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柏愣怔,身体似乎脱力,陷在车内,失神了许久。
夏熄被黄杨拉进了屋内,衣服都湿了,黄杨和李照一说了一声后,李照一匆匆赶来。免不了一顿责骂,黄杨低着头一声不吭听着。
夏熄迷迷糊糊靠在大厅里的椅子上,李照一用手捋了一把他的脸,摸到一手的水,就说:“先带他回去吧,弄成这样别感冒了。”
黄杨听了便要去拉夏熄的手臂,却被夏熄给躲开了。灯光下,夏熄脸上弥漫着酒醉的潮红,他睁开眼,视线朝四周散,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才委屈巴巴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了,怎么……怎么不见了。”
李照一听了,眉头皱了皱眉,看向黄杨,“他看见谁了?”
“刚才知柏来了。”
“他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
黄杨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硬着头皮道:“就来了一下,立刻走了。”
李照一的心思也没在这上头,又转过身,扯了几张纸巾帮夏熄把脸上的雨滴擦干净,叹了口气,“这酒量……以后是不能再让他喝了。”
黄杨开车送夏熄回去,因为下着雨夹雪,路面湿滑,他开得很慢。车内夏熄发出模糊的低唔声,喊着难受。
黄杨在前头忍不住低叫了声“祖宗”,盯着前面的路,张了张嘴说道:“夏熄哥,你可别吐在车上,等我到了,你再吐不迟。”
他刚说完,就听夏熄又大喊了一声难受,黄杨心里打了个颤,本以为他真要吐了,却听夏熄断断续续哽咽着喊:“小柏呢……小柏去哪里了?我想见他,我要见他,我心里好难受,我好难受。”
车顺着雨雪的方向靠边停下,双向灯的光忽闪,像是黄杨忐忑不安犹豫不决的思绪。他中规中矩活到现在,平日生活中接触的几乎都是异性恋,在还没给明星当助理前,他连同性恋究竟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要面临这么……这么……艰难的决定。
傅知柏和夏熄是兄弟,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可他们却互相产生了情愫。爱情这种东西太难形容了,黄杨长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联系上了傅知柏。
只要秘密永远都是秘密,他们就不会有事,不会受到影响。
黄杨捏着手机的手都是颤抖,耳朵紧贴着手机,沉默了数秒,电话通了。
雨夹雪里的雪已经没了,现在完完全全就都是雨了。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风也变得更大,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到明天。
夏熄已经不喊了,想是睡着了一样,倒在车里,只是睡得不安稳,时不时会嗫喏几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语。
靠边停下的车变成了雨幕里一片醒目的光,车内开着暖气,车窗上晕开水雾,朦胧不清间,另外一束光往他们这边驶来。
傅知柏的车停在后边,灯光亮起,他从前面下来,走到后备箱拉开后拿了把伞出来。他拿着伞小跑到前车停下,黑色的长柄伞撑开,宽大的伞面遮住了雨水。
黄杨探出头看到他拉开车门,搂着夏熄的身体,把他抱下了车。雨很大,傅知柏大半肩膀都湿了,单手夹着伞应该是很不方便的,黄杨见了立刻下车,冒着雨走到他身边,替他拿过伞撑起来。
“谢谢。”傅知柏吁了一口气。
黄杨低下头,闷声道:“我是助理,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黄杨同傅知柏走到车前,他看着傅知柏小心翼翼地把夏熄放进后座,车门轻轻合拢,傅知柏站直了身体,转过了身。他有些不敢直视傅知柏,把伞交还,他道:“刚才在饭店门口我看到两个私生,傅哥你开车回去注意些。”
昏暗的雨光中,傅知柏脸上的神情郑重,又重复了一边,“谢谢。”
傅知柏开车离开,黄杨站在原处看着那红色的尾灯消失在雨夜里,他长叹一口气,走回了车内。
夏熄蜷缩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艘小船里,四周摇晃,想要起来,可四肢却很沉很沉。忽而惊涛拍来,船头被淹没,他沉在水里,浑身湿透,挣扎着想要起来,一阵风却把他卷走,翻天覆地间,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就快要窒息时,他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便看到凑在眼前毛茸茸的大脑袋,对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沉甸甸的一大坨,胸口被压着,喘不过气来。
夏熄艰难地抽出一只手,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放在那颗脑袋上揉了几下。
他还未说话,就先笑了,抖着肩膀,把靠在胸口的人牢牢抱住。
傅知柏的身体一僵,他听到夏熄呢喃道:“是梦吗?”
