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珉和云翔自然在一起,这场庆典冲着他们来的人可不少,打发了一批是一批。陆尔珉昨天刚刚处理了一些事,弄得有些晚,现在免不了有些疲乏。虽然面上不显,可那眉间的压抑与不耐怎么瞒得过云翔,云翔去同两个女孩说了一声,硬拉着陆尔珉上了搂,寻了间客房休息。以致于他们完全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姨跟夫人们吹嘘完了,带着一种陆家“正牌夫人”的气势巡视着大厅。而此时陆依萍正在和陆振华讲话,虽然现在的如萍给他赚够了面子,但是无疑,他还是更喜欢依萍一点。雪姨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闲散地拨弄了一下头发,斜着眼睛看着陆依萍:“依萍啊,你怎么来了。你看看,如萍的生日太多人来祝贺了,我都没看到你。”
陆依萍正要回话,何书桓忙拉了她一下,递出一个小盒子:“雪姨,如萍呢,我和依萍给她带了礼物。”雪姨毫不客气地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手链,既不是金银,也没有镶宝石,于是她随手扔给了一个侍从,叫他放到礼品处:“我们如萍啊,忙着呢,一条破手链,直接放过去不就好了。”何书桓和陆依萍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陆振华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面:“雪琴,你给我闭嘴,赶紧滚!”
陆依萍见状,勾起了一抹诡异地笑,提高了声音说道:“爸爸,我想跟你说,婚礼准备的钱不太够用。”何书桓诧异地看着她,婚礼是他父母准备的,怎么会没钱?陆振华却不知情,自己喜爱的女儿结婚,怎么能没钱用,于是他眯起眼,抬了抬下巴:“雪琴,去,开一张三万的发票。”
雪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虽然光今天送礼的客人就肯定不止送了三万,但是她的小气和爱财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的声音一下子就尖了起来:“陆振华,你叫我拿三万给陆依萍!小贱人肯定又在骗人,你老糊涂啦!那个成天来骗钱的东西,她当钱都是自己长出来的,一次比一次贪钱!”
陆依萍闻言不但不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呵,爸爸那么多钱,拿三万都不成吗。雪姨,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把爸爸的钱弄到哪里去了,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说罢,她却不准备继续放过雪姨,转头对陆振华说道:“爸爸,你知道吗……”
楼下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云翔把遮在陆尔珉耳上的手拿下来,皱着眉打开门看了看,刚好撞到神情慌张的、正冲来找他们的魏清荷。“清荷,叫楼下给我安静点,尔珉正休息呢,谁再乱嚷嚷,别怪我不客气了。”云翔不满地道。
清荷定了定神,拉住云翔,气喘嘘嘘地说道:“云翔,快……快把陆家大哥喊醒。下面……下面出事了,如萍的妈妈,她……”还没等她说完,云翔的眉间瞬间拧紧,咬了咬牙,还是回去叫醒了陆尔珉。陆尔珉还昏昏沉沉的,一把抱住他,头枕在云翔肩窝依恋般蹭了蹭,沙哑着嗓子问:“小夜枭,怎么了。”云翔抬手在他颈脖上轻轻按压,揉了揉:“那个雪姨出事了,好像还挺大的,清荷都处理不来,我们下去看看吧。”
陆尔珉低喃了一句:“那个老女人……”随后,在云翔唇上印了个吻才起了身。等他步道楼下时,纷乱的客人总算安静了下来,他一眼望去,发现陆振华铁青着脸色,掐住了雪姨的脖子,尓豪和梦萍在一旁竭力阻止,却不敢真对父亲动手。而如萍正拉住陆依萍的衣角,似是在哀求般,杜飞倒是扶着如萍,表情明显的不知所措。陆依萍不耐地推开如萍,拎着手里沉甸甸的、乌黑的鞭子走向陆振华。
“如萍的生日,你们吵什么!”陆尔珉冷哼道,而云翔这时却微笑着请走了客人,帮陆尔珉急欲爆发的怒气清场,连杜飞也一并劝走了,他现在不适合留下。“大哥!你快来帮帮我……”如萍转过头,憋着的泪终于流了出来,哀声道。而一直挣扎不休的雪姨,眼睛瞬间瞪大了,艰难地看了陆尔珉一眼,那个厉害的男人,正扶着她的女儿。
这好像给了雪姨什么勇气似的,趁陆振华和陆尓豪纠缠时,高声尖叫道:“是,我是偷人了!我服侍你这个糟老头大半辈子了,除了把我带出了东北,你给过我什么!傅文佩看不起我,陆依萍天天抬着鼻孔看人,你为我说过一句话吗!你只会打我和打我的孩子!我是偷人了,老魏比你对我好一百倍!尔杰不是你的儿子是他的幸运!”
