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男生说：“他是体育生。”
“噢——怪不得呢！”
卫尽久微微皱眉。
卫尽锋脸上却是毫无波动，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再陪我走走吧。”
第十章
卫尽锋抓紧时间休整身体，一个小时后以后，还要跑一千五百米。
在高二男子四百米接力的时候，唐欣自己也有项目，抽不出身来，后来卫尽锋跑一千五百米，她倒是全程观赛了。
这回没有人拖后腿，卫尽锋跑得轻松很多，只要保持住自己的节奏就是了，最后毫无意外，果然是第一个冲线的。
卫尽锋还在比赛的时候，唐欣就在操场内围又叫又跳，后来卫尽锋过了线，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直接迎着卫尽锋跑过去，抱住卫尽锋的胳膊兴奋的嚷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拿第一的！”
卫尽锋这次虽然没什么压力，可毕竟是一千五百米，全程跑下来体力消耗大，喘得厉害，还被唐欣抱着胳膊晃来晃去。他喉咙干涩的咽了口唾沫，深深吸气吐气，没有接唐欣的话，也没有把胳膊抽出来。
卫尽久隔着一段距离，站在不远的地方，因为知道唐欣讨厌自己，所以这时没有立刻过去。
他看着他们，手指微微用力抠着矿泉水瓶，觉得唐欣有点吵。
中午的时候，唐欣想拉着卫尽锋和自己的几个女同学一起去学校外面的小炒店吃午饭。卫尽锋没去，他上午体力消耗太大，下午又还有项目，中午只想随便吃点，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
唐欣对此颇有微词，但最后也没有坚持，分开的时候还很体贴的关怀卫尽锋，让他好好休息。
卫尽锋微笑着目送唐欣和她那几个女同学朝校门外走去，然后转身向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卫尽久从旁边墙角冒出来，不声不响的凑到卫尽锋跟前。
卫尽锋看了他一眼，迈步向前：“你怎么跟个背后灵一样。”
卫尽久怔了一下，表情有些难过：“你不想我跟着你吗？”
卫尽锋道：“没有，我是说你要跟就大大方方的跟，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卫尽久像是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辩解道：“因为她讨厌我啊，我怕你……嗯……”
他余音袅袅的，大概是对人情世故方面的词汇太贫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于是卫尽锋便替他说下去：“怕我难做啊？”他笑了笑，道：“之前笨得要死，现在又聪明了，这么会看气氛。”
紧接着他又说道：“没关系，我无所谓的，你想跟就跟，不用怕她。”
卫尽久微微蹙眉，认真道：“我没有怕她。”
卫尽锋没说话，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午餐他们在食堂随便吃了点，然后卫尽锋找人借了体育器材室的钥匙，决定躲到里面去睡个午觉。
师大附中没有寄宿制度，所有学生全部走读，自然也就没有宿舍。学生们中午想要休息，基本上都是在教室座位上趴一趴。但卫尽锋嫌教室里吵，而且自己身高腿长的，趴在座位上也很不舒服，便想到了去体育器材室。那里安静没人打扰，而且有很多仰卧起坐用的软垫，放地上平铺在一起，正好可以弄成一个简陋的榻榻米。
卫尽久眼神清亮，嘴里说困，也要跟他一起去睡。
器材室里空气有些闷热，卫尽锋推开半扇生锈的窗户，让外面清爽的风吹进来。
卫尽久已经把软垫铺好了，他双手撑在上面压了压，又摸了一下，说：“软倒是挺软的，就是好像有点脏。”
这些软垫平时被学生在地上拖来拖去，表面看着不显，但手一摸上去，就能感觉到明显的灰尘。
卫尽锋上午跑出一身汗，后来虽然被风吹干了，但身上还是有股味道，自己都觉得怪脏的，这时便也不在乎软垫上的这点灰尘。他很随意的直接坐了上去，然后从运动包里抽出干净的校服外套，抖开铺在旁边的位置，对卫尽久说：“脏也没办法了，凑合着躺一躺。给你垫着，你躺这上面睡。”
卫尽久没有立刻坐上去，他问道：“那你呢？”
卫尽锋笑着向后躺倒下去，声音慵懒的拖长：“我没关系，反正衣服上都是汗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上午跑步时候的田径服，只有下面换成了干净宽松的运动长裤。
卫尽久坐下来：“你现在就要睡了吗？”
卫尽锋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你不困就自己玩会儿手机，我先休息了，两点的时候记得叫我。”
卫尽久没有把手机拿出来玩，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卫尽锋身边，直到听卫尽锋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连绵，才放轻动作，慢慢地也躺了下去，偎在卫尽锋身旁。
正午的阳光从小窗户里投射进来，卫尽锋睡了一会儿，大概是脸上被晒得热了，睡梦中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侧卧，正好面对着卫尽久。
