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萍闻言,早已花了浓妆的脸上,顿时落泪,她失控般地吼道:“什么报应!我为什么要有报应!陆家人欺负我、欺负我妈妈,我报仇有什么不对!我为什么要管梦萍和雪姨的死活。”“对,你都对,所以现在也没有人来管我们的死活了,依萍……”何书桓捂着脸,声音颤得不行。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怎么突然远成这样?何书桓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场景,微笑的如萍、唱歌的依萍,拼命躲开的如萍、哭泣跳河的依萍,幸福的如萍,和凄惨的依萍。指缝中的泪无法间断地往下落,何书桓嘶哑着声音冲依萍喊道:“依萍,我们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
五月二十四,那一年最好的黄道吉日,有一场婚礼。本该婚礼的主角应该一个叫何书桓、一个叫陆依萍。可是,虽然何书桓没有改口婚事,何家的父母却再也不会妥协同意。一场崩塌的、有着错误的开始、如今又迎来错误的结局的爱情,没有任何人有心情给它一个落幕礼。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人哭泣,就会有人欢笑。云翔站在陆尔珉身边,一手被拉着,一手举着酒杯,茫然地听从着陆尔珉的吩咐。应酬,握手,点头微笑,喝酒,走人……陆尔珉无奈地将某只已经恍惚了一整天的夜枭拉进了角落。
放下了彼此手上的酒杯,陆尔珉本想在云翔头上狠狠揉一把,只是一看那特意打理得完美的发型,他也只好放弃,转而在微开的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我的小夜枭,还没回过神吗?”云翔愣愣地看着他:“这是订婚典礼?你忘记告诉宾客,订婚的两个人是谁了。”“哦,是吗,那你猜订婚的两人是谁?”陆尔珉笑道。
“是清荷和卫国吧。”云翔说道。“他们是娃娃亲,刚出娘胎就定亲了。”某人好脾气地回道。“那就是如萍和杜飞!”云翔肯定地道。“真可惜,杜飞订婚,他妈妈都没来呢。”某人哼道。“雨莺雨鸢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云翔瞪大了眼,语气极度不满。陆尔珉忍无可忍地在云翔额角敲了一记:“你干脆连伯母都一道说了好了。”云翔一仰头:“那个臭男人敢窥视我妈妈!”
陆尔珉挑了挑眉,不去应他,只是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云翔。云翔刚挺起的胸一下子瘪了:“尔珉,我不是姑娘家,我不需要这些的。”“你不需要,可是我想给。”陆尔珉叹道,“上一世我始终一人,这一次却有幸有你陪同。我想给,我也想要,有一个仪式,能向自己宣布,你真的是我的了。”
云翔看着他,沉默来了半响,最后笑了出来:“那你怎么不干脆宣布,这是场结婚典礼。”“先订婚、再结婚,我计划了很久,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多到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陆尔珉温柔地笑道,在云翔的薄唇上再啃一口,难得直白。
云翔任由陆尔珉在他唇上的放肆,片刻后,率先拿过放在一边的酒杯,拉起陆尔珉的手,走出了角落。一向收敛了所有气势,安静陪在陆尔珉的身边的他,终于无所顾忌地展现着属于展云翔的强势,如同对调角色一般,抢过了之后的典礼的掌控权。这是一场没有订婚对象的订婚典礼,只是所有人都将那一双始终紧握的手收入了眼里,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不论那双手的两个主人的背景,光是冲着那一个比一个强硬地态度,没人会不知好歹地提出质疑。
陆尔珉被云翔拉着向品慧走去,品慧红着眼,捏着帕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抓住他们交握的双手不住地轻拍。对着母亲,云翔总有份孩子般的依恋,云翔看了看陆尔珉,转头冲着母亲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品慧抬起一只手在云翔脸上摩挲了一下,喃喃地道:“云翔、小珉,答应娘,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后悔,要一直快乐下去。”陆尔珉和云翔对视一眼,用力地点头。
两个发光体站在会场中央,集中了所有的注目。其中当然包括他们的家人,清荷趴在方卫国的背上,掰过他的脸,印了个响亮的吻上去:“小卫子,我们要和陆家大哥他们一样,永远站在一起,永远幸福!”方卫国看着她,只是低下了头,清荷欢快地将视线转向会场中心,没有察觉方卫国的脸上的复杂情绪。
翌日,
