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了啊,还要和人一起睡?”徐山暮拍着他的脑袋,接过他递过来的馄饨,小神仙大大方方坐在他床上,对一旁挡着路的陶忘言说:“你往那边去去。哎?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借书。”
若惊鸿嫌弃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就你?还看书呢?去去去,回你的宿舍去,我要和山暮说话。”
不等陶忘言反应,若惊鸿转头看徐山暮一副没有胃口的模样,立刻勺起自己碗里的一个,喂到他嘴边:“山暮,山暮,你吃吃看我这个,这个是海鲜口味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徐山暮就着吃下,刚刚咽下去,若惊鸿就缠着他说:“你再吃一个你碗里的,你看看哪一个好吃。”
明知道他的意思,也就这么装着被忽悠的模样,就着吃了下去。
“哪个好吃?”
徐山暮指着自己碗里的说:“还是虾仁的好吃。”
“那你多吃一点。”他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我妈说了生病的人就要多吃饭,这样你肚子里面的小精灵才有力量,有了力量才能活动起来,只要活动起来了,你人就会舒服。”一副哄小孩的说法。
陶忘言抱着书转头去看门口停着的许轻舟:“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不进来?”
许轻舟一脸严肃:“他貌似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睡?”
“我们以前在总校的时候就常常一起睡。”若惊鸿叹气:“里游还因为这件事和我吵过架。”
“然后呢?”陶忘言看着他,若惊鸿一脸愤懑:“里游说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再找别人一起睡,这样不好,然后他就给我买了一床的玩具,叫我去找玩具玩。”
陶忘言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能坐会椅子上,抱臂吐槽道:“你们三个人的关系还真的是曲折啊。”
“有什么好曲折的,不就爸爸哄儿子的感觉。”许轻舟叹气,走进宿舍捏着若惊鸿的脸颊道:“我现在才是你爸爸,走,跟爸爸回去。”
“什么爸爸。你滚蛋。”若惊鸿把手里的馄饨放下,伸手去拍他的手:“疼,疼。”
“叫声爸爸就放。”
“你几岁啊,幼稚不幼稚。”
陶忘言半靠在书桌上看着,又伸手去抱若惊鸿:“惊鸿,我也给你买玩具,我也给你当爸爸。”
“都给我起开。”小神仙怒了。
门外又探进来两脑袋,是看戏回来的郑南冠和楚云端:“你们闹什么呢?什么爸爸啊。”
何之和回屋放包的岳承恩也开门出来,何之叹气:“惊鸿一回来就吵死了。”
“你什么意思啊,何之,你想打架是不是啊。”
“别别,这闹什么呢,大晚上的。”岳承恩拦住要闯进去的何之:“你们都冷静点。”
楼下篮球场正在点球的两个人听到宿舍传来的喧闹声,黄川晖拖着李圆知快步走到窗口下面对着楼上喊道:“你们炸锅了啊。吵死了。”
窗户被打开,陶忘言欢乐的对着楼下喊道:“你们才吵吧!!”
因为气氛太好,徐山暮看着戏,一口接着一口的把碗里的馄饨都吃了下去,面色也好了一些。
陶忘言转头去看他手里已经空了碗,再去看那边正在向许轻舟撒娇不回宿舍的若惊鸿……
人人都喜欢美好欢乐的东西。
自己是这样,徐山暮也是这样……
天才也只是天才,天才也一样是人。
最后若惊鸿争取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里待到凌晨,徐山暮睡了他就必须要回去。
独自回了宿舍的许轻舟有些无聊,只能翻来覆去的看自己手里的歌词本,把从前的那些歌不断的听。
郑南冠靠在床头冥想,一个小时后过后发现一向沉稳的许轻舟莫名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
“不就是惊鸿没回来嘛,你至于嘛。你还怕徐山暮把他给带坏了吗?”
许轻舟一脸烦闷:“我倒是不怕徐山暮把他给带坏,我就是怕他留在那边不肯回来。”他盘膝在床上坐下,面对郑南冠开口:“惊鸿怎么就这么依赖徐山暮?你以前也是总校的,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一点吧。”
“聊什么呢?”门被推开楚云端抱着一盘子葡萄入门。
郑南冠往旁边去了去叫他过来坐下:“说总校时候惊鸿……”
话还没说完,楚云端就抢话了:“宣传惊鸿当年的盛况吗?”
“盛况?”
