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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撬走了竹马的白月光 (三道)


  等了很久,却没有接通,也不知道钟祁是在躲着他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谢承冬只好给钟祁留言,言语甚是严肃,“钟祁,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要拿工作威胁我。”
  但信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谢承冬依旧是被针对,甚至好几次他火气都上来,差点就忍不住想辞职,但又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在这间公司工作了几年,好不容易升到主管的位置,又与组员关系很好,如若离开重新来过,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组员也发觉不对劲了,暗中询问谢承冬,谢承冬自然是无法将真相告诉他们,只让他们放宽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余路衍近日到谢承冬家越来越勤快,那日给谢承冬带来的阴影实在不小,他没有找钟祁拿回家门钥匙,而是找人换了锁,生怕再出现尴尬的场面。
  晚些时候,余路衍就过来了,谢承冬发现这些日子余路衍眉心隐隐有倦意,起先只当余路衍工作繁忙,但他在公司遭遇针对后,便不由多疑,于是旁敲侧击了一番,余路衍松了口,说这半个月前钟祁把他们一个单子给截了,现在事情闹得有点复杂,他最近正是为这件事烦恼。
  谢承冬气钟祁的手段,却又联系不到钟祁,本想直奔钟家去,可惜他又怕遇见钟厚,只得作罢。
  事情是因他而起,谢承冬对余路衍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于是凡事上谢承冬很是迁就余路衍,原先被钟祁撞破后,谢承冬对床事有些许抗拒,但今夜余路衍把他按在床上时他却没有再拒绝。
  谢承冬其实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从前暗恋钟祁的时候是,如今和余路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心里明白,在未完全与前一段感情断干净时,就贸贸然答应了余路衍的追求,发展到现在的关系,对余路衍而言是不大公平的。
  其他方面他给予不了余路衍什么,只好在床事上越发的乖顺配合,余路衍常常有点儿失控,一弄就是大半夜,他累得瘫软在床上,连抬下手指都费劲。
  余路衍从前并不是重欲的人,在和谢承冬在一起之前,所有的关系都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但面对着谢承冬时,却像十七八岁的少年般难以控制自己,他好似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具,热衷于开发各式各样的玩法,喜欢看谢承冬在他身下忍不住的呻吟哭泣,喜欢谢承冬沦陷于情/欲时只看着自己,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谢承冬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错觉。
  深夜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谢承冬已经累得半睡过去了,被余路衍抱在怀里,脸上的神情带着疲倦。
  余路衍借着微弱的灯光描绘谢承冬的脸,这半个月谢承冬过得并不好,眼下甚至有了乌青,看来工作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余路衍是知道内情的人,比谢承冬知道的要多得多。
  并不如谢承冬想的那般,钟祁确实是给余路衍使绊子,但谢承冬工作的事情却不是钟祁的手笔。
  那天后,钟祁公私不分,处处针对余路衍,几个单子被钟祁搅和得乱七八糟,余路衍最是厌烦处理这些琐事,没多久就联系到了钟厚。
  钟祁和余路衍不同,余路衍如今是余氏的话事人,但钟祁在钟氏看着位高权重,实则主事的还是钟厚,余路衍和钟厚聊过后,钟厚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切断了钟祁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将钟祁软禁在了家里。
  算起来,得有七八日了。
  他们这些大家族,最是想要他们继承人做他们手里乖乖听话的棋子,钟祁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钟厚所能容忍的范围,自然是要吃点苦头的,至于谢承冬,完全是钟厚的迁怒罢了。
  若余路衍没有猜错,再过不久,钟厚便会提出和谢承冬见面。
  余路衍知道自己放任钟厚这样做,受伤害的只会是谢承冬,但却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暴虐因子,钟祁已经享受了谢承冬二十年的注视,是时候交出这道目光了。
  他在谢承冬额头上印下一吻,缓缓的闭上了眼,到了那时,谢承冬心里就算是再有钟祁的位置,钟祁也要被判出局了。
  谢承冬的工作一直不尴不尬的坚持着,他有一股气在,不肯屈服于接连不断的打压,几次给钟祁打电话发信息,钟祁都没有回复,这让他不禁很是气恼,钟祁不会不知道这份工作对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当年他那么喜欢钟祁都能为工作和钟祁争吵,他想不通钟祁究竟是如何的气他恨他才会想要把他珍视的给夺走。
  事情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总管施压的第十天,谢承冬接到了钟厚的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心里其实有些慌张,但这是他的恩人,他不能不接。