陆尔珉独自呆在书房,云翔被几个女孩拖了出去,也不知做些什么。突然,门被推了开来,方卫国走了进来,站在他的书桌前,不发一言。陆尔珉皱了皱眉,问道:“卫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方卫国的唇开开合合,最后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他撑在书桌上,不复以往所有的嬉皮笑脸,方卫国无比认真地说道:“哥,过段日子,你带着家里人回瑞士吧,帮我……带上清荷……”陆尔珉一击桌面,蹭得站起来,表情很难看。方卫国看着他,叹道:“哥,走吧,爸爸也让我告诉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瓦会告诉你们快完结了吗~~好桑感,好舍不得,好……还是想不出新文思路,求指点……
PS:其实介才素重点,明天我堂姐结婚啦,木头不更拉~~挥挥~·(读者:不要FACE,G、U、N、滚~~~~~)
☆、第七十六章
“战事……要起了么?”陆尔珉低低地问。方卫国苦笑一声:“Z国现在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总会要经过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扭转病态的局势。而如今,外国几个大国都已经开始操刀了,只不过他们不是为Z国治病,而是想一刀割断Z国的大动脉。”
“我……”陆尔珉低低地开了一个口,一向果断如他,却哽住喉般。方卫国拍了拍他的肩:“哥,我和爸爸都知道你讨厌再上战场,你便去吧。继续做你的商人,呵,就当是为我们筹军饷。”故作轻松地笑笑,方卫国长舒一口气:“只是可惜,到时候可能不能去瑞士看你和云翔成亲了。”
还未等陆尔珉再说什么,方卫国已经转身走向书房的门口。一只脚跨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斜斜地洒了他半身,方卫国沙哑地留了最后一句:“如果我……记得帮那丫头寻个好人家。”陆尔珉看着他的背影,眉眼间一派萧索,无力地坐了下来,陆尔珉眯了眯眼看着外面大好光景,一瞬恍惚,似乎眼前又是一枚炸弹袭来……
雨莺雨鸢两姐妹嘟嚷着小嘴,拉着好不容易才重逢的沐鹰,眼巴巴地看着陆尔珉。“叔叔~”雨鸢拖着长长的调子唤道,“叔叔~雨鸢不想这么快就走。展叔叔~”最后还不忘转头跟云翔求救。云翔倒是也舍不得母亲和两个丫头,只是陆尔珉虽此刻笑眯着眼,私下却已经沉了几天的脸了,他要几人赶回瑞士定是有什么想法,他哪会拖陆尔珉后腿。于是,也晃了晃头,拒绝“支援”。
最后还是没犟过两个叔叔的丫头们,眼泪汪汪地对硬要继续留下独自打拼的沐鹰抱了又抱,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飞机。云翔侧头笑道:“好了,孩子都走了,快把你那副笑收起来。”陆尔珉看了一眼云翔,自宴会过后,云翔对他倒是胆大了不少,也不同以往柔顺,肆意多了。
才回到家中,陆尔珉便一伸手拦过展云翔,头枕在云翔的肩窝,他叹道:“云翔,要打仗了。”“打仗?”云翔不解地看向他。不管是之前在桐城,还是跟陆尔珉在一起后,他的心思大多放在了生意上,只知道局势不太好,却真没想过会有大战。
“是啊,打仗。云翔,你要同我……出国么。”陆尔珉顿了一顿,还是这般说道。“那你呢。”云翔立刻反问道。他知道陆尔珉是军人出身,大战起,让陆尔珉置之度外,他不信陆尔珉能做到。“云翔……”陆尔珉低低地吼道,最后捧着他的头,狠狠印了记吻上去,“我们出国!我宁愿做逃兵,也不能放你跟我去战场。”
他属于战场,所以比谁都明白战场的残酷。他也知道云翔不是柔弱女子,可是曾经让他一度离去的炸弹,他不敢想象要是飞向云翔,他又该怎么做。陆尔珉在这边咬死了牙关,云翔倒是看上去很轻松,握住他的手说道:“尔珉,不管出不出国,你去哪我就去哪。出国,我陪你饮茶煮酒;留下,我陪你慷慨就义。”说到这里,云翔眨了眨眼,笑道:“我早说过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跟着你,还能帮你多拿把枪的。”这般说法,似乎已经料定陆尔珉无法抽身离去。
陆尔珉看着他,一时无言。他们在这儿,计划着未来,方大帅拍着下属的肩膀,给他们打了份电报。军令,亦是父命,一旦战起,陆尔珉火速奔赴国外,在国际上联络外籍华裔全力支援国内!陆尔珉接到电报,将头抵在电报上,依稀回想起认义父时的场景,低低叹道:“陆尔珉遵命……”
未来近在眼前,再次接到那边陆家的“邀请”,看着那措词近乎斥责的邀请函,陆尔珉眸色深沉。大战将至,他本欲放过那家人,既然如今人家已经率先出手,他解决个彻底也好。云翔站在他身边,拧着眉望着他。陆尔珉习惯性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笑道:“云翔,有人存了心要寻死,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如何。”云翔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我有什么时候是不同你一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