卫尽锋身上的田径服很轻薄，贴着身体，被鼓起的肌肉撑起，勾勒出紧致结实的男性线条。
自从卫尽锋转过来以后，他们的距离就贴得很近。卫尽久能清楚的闻到卫尽锋身上微酸的体味，但并不觉得反感。正相反，他很喜欢这股味道——他喜欢卫尽锋的体味，也喜欢卫尽锋的身体。卫尽锋的身体完整健康，结实健硕，每一寸肌肉中都蕴含着力量，散发出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这是他最羡慕向往的。
他望着卫尽锋的脸出了一会儿神，随后缓缓阖上眼帘，以一种亲昵的姿态侧脸贴上卫尽锋的胸膛，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卫尽久并不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和卫尽锋一起躺在狭小的体育器材室里，享受这种静谧美好的时光。
如此过了许久，卫尽锋依旧在睡，偶尔会动一动，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后来手臂就搭到了卫尽久的腰上。
卫尽久没有动，只是睁开眼睛，抬脸看了看他。
卫尽锋鼻梁高挺，嘴唇薄削，人如其名，有一种锋芒毕露的英俊，可平时待人接物又总是很和气，让人容易忽略他相貌中的攻击性，唯有此刻面无表情的睡着了，才露出了一种难得一见的冷硬气质。
卫尽久看着他，忍不住悄悄抬起手，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唐欣有没有亲过卫尽锋的嘴唇。
他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唐欣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有魅力，反正他自从动了手术以后，对女孩子的感觉就变得很迟钝了，女孩子漂不漂亮，在他这里都没什么区别。就像身体里被装了一个信号屏蔽器一样，以前他和漂亮的女研究员单独相处，多少会有些紧张，乃至羞涩，但现在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女人在他眼中就只是女人而已，生物学上的雌性，不会让他再产生任何特殊的情绪波动。所以在他看来，唐欣就只是个普通的女性，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脑袋普普通通，不够聪明，还有着种种怪脾气，着实是配不上卫尽锋的。
也不知道卫尽锋和她谈恋爱，究竟是欣赏她哪里。
卫尽久胡思乱想着，指腹无意识的沿着卫尽锋的唇线描摹，忽然，感觉腿根处被什么硬热的东西顶住了。
他愣了愣，低头去看，发现卫尽锋腿间情况有异，宽松的运动裤被顶得耸起了一大块，是勃起了。
卫尽锋是被卫尽久推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不清明，只怔怔看着卫尽久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哥哥，你勃起了。”
听清楚这句话，他头脑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
低头看了一眼腿间的情形，他尴尬不已，立刻躬起身体向后退，胳膊也收了回去，讪讪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吗？”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姿势，好像是搂着卫尽久睡的。
卫尽久摇摇头：“没有，我没睡，就是被顶到了。”
卫尽锋坐起来，扶住额头，感觉这辈子除了八岁的时候被大鹅咬屁股，再没经历过这么丢脸的事了。
卫尽久也跟着坐了起来，问他：“你是不是水喝多了？要去上厕所吗？”
卫尽锋看他脸上没有任何促狭揶揄的神色，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这才稍微稳住心神，冷静下来：“嗯……”
卫尽久看他光是“嗯”，却迟迟不起身，便又问道：“不是想尿尿吗？”
卫尽锋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卫尽久解释，刚才他做梦的时候好像怀里抱了一具身体，很软，还有淡淡的馨香味，然后他就……反正绝对不是因为想尿。
卫尽久见他不说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想交……做爱啊？”
卫尽锋烦躁的搓了把脸：“打住，闭嘴！”
卫尽久没闭嘴，他跪坐着靠过去，伸手摸到卫尽锋腿间：“我帮你弄啊。”
卫尽锋小腹一紧，猛地抬起头看他。
卫尽久完全没当一回事似的，直接把手伸进了卫尽锋的运动裤里。
卫尽锋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就要去推卫尽久，阻止对方这种不恰当的行为。然而就在他手掌碰到卫尽久的肩膀时，忽然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