  “承冬,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中年男人低沉的音色叫谢承冬紧张不已。
  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挂了电话,谢承冬忽感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禁发怔了好一会儿,慢慢的挤出个苦笑来。
  他想起在孤儿院时,钟厚和善的对他说,“小朋友,我是钟伯伯,以后呢,就是你的资助人了,要好好读书,不要让钟伯伯失望。”
  他又想起穿得跟小大人一样的钟祁,和钟祁稚嫩的脸。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在变,到底不是以前了。


第23章
  钟厚人如其名,为人也很忠厚,否则也不会一资助谢承冬就是十来年,这些年,谢承冬一直都把钟厚看做最敬重的人,可以说,没有钟厚,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待着,因此,这次钟厚要见他,谢承冬其实已经做好了将事情全盘接受的准备。
  他是懂得感恩的人,钟厚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拒绝钟厚的要求。
  见钟厚,自然不可能是钟厚来见他,他到了钟氏,由钟厚跟在身边的助理领路,不知道为何,来时谢承冬心里惴惴,到了这儿,反而冷静下来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谢承冬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钟厚已经五十多岁了,鬓角有些微的白发,他是混迹商圈的人,气场庞大,眼神精明,看似如山般屹立不倒,但他有个软肋,那便是钟祁,钟祁的生母身体不好,在生下钟祁两年后就去世,钟厚与发妻鹣鲽情深,发妻去世后,至今没有再娶,而是将所有爱都倾注到了钟祁身上。
  钟祁自小就是被宠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闯出祸来永远有个钟厚在身后担着,身边的也都顺着他,可以说,钟祁如今这骄纵自大的性子,很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被身边的人惯出来的。
  钟厚见了谢承冬,坚毅的脸色稍稍松动,语气也不如谢承冬预想的严厉,“过来坐吧。”
  谢承冬喊了人,走过去在钟厚身边坐下,钟厚正在泡茶,此时正是水开的时候,他便提了壶洗瓷杯,又将开水淋到茶壶上,很快的,便是茶香四溢。
  “钟伯伯,你找我来,是为了钟祁的事吧。”谢承冬犹豫了下,决定开门见山的讲。
  横竖都是要上断头台。
  钟厚只是侧过脸看他一眼,将茶冲好,端了一杯递到谢承冬面前的位置,慢慢的叹了口气,“钟祁最近和余氏闹得很不愉快,他公私不分,太不识大体,这些天我让他在家里好好反省,省得出来给我惹麻烦。”
  谢承冬一怔,钟祁哪是学会反省的人,钟厚这话说的,显然是把钟祁关起来了。
  他有些不安,这些年钟厚对钟祁素来是有求必应,这一次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
  “承冬,你和钟祁之间的事情我原本不想插手,但人要有分寸和底线,”钟厚定定的看着谢承冬,已有纹路的眼睛老成深重,“钟祁他爱玩爱闹,你若是陪着他玩玩便罢,如今却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未免太让我失望。”
  钟厚的话仿佛是扇在谢承冬脸上似的,他艰难道,“是我的错。”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钟厚说话平缓,却让人很有压迫感,“钟祁是什么性格我还是清楚的,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先避避风头,等钟祁这劲过去了,你要想做什么,我就不管了。”
  谢承冬眼神闪烁,“您想要我离开这儿?”
  “只要你别再和钟祁接触,想去哪儿是你的自由,但现下的工作和住宅是得换个地儿。”钟厚说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在左右一个人生活的愧疚。
  在他眼里,谢承冬或许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但一旦威胁到了钟祁,谢承冬便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谢承冬的心在火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在钟厚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他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钟厚似于心不忍,半晌说道,“我知晓你现在和余家的那个在一起,我不懂你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既然是决定和他在一起,就要和钟祁断个干干净净,别再往来了。”
  既是要求,也是请求。
  谢承冬羡慕钟祁有这样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父亲,将他人生路上所有不定性因子都扫去,而他注定要成为钟祁的绊脚石,钟厚便冲锋上阵,先行替钟祁把他这颗小石子给踢开了。
  谢承冬从踏入这里开始,就只有承受的份,寥寥几句就把他和钟祁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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