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每次看见他,准没好事,简直跟展云飞一个德行!”陆尔珉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发,还未回句话,那边的怒吼声又再次升级了。“凭什么别人的都有,偏偏没有我的!”梅若鸿挥舞着双手气急败坏地喊着。早在汪子默准备画展时,已经在烟雨楼跟他们说好,让他们每人拿两张画出来,也顺便替他们弄一个展厅。开画展这事,除了要有名气外,还要有财力,汪子默这一做法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谁知今日他兴致勃勃地和烟雨楼的众人一起来时,却发现大家的画作都在,,独独少了他的!这让早就告诉杜芊芊有他的“画展”的他情何以堪!汪子默叹了口气:“若鸿,没挂你的画作是有原因的,我们到一旁去说可好。”梅若鸿狠狠推了他一把:“不要假惺惺了,不挂就不挂,你以为我稀罕么!”哼,以为他不知道么,汪子默绝对是嫉妒他画的太好,怕自己的风头被抢走,才故意不挂他的画!
汪子默平日和气,这次在自己的画展上被自己认定的好友砸了场子不说,面子里子丢得干净,也忍不住动怒了:“梅若鸿,要不是你送来的两幅画都太拙劣,我怎么会不挂你画,你自己看看钟子奇他们的画,哪一个不是上好的画作。凭什么?我还要问你,凭什么你那两幅画能和他们的放在一起比较!”
“你在胡说什么!”信念被狠狠击碎,梅若鸿咆哮道,“什么叫我的画太拙劣!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什么叫艺术么!”瞧瞧这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杭州向来多才子文人,开画展的也不少,大家都对绘画有一定的认知。这次汪子默展出的画,虽不算顶尖,也有不少佳作,他要是不懂何为艺术……梅若鸿当他们都是瞎的不成?
陆尔珉和云翔对视一眼,对这场闹剧也没什么兴趣,就扯了扯雨莺和雨鸢示意要走,雨鸢正看戏看得热闹,突然被拉了一下,小小地叫了一声,却被汪子默听见了。汪子默不想再跟梅若鸿纠缠,转身便要离开,却猛地看见了陆尔珉他们。汪子默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两人,他们手里有他视如珍宝的画集!上次因梅若鸿的莽撞,害他们又一次“警局一日游”。等他出了警局想去拜访时,他们却已经离开了,令他好生失落。这次再见,汪子默如何不喜出望外,当下再也不理其他,直直便向陆尔珉他们走去。
“二位先生,可以等一下了。”汪子默急急喊道,叫停了已经转身要离去的一行人。源于礼貌,陆尔珉拉着几人止住了脚步。汪子默扯着一抹灿烂的笑,跑上前来,小小地鞠了个躬以示敬意:“你们好,我是汪子默,前段时间我们见过的。二位先生,方便和我谈一谈么?”
陆尔珉和云翔倒是不讨厌面前谦顺的男子,由画观人,汪子默也是个君子人物,而且雨莺还很喜欢他的画。于是几人转去了画廊里的一处会客室里。互相介绍后,汪子默就之前的事向他们表示了歉意,同时颇诚恳地请求他们借书一阅。其实那书本来放着就放着,也没谁可以去看,当下也就应允了。几人间谈话的氛围很好,汪子默一改他们因梅若鸿而造成的不好印象,相当博学而风趣。特别是当他知道雨莺这个小姑娘在学国画后,更是兴致勃勃地说要和雨莺相互探讨,做个“忘年交”。
离分别时,汪子默把他们送出了画廊,知晓他们住在原先的小别墅里时,还连连邀请他们常去烟雨楼玩。只是互相道别的几人,都没注意到,街角处,梅若鸿狰狞的脸色。梅若鸿是那么痛恨不远处的几人。汪子默!就因为他有钱有势,所以可以肆意侮辱他!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追求杜芊芊!啊,他一定想不到吧,杜芊芊早就是他梅若鸿的人了!那胸口的一朵红梅就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至于汪子璇,哼,能教出一个自己爬上男人床的妹妹,汪子默也就是这么个东西!而另外两个人,当他不认识了么!也是仗着有一些臭钱,贿赂那个欺压人民警局,把他们抓了起来!他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令人恶心!梅若鸿喘着粗气想到,他要找个好办法,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再也不能无视他!
