　“美妞，多查查那把捕鲸叉的线索，梨花，盯着内蒙警方，我要尽快拿到跟杜梓鑫后妈有关的全部，贱，不止要盯杜梓鑫，宋谦宋让夏伯尧，都给我盯紧了，再找一小组人往翟熠说的那个地方摸一摸，我就不信了，看管的这么紧，他还能在南山深处养一支军队么？！”顾林染把烟屁股按在烟缸里，从桌上跳了下来，准备去食堂吃饭。
　　手机铃声响起，是微信的语音通话，顾林染拿起一看……狗子。
　　他心里一惊，手机拿在手上，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犹豫着要不要接。
　　犹豫了很久，铃声回荡在刑侦支队的大厅里，顾林染像是屏蔽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三个人盯着顾林染，见他一直发着呆。
　　屏幕上的名字消失了，手机铃声也停止了，跳回到了跟钱子衿的微信聊天窗口的界面。他跟钱子衿形影不离，很少用微信聊天，屏幕里还是他上次发出去的那几条语音。
　　顾林染傻傻的看着手机，突然手机里跳出了红色的警报，震耳欲聋的报警声响了起来，把顾林染吓了一跳。
　　“系统正在被非法侵入，如不是本人操作，请尽快处理。”

第135章

　　与手机警报同时响起的，还有许如生电脑里的警报，同样提示顾林染的系统正在被非法入侵。
　　“怎么回事？”顾林染一个步子跨到许如生的身边，紧张的盯着他的电脑。
　　“有黑客，在攻击你的系统密网！”许如生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两只手飞速的敲击着键盘。
　　“一定要拦住了，”顾林染眉头紧锁，心里忐忑不安，“千万不能让他进我的系统！”
　　可顾林染也很担心，如果这个黑客是宋谦，不知道许如生能不能拦得住。
　　“我在网就在！”许如生看上去信心满满，只有眼里透着略微的紧张，“跟我刚，让你看看，野狐禅也是能得道高升的！”
　　顾林染焦急的在大厅里转着圈，时不时的就过来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跳出的一行行代码他也看不清楚，只能看懂偶尔出现的一行字——“正在入侵，请尽快拦截！”
　　“好了没有，你到底能不能行？”顾林染一头恼火，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许如生还没有给他一个结果，他的心就像放在平底锅里煎着一样。
　　其他没什么，林耀的档案还在他的系统里，十级加密，如果系统密网破了，那十级加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我现在可以进系统把东西转移吗？”顾林染问。
　　“头儿，你是不是急傻了，”许如生也很烦躁，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不仅攻势凶猛，还坚韧不拔，这么久没黑进来还死活不肯放弃，“他现在是被大门关在外面，你还准备自己开门迎接他吗？”
　　“那你赶紧把他打回去啊！”顾林染怒吼道，“说什么众生低头，我看那家伙现在鼻孔都朝着天了，这次你不解决了，以后别跟老子吹牛逼说你多厉害，五百块的高级人才补贴你他妈也别领了！”
　　许如生眼里也闪着火光，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骂骂咧咧：“妈的，敢来抢老子的饭碗，一根食管连着胃，全他妈给你拔/出来！”
　　警报声又断断续续的响了十几分钟，终于彻底停止了，顾林染的手机和许如生的电脑里同时跳出了四个绿色的大字——“成功拦截”。
　　“操！”许如生激动的一拍桌子，指着电脑屏幕就骂道，“给老子低头！Y大高材生了不起啊，老子一个宁江技校的，照样碾压你！”
　　“追到IP了吗？”顾林染心口悬着的匕首终于撤了回去，这半个多小时，他就像死过一次一样，背心都汗湿了，幸好，许如生不负众望。
　　“做了伪装，不过我追上了，”许如生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如果再晚撤十秒钟，我就能把他的老窝扒出来！”
　　顾林染愣了一下，一巴掌扇在许如生的头上：“说半天废话，还不是没揪到人？！”
　　“头儿！”许如生一脸委屈的缩着脖子，歪着头看着顾林染，“目标锁定在柒鑫大楼方圆一百米的位置上，除了宋谦，还能有谁？！”
　　“老子要证据！证据！”顾林染又扇了一巴掌，气呼呼的转身就出了门，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这时候又缓缓袭来。他想要把林耀的档案移出来，可是一想到宋谦，又觉得哪都不安全。
　　算了，还是放那加密吧，有许如生在，好歹稳妥一点。
　　“头儿，”许如生冲着顾林染的背影吼道，“那五百块还能留着吗？”
　　“财迷！”樊希推了一下许如生的头，也起身往门口走去，“就知道……钱！赶紧把……把人揪……揪出来！”
　　“哎！你们能不能看看我的对手是谁，能不能给点鼓励？！”许如生委屈的喊道。
　　“贱，你差点被人把老脸都撕了，还要鼓励？！”廖恒美笑着，拿着半袋虾条，一边吃一边往门外走，“抓紧维护你的尊严吧！”
　　“你们这群禽兽，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们来啊？！”许如生跳了起来，追了出去，一顿操作猛如虎，他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猪。
　　四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食堂吃饭了，上一次还是六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现在他们四个，半张就够了。
　　廖恒美下意识的看了下空着的两个位子，轻轻的叹了一声。
　　“顾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林染手一抖，筷子砸到盘边，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抬头一看，钱子衿穿着一身警服，端着餐盘坐在了他身边，对他笑着：“走的时候怎么没叫我？昨晚后来不冷了吧？”
　　“嗯。”顾林染低着头，不去看他，埋头吃着饭。
　　“我上午找过你，”钱子衿慢悠悠的吃着饭，他上午就办了出院，跟着唐靖来到市局警民关系处报道，李处长眉开眼笑的欢迎了他，熟悉了一下环境，他就来食堂吃饭了，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就没让人带他，好像自己很熟悉这里，“我发现手机里有你的微信，就找你语音了，你在忙吧？我出院了，就是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看护我一晚上。”
　　“我很忙，没空。”顾林染头都不敢抬，怕再看钱子衿一眼，心又会狂跳不止。
　　“再忙也要吃饭的吧，”钱子衿没有放弃，仍然坚持着，“中午晚上都行，不然就去我家吃吧，家里有阿姨，或者，我也可以烧几个菜，你喜欢吃什么，我让阿姨去——”
　　顾林染把筷子往盘子上一砸，端着盘子就起身，低吼道：“我说了没空！嘴怎么这么碎？！”
　　钱子衿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顾林染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声音片段……
　　“顾林染！你嘴怎么那么碎，你那是抹布啊？！”
　　“跟女博士在一起的时候，你嘴也这么碎么？”
　　“你嘴那么碎，我爸会烦你的。”
　　……
　　回过神以后，钱子衿才发现一桌人都呆呆的看着他，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你们好。”
　　三个人也都笑着点点头，一瞬间突然都端起盘子起身跑了。
　　“我去……真忘了？”樊希瞪大了眼睛，走出五米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钱子衿，发现他也在回头望着他们，赶紧把头又转了回来。
　　“都叫哥了，肯定是忘了个干净，”许如生小声的说，“美妞，你给分析分析，这什么情况，牛逼啊，说忘就能忘！”
　　“我又不是脑科大夫，我哪会分析，”廖恒美把盘子往回收车里一扔，“我现在只知道，他忘的有多干净，顾队的心就有多碎。唉……报应啊！”
　　樊希凑了过来：“报应？报……报谁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