傅知柏缓缓起身,手掌支撑在夏熄身体一侧,低头看去,能见到的是夏熄面若桃花的脸,两颊都是粉色,睁大的双眼失神地看着一处,睫毛很长,他伸手轻轻捋过,哥哥便缩了缩脖子。
他吞咽着唾沫,压低了声音,沙哑道:“是梦,这就是梦。”
说罢,一吻落下,舌尖舔过嘴唇,抵开牙齿,轻而易举地挟住了夏熄的呼吸。
他半趴在夏熄身上,在那两片嘴唇上舔吻轻咬。夏熄透不过气,又觉得浑身无力酥软,他发出“呜呜”的声音,难耐极了。
傅知柏见他瑟缩,便捧着夏熄的脸,沉溺在柔情里的声音,安抚道:“哥,你……你别怕我。”
第33章
夏熄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那一丁点的酒精让他遭了不少罪,不知昨夜做了什么,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捂着额头慢慢起身,抿着嘴环顾四周。
这段日子一直在外面,这个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抓起被子,捧到鼻尖嗅了嗅,是刚洗不久后的清香味。
夏熄把脸埋进被子里,混混沌沌地想,昨晚的事情。可想了很久,脑袋里却还是一片空白,木木麻麻的涌现出一片雪花。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而后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阳光充盈在室内,冬天里的阳光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夏熄从楼梯上走下去的时候,在后窗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的蓝天,隔了数秒,才缓缓收回视线。
走到楼下,粉尘在半空打旋,夏熄低头踩着光往前走,踮起脚,像只兔子。
他自顾自玩着,就听到一声笑,夏熄的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傅知柏从沙发里探出头,上半身靠着,右手撑着下巴,眼里都是笑。
“哥,你在做什么呢?”
夏熄呆滞地看着他,停顿在半空的脚“咻”地缩回,两只爪子背在身后,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小柏……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知柏从沙发上直接翻了过来,站定在他哥身前,不过可能是没站稳,身体晃了两下。他把夏熄的手抓到自己怀里,撇过头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他道:“昨天晚上你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昨晚?”夏熄露出困惑,他皱了皱眉,想了片刻,忽然道:“我昨晚看到你了,不是幻觉吗?”
傅知柏见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里苦笑,嘴上则说:“不是幻觉,昨晚是我送你回来的。”
夏熄听他这么说,又垂眸看着自己和傅知柏握在一起的手,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他恶言相交,把傅知柏赶走的。
他把手从傅知柏怀里抽了出来,傅知柏却又把他捞了回去。夏熄一愣,仰起头看着傅知柏。
傅知柏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昨天晚上,我来接你的时候,黄杨对我说,你很想我。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酒后吐真言。”
“我……我没有……”夏熄挣扎着试图躲开他。
傅知柏喘了一口气,他似乎很累,和夏熄较劲间,突然低下头,把头埋在夏熄的肩膀上,他闷闷道:“哥,我很想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天天见到你,我就是想让你依赖我,你多依赖我一点吧,好不好……好不好……别赶我走。”
傅知柏想如果人类像小狗一样拥有尾巴就好了,他的喜怒哀乐便能毫无保留地向夏熄显露。站在他面前,朝他摇晃一下尾巴,告诉他,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夏熄沉默下来,他没有再挣扎,只是安静地站着,单薄的身体被傅知柏圈在怀里。他感觉到傅知柏灼热的呼吸,那热度透过衣服烫在皮肤上,他打了个哆嗦,喃喃道:“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不能变成你的负担。”
“你不是负担,你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傅知柏张开手环住他,鼻音略重,声音是嗡嗡的,他说:“哥,我心里只有你,我只在乎你。”
夏熄有些分不清傅知柏此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的脑袋钝钝的疼,心里充斥着纷乱驳杂的情绪。他拉住傅知柏的手臂,想要让他先起来,可下一秒,傅知柏却径直从他身上滑了下去,“嘭”一声,摔在了地上。
夏熄一惊,他抓着傅知柏的手臂,惊慌道:“小柏,你怎么了?”
傅知柏皱着眉,用手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反手握住夏熄的手,顺势把头靠在夏熄怀里。他喘了一口气,疲惫道:“我好像发烧了。”说着,他拉着夏熄的手去碰自己的额头,声音虚弱,他问:“哥,你摸摸,是不是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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