少年笑弯了一双眉眼,自顾自的解说道:“他当年在总校也很有名。我当时学习到不要命也听过他的名字,毕竟……他长成那个样子,又是全国第一。”
楚云端陷入回忆,一脸怀念:“当年汇报演出时他跳了一曲《桃妖》,真是桃花乱红成妖啊。”
“第二天就有人在贴吧,论坛里面科普,我还看过,惊鸿的舞讲的都是仙鬼妖魔,哪怕是在高手如云的古典舞系里也独树一帜。我听我们舞蹈学院的老师讲,惊鸿跳的那些舞曲,除了他自己能跳,别人连边都摸不到。独领风骚。”
剥着葡萄皮缓缓行动的郑南冠也补充:“他肢体表达感情的能力太强,你是没看到,《桃妖》跳过之后,总校多少男孩子看到他都脸红,人送外号,直男斩。”
许轻舟听完只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郑南冠说:“他的那种美啊,让人没办法存有亵渎心,所呈现出来那种感觉更像是值得敬畏的自然之美,好像有花枝,落霞,瑶池,山鬼。”少年一脸梦幻:“他去年期中考试跳了《山鬼》一身青衣墨画,太美。”
“你们不是不愿意看他跳舞吗?怎么现在想起来这么享受?”许轻舟单手托腮一脸嫌弃:“你们打脸不打脸啊。”
“……”
“……”
“你看过一次就明白了……”楚云端叹气:“他真的认真专心去诠释的时候……美翻啊。就算觉得不公平,也不能否认那小子跳的好。”
“你们知道黄祠这个人吗?”许轻舟忆起上次在学校看到的那位学长,还想起那些不太好的事情:“惊鸿好像被他欺负了吧。”
“黄祠啊。”两个对视了一眼,楚云端询问道:“是不是那个前辈啊。”
“嗯。”郑南冠说:“应该就是他,他还是学生会的呢,有所耳闻,是个拿腔拿调的人。”
“之前我陪惊鸿回去学校的时候,惊鸿和我说他当年被冷暴力就是这个人领的头……你们说惊鸿和徐山暮那么好……”
“我说啊。”楚云端盯着他:“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啊,你儿子不会给人抢走的。山暮对付里游一个都对付不过来,怎么可能拿捏的了两个?”
“不是……”许轻舟有点犹豫的开口:“我不是担心徐山暮会对我儿子做什么。”
“那你担心什么?”郑南冠也没有弄懂他话里的弯弯绕绕,笑着问他:“你不是担心徐山暮那你在这里烦闷什么?”
“你们不愧能玩到一块去,你们两个就是木头。”
“……”
“……”
楚云端白了他一眼:“我们好心和你说过去的事情,你什么态度啊。”
许轻舟轻叹了一声开口:“你们不觉得惊鸿很依赖徐山暮吗?他有什么事情都第一个跑去他身边,不高兴了,跳不好舞,身体难受,全都习惯性的去依赖徐山暮,你们就不觉得不正常吗?”
“怎么?”郑南冠调侃道:“他非要依靠你才正常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轻舟叹了一声,担忧又无可奈何的开口:
“你们认为,校园暴力这种事情真的是说过去就过去的吗?”
第二十七章 何之说,他嫉妒那个人
那边两个人楞在,缓缓地转过头,楚云端半颤着手开口:“什么校园暴力?”
“他被他们的系的人排挤。”许轻舟无奈捋过头发,诚然真挚的担心着:“冷暴力。所有人都无视他。有人领头带着人排挤他,弄得其他人也不敢靠近他。”他说:“我不怀疑那个领头人是黄祠,也不是在烦惊鸿和徐山暮关系太好,他们两个关系好是应该的,当年就是徐山暮帮的他,我在烦,惊鸿这么依赖徐山暮是不是因为从前的事情还没有……”
他烦闷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正我问他那些事情,他就和我扯别的,就是不肯面对。”
“你没事找他说这些干什么?非要让他想那些不好的,你闲的蛋疼吧。”楚云端白了面前的人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无奈模样:“他自己都不提,你还问?”
“你就是木头,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会出问题。”许轻舟一脸烦闷,面前两个木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些事情果然还是要找聪明人聊才能有结果。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郑南冠开口:“你不就是担心惊鸿会有阴影嘛。”
“嗯。影响他的还是他身边的同学,更是学舞的同伴。”许轻舟想起若惊鸿平日里面类似于自残的练习方式,不安的种子不能不发芽:“我是不太了解古典舞,但是惊鸿的练习方式……我是接受不了,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好全过。昨天还没愈合今天就裂了新的口子。他和我说那是正常的。”他拍着大腿问:“你们觉得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