她的话语苍白了陆家的每一个人的脸,除了陆依萍。尓豪、梦萍和如萍顿时失去了力量般愣在了原地。这给了陆振华恢复的空当,他夺过陆依萍递给他的鞭子,狠狠地朝着雪姨和被她搂在怀里的尔杰抽了下去,波及了离他很近的两个孩子,梦萍的一侧脸颊开了一道血口,可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如萍,如萍冲了过去,拉开了哥哥和妹妹,自己跪了下去。“爸爸,你别打了放过他们吧,你放过他们吧。就算妈妈有错,尔杰是无辜的啊,爸爸……”如萍痛哭着道,妈妈的出轨,最受伤的除了陆振华,还有他们这些被扔弃的孩子,他们痛苦,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打死妈妈啊。
如萍转过了身子,保持跪在的动作,拉着陆依萍的衣角:“依萍,你劝劝爸爸,爸爸最喜爱你了,你劝劝爸爸,妈妈和尔杰会被打死的啊。”陆依萍却嬉笑地踢开了她,如同踢开一只小狗般。她为什么要劝,她挨打的那次,他们不都在冷眼旁观吗,她也要这么做,不仅是旁观,她还要笑给他们看!
清荷不满地过去推开了陆依萍,强硬地拉起了如萍:“如萍,你起来,给他们跪什么!”魏清荷的动作唤回了陆尔珉的思绪,上一世他在如萍订婚失败时去看了她,那时并没有这样的事。他走了过去,云翔也跑去扶着了如萍,如萍已经哭的没了力气,只是哀哀地叫:“爸爸,你要打死妈妈了,尔杰那么小,爸爸,你饶了他们吧,爸爸……”
手法高明地在鞭影中准确将鞭子抓住,陆尔珉沉声道:“撒够气了没有。”陆振华喘着粗气看着他,他老了,连尓豪都已经打不过了,怎么挣得过陆尔珉:“你放开,这是我的家事,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活活打死这个娼.妇,你给我滚远点。”雪姨一身鞭伤,看着怀里尔杰的伤势,再看看另外三个儿女的伤,她哭喊道:“陆振华,你个懦夫,只会打女人孩子的混蛋!你去跟老魏打啊,只会在家装什么好汉!”
“妈妈,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梦萍叫道,眼神凄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哼,她要是随便是个什么人,你打死就打死,”陆尔珉冷笑道,“今天是如萍的生日,你当真要当着她的面要打死她妈妈!”“你让他打好了,除了那个小贱人,他把谁当孩子!不是那个死鬼心萍,就是她那个贱人妹妹!”雪姨尖细地嗓音颤道。
陆振华却是楞了楞,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孩子,他最喜爱的依萍一脸遮不住的笑意,看,所以他喜爱她,跟他一样狠毒的孩子,为了今天她肯定调查好久了吧。而其他三个孩子……他不是不喜爱的,只是……只是没依萍那么喜爱,特别是如萍,她太乖了,一点都不像是陆家人,今天倒是有勇气冲过来制止他。
回头一记狠狠地抽打,陆振华喘着气说道:“我爱我的孩子们,不同你这个娼.妇一般抛弃他们!今天是如萍的生日,过了今天,我再好好跟你算账!”亲自揪住雪姨和尔杰,他把他们扔在一楼角落里的杂物房,转过头对陆尔珉说道:“我要打死她,也不会真当着如萍的面。至于你们二位,是外人,所以请回吧。”
陆尔珉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个外人,本来就不抱期待,所以连名字都没改,他倒真有本事认不出来。也难怪,本来就是最不受宠的小孩,五岁就扔进军队,又“死”了十几年,他儿女倒是多。想到这里,陆尔珉的唇角勾了个细小的弧度,冲着雪姨居然有能耐给陆振华带绿帽子,还生了个孩子,他就会救他们,反正他想打陆振华的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除了云翔,谁也辩不清陆尔珉脸上的笑意,魏清荷只道他不放心如萍,于是上前一步,小声地道:“我哄哄陆振华,留在这里陪如萍,你们不方便,先离开吧。”陆尔珉顺势点了点头,牵过云翔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恰时,陆依萍的背影却先一步消失在门外……
陆依萍是被何书桓拉出来的,她还在笑着,不满地道:“你干嘛,爸爸还没处理完雪姨呢。”“那个老魏……是魏光雄吧。”何书桓低声道,“你前两天,叫我帮你弄清的那个男人。做这一切,你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陆依萍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一天!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恨雪姨!怎么,你心疼如萍了是不是!”“又关如萍什么事!”何书桓叫道,“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已经离开陆家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弃你的仇恨呢!更何况,雪姨她们到底做过什么,值得你恨成这样!”
“做过什么!哼,要不是他们,我和妈妈也不用离开这个家!他们在这个家享清福,我和妈妈却为了一点儿钱四处奔波。每次来拿钱,都要看雪姨的脸色,连被打他们都在一旁干看着!我怎么不能恨他们了!”陆依萍恶毒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每一个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