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谁？小钱吗？”廖恒美把他拉到桌边，抽了张纸巾沾了鱼缸里的水，擦着顾林染胸口的血渍，“小钱没来过啊！怎么了？你不会是又吐血了吧？！”
　　“没来？”顾林染的眼神恍惚，身形有些摇晃，他推开了廖恒美，“闪开，我要去找他！”
　　刚走两步，顾林染脚下一软就要往前摔去，廖恒美赶忙扶住了他：“我的天呐，什么情况？你们俩又闹什么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了这是？赶紧坐下来吧，你路都走不稳了，还找什么呀？！”
　　顾林染被廖恒美扶着坐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桌边，廖恒美转身就去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递给了顾林染。
　　“顾队，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廖恒美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帮他擦着血迹。
　　顾林染好似缓过了神，只是仍然沉默着，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顾队！顾队？”廖恒美见顾林染又恍神了，叫了几声也没反应，突然一声大吼，“小钱来了！”
　　顾林染猛的一抬头，就向门边看去。
　　廖恒美笑了笑，握住了顾林染的手：“跟我说说吧，你跟小钱，又怎么了？”
　　顾林染沉默了片刻，缓缓的把手抽了出来，廖恒美有些惊讶，以前顾林染跟女孩子摸摸蹭蹭搂搂抱抱的，从来不会躲，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顾林染的声音沙哑，喉咙里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什么？”梅英男原本趴在桌上假寐，突然抬起头，跑了过来。
　　顾林染好像有点恢复正常了，看了眼面前两个求知欲旺盛的女人：“今晚你们两个值班？”
　　“美姐值班，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就过来陪她。”梅英男说，“顾队，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子衿分手了？为什么呀，你们俩不是好不容易才——”
　　“一两句说不清楚，”顾林染叹了口气，“还有没有泡面了，我好饿！”
　　他是真的饿了，晚上就没吃几口，还跟钱子衿在床上翻滚了几个小时，刚才又吵成那样，现在冷静下来，首先袭来的就是饥饿感。
　　“有，我去给你拿！”廖恒美起身去了储藏室，拿了一盒泡面了，“不辣的就剩这一桶了，要我给你泡吗？”
　　“不用了！”顾林染突然抬起头，愣了一下，“我自己来！”
　　顾林染把面泡上，放在一边，就拨通了沈璇的电话。
　　“小野猫，”沈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顾林染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开了免提，“你想我了？”
　　顾林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沈璇，我们……分手吧！”
　　一阵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沈璇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阴森冰冷。
　　“我……我不爱你，不能再跟你在一起。”顾林染觉得自责。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沈璇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喜欢的人，我以为，我会喜欢你，会愿意跟你结婚，但是现在……”顾林染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对沈璇的伤害降到最轻。
　　“你意识到你喜欢钱子衿了？”
　　“我……嗯。”顾林染不想骗她。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
　　“那这段时间我这么努力，都挽回不了你？”沈璇突然吼了出来。
　　“沈璇，你冷静点，”顾林染说，“我不想骗你，也不想继续伤害所有的人，你真的很好，我一直跟他说，你是最适合结婚的人，但是我……我不能……希望你能理解我，是我的错，求你原谅。”
　　“我不能！”沈璇歇斯底里的吼着，“我不能理解你，我也不会原谅你。顾林染！你喜欢傻白甜，老娘费尽心机，看各种弱智偶像剧，努力在你面前维持一个傻白甜的形象，你他妈真的当我是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坏了吗？！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喜欢一个男人？！耍我好玩是吗？”