所以,当雨莺害羞地拉着妹妹,在云翔的陪同下,前去烟雨楼时,赌气坐在一边的梅若鸿眼珠子一转,阴阴地笑了起来。这边除了梅若鸿,个个相处得愉快时,正在巡视商铺的陆尔珉也发现了从酒楼里出来、浑浑噩噩、一身酒味的谷玉农。谷玉农最终没有扛过父母的压力,和汪子璇离了婚,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欢天喜地地跑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谷玉农最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成婚几年,他扛着父母的呵斥和外人的嘲笑去疼她爱她,她要如何便如何,可是还是抵不过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三两句的情话,他都为自己不值,却不肯放下,他还是不甘心啊。陆尔珉之前便觉得谷玉农有点像他的小夜枭,所有也就留了个心眼,看到他在台阶上一磕,直直地就往地上倒,下意识地便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人,一个恍惚间,陆尔珉听见谷玉农含混不清的话语,隐约间似乎带着哭腔:“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越来越少了~QAQ~
看文的亲么~不要大意地给木头点个收藏吧~(话说以前我看文也不点收藏,所以说~介个素报应么~嘤嘤嘤)
☆、第四十七章
这日,云翔依然等着陆尔珉打完拳一块用早餐,却突然听闻管家过来说有客来访。陆尔珉同云翔对视一眼,也只好将早餐时间推后,吩咐了管家带两个小姐妹先用,换了身衣服后,二人一块去了会客厅。只见一个着着长衫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捧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自从和陆尔珉一块后,云翔也跟着穿起了西服,这日突然见到男子这幅打扮,却不由心生好感起来,只是……等那男子抬起头来,好感瞬间拧成了眉眼间的一抹不满。他自然还记得这人,不就是当初他们在杭州宴会时,跟陆尔珉“折腾来、折腾去”的那位谷少爷么。
且不论云翔眸间幽暗了起来,谷玉农见他二人已到,赶紧起身,对着陆尔珉弯了弯腰:“那日谷某失态,多谢陆先生送谷某回家。谷某惭愧,特来道谢。”陆尔珉闻言,只是挑了挑眉,赫,这一来,倒是跟他的小夜枭不像了。不过是顺手一送,换做小夜枭,哪里肯来弯腰道谢,他可傲着很呢。
陆尔珉笑着摆摆手:“不过举手之劳,谷少爷多礼了。”他们这一来一回不要紧,云翔的眉头却是拧得更紧了,他们什么时候又见过了,他怎么不知道。不怪云翔开始起了小性子,那日陆尔珉堪称温柔地在谷玉农发上揉了揉……哼,这可是他的专属不是么。虽然平日他也不喜欢陆尔珉这般对孩子似的对他,可是乍一下,分了给别人,却是另番不爽了。
正当三人突然陷入了某种尴尬的沉默后,一阵清脆如铃地笑声,雨鸢笑嘻嘻地跑出来,扯住云翔的手:“展叔叔,我们今天还去那个烟雨楼玩么?”烟雨楼!三个字炸雷般响在谷玉农耳畔,震得他的脸色刹那苍白:“你们!你们跟那群人是什么关系!”自知该克制住的愤怒,谷玉农将修饰的圆润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闷声问道。虽然已经不再愚蠢地将那个女子当成此生挚爱,可最初的温柔和爱恋被那么彻底的背叛,他不是圣人,无法一转身便释然。
云翔一把抱起小雨鸢,他早前看过谷玉农的资料,自然知道他那场可笑的婚姻,当下也不欲多话,白了身侧的陆尔珉一眼,便带着雨鸢往后院走去。无缘无故被迁怒的陆尔珉,看着他家小夜枭昂着头把他“抛弃”的壮举,只好嗤笑一声,转头对谷玉农说道:“只是家里的小儿心仪绘画,才粗浅交往而已。”
谷玉农看着陆尔珉温声细语地跟他解释,本来就是自己敏感在先,如此这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搔了搔后脑,讷讷地说道:“对不起,陆先生,我又失礼了。嗯……在下……先告辞了。”说罢,急急地跑走了,只是那背影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陆尔珉倒也不想虚伪地挽留,背过手,施施然地去追他的小夜枭去了。
烟雨楼那边,汪子默早就声明今日去西湖畔写生,还诚挚地邀请了小雨莺,雨莺的国画天赋很不错,所出的画作也完全不似小儿家的涂涂抹抹,汪子默与她说好,今日便要看看这同一光景,用西洋画和国画展现出来的各是何等风情。于是云翔自然带着两姐妹一同应邀了,更难得的是,陆尔珉也空出了时间,同他们一道去了。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的风光向来响彻在每一位才子佳人心底,今日苏堤垂柳,湖上粼光熠熠,天更是蓝的通透,斜斜映在湖面,连路边的行人仿佛一同入画,莫名的诗意起来。烟雨楼里的“一奇”钟子奇向来活泼之人,在画板上将湖面拭过最后一笔,便探着头要去看他人的画作。几个好兄弟的画作一一看过来,钟子奇撇了撇嘴,这回又要输给他们了,眼睛余光瞟过一个人坐的远远的梅若鸿。自那日子墨画展后,这平日喜爱大呼小叫的人,倒是沉默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