　　顾林染听着沈璇在电话里嘶吼，愣了愣：“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沈璇苦笑着，“你说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顾林染我告诉你！现在是我要跟你分手，你给我记住，是我甩的你！你有本事别落我手里，不然没你好日子过！再碰到你，老娘让你生不如死！”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沈璇把电话挂断了，顾林染皱着眉头，又沉默了……沈璇话里的意思，她都是装的？那个天真无害的外表，是从无数的弱智偶像剧里学来的？
　　沈璇的怒吼声回荡在刑警队的大厅里，廖恒美把泡面往顾林染手里推了推：“快吃吧，都要泡烂了。你跟小钱，是不是因为她的事，才分手的？”
　　顾林染点点头，拿过泡面，一打开盖子，香气扑鼻，顾林染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那现在彻底的分手了，你去跟小钱好好说说，他那么爱你，会回来的。”廖恒美目不转睛的看着顾林染。
　　“是他死活非要分手的，我拦不住。”顾林染低头吃了一口泡面，肚子里的馋虫被彻底勾出来了，正准备吃第二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美姐，怎么了，大半夜的把我叫来，什么案子啊？”钱子衿急冲冲的跑进了刑警队的大厅。

第109章

　　“刑侦支队队长丢了魂的案子。”廖恒美把钱子衿拉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就带着梅英男出去了，“走，小梅，陪我上厕所去。”
　　顾林染看见钱子衿突然出现在眼前，激动的把叉子一丢，跳起来就蹿了上去：“小安子！”
　　钱子衿知道自己是被廖恒美骗了，看见顾林染就沉下了脸转身就走。
　　“你别走！”顾林染的声音很沙哑，他上前拉住了钱子衿的手，“我跟她分手了，已经分过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不准走！”
　　顾林染还是一种命令的口吻，但是命令里却带着哀求的味道。
　　钱子衿有些心软，还强撑着自己的骨气，他转过身看着比他高出几公分的顾林染：“顾林染！你把我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你想分手就分手，老子必须在旁边候着你吗？你爱分不分，我管不着，鬼他妈才信你！我们已经结束了，别拉着我，松手！”
　　廖恒美拉着梅英男躲在大门边，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美姐，他俩这次是真的完犊子了？”
　　“怎么可能呢，小钱醋劲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闹闹脾气，反正顾队跟女博士也分手了，明早之前就得好，你信不信？”
　　“我看这样，不太可能啊？！”
　　“那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老规矩，一箱虾条！”
　　“好！就算你输了，我也给你买虾条吃。”
　　“姐阅男人无数，不会输的！”
　　顾林染一步跨上前，把钱子衿抱在怀里，声音越来越嘶哑，哀求的语气也越来越重，看的廖恒美都惊呆了，顾林染什么时候对别人这样过，以往遇到不听话的，都是直接镇压，哪会这么可怜巴巴的求着。
　　“你必须得信我！”顾林染双臂勒紧了钱子衿的腰，“你非要气的我心肌梗塞死在你面前才开心吗？我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跟她真的分了，我要跟你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我！”
　　“你给我滚啊！”钱子衿挣扎着，“凭什么都要听你的，你要在一起就在一起，老子不干！”
　　“钱子衿！”顾林染吼道，“你不干不行！是你他妈先勾引我的，你现在要跑，哪有这好事？！不把你这辈子耗完，老子就不叫顾林——”
　　顾林染突然皱起了眉，全身瘫软的趴在了钱子衿的身上，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出来了，慢慢的往下坠。
　　“顾林染！”钱子衿一下子慌了，他立刻抱住了顾林染下坠的身体，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双眼紧闭，手还按着胸口。
　　“顾林染！顾林染！你怎么了？”钱子衿擦着顾林染额头细密的汗珠，惊恐的吼着，“哪里不舒服，你说话，你告诉我啊？！顾林染！”
　　“哟，怎么回事？！”廖恒美见情形不对，拉着梅英男就跑了回来，“顾队怎么了，快，送医院吧！”
　　刚才被顾林染突然倒地吓得慌了神，钱子衿这才想起来要去医院，抱起顾林染就往外跑。
　　“顾林染！没事啊，你撑住了，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跟我说话！顾林染！你回答我！”钱子衿把油门踩到最大，一路鸣着警笛，闯了无数的红灯。他不停的扭头看着后视镜里顾林染的脸，梅英男坐在后排，让顾林染靠在她的肩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钱子衿听了顾林染的话，对廖恒美保持着警惕，坚持没让她坐在后排，就让她坐在副驾，说是帮自己指路。
　　“顾队，你哪里不舒服啊？”梅英男轻声问道。
　　“胸……胸口疼！”顾林染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哦。”梅英男抬头看着后视镜，“子衿，顾队说他胸疼。”
　　“胸疼？”钱子衿心里疑惑，“胸疼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