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圣人的话中带着陷阱,同时也存着试探的意思,而徒君溥哪里能听不出来呢。
所以他‘大惊失色’的跪倒在地,“儿臣绝无怪责父皇的意思,儿臣也知道父皇对儿臣的好,而且儿臣也确实没曾好好理会过朝政,便是做了也不过是累父皇收拾烂摊子而已,倒不如父皇容儿臣再在父皇身边学习上一段时间,待好了,父皇再让儿臣一点一点的理朝政也不迟啊。”
老圣人听了这话,只觉得越发的妥贴了。
于是,他接下来的话中也多了几分真心:“好了,朕意已决,况且你只在一旁看着,能有什么可进步的?朝政这东西,总要亲手接触,慢慢上手的。若是你不愿意,也可只理会一部分而已,待那一部分熟了,朕再慢慢的把另一部分给你补上。”
徒君溥一听,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他无奈的道:“儿臣领命就是了。”
“好了,快起来吧。”
等徒君溥站了起来,就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那,儿臣去扬州的事……”
“你既然已经决意要去,便随你的意思吧。只是你且记得,不管林如海是什么样的反应,你可不要逼迫了他。”
“谢父皇!”徒君溥欣喜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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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君溥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林如海,然后看到他毕恭毕敬的模样,心中总有些不舒服,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走到书案边上,一斜眼就看到了那张林如海写信请人帮忙找一位教养嬷嬷的事情,心中一喜,便答:“你要找教养嬷嬷,可是为你女儿寻的?其实这事儿你完全可以找我帮你的,何必一波三折呢。”
“陛下日理万基,臣怎么可能拿这些许小事来劳烦陛下呢。”林如海温言婉拒道:“更何况臣不过是寻一位教养嬷嬷,若这事儿都要劳烦陛下,让老圣人知道了,难免会起了疑心的。”
“这个,老圣人是不会起疑心的……”徒君溥想到自己拿林如海在老圣人面前做挡箭牌的事,如今面对着受害人,难免就有些心虚起来。
林如海一听,眉头一皱,问道:“不会起疑心?这是为何?陛下可否与臣说说清楚,只怕有内情陛下不清楚,还是让臣为陛下分忧才好,否则老圣人怀疑了臣早与陛下有些串谋的话,怕会对日后的行势有碍。”
可徒君溥哪里说的出口呢。
虽然来的时候徒君溥早就想好要跟林如海说清楚自己的借口,免得日后跟老圣人的口风对不上就麻烦了,可是到底没有事先征求过林如海的同意,所以很是说不出口。
而待到徒君溥壮着胆子支支吾吾的把话说清楚的时候,林如海已经被振住了。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投错了门第。而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俗语果然是很有道理的,如今的林如海已经感觉到了。
不过,既然已经坐了徒君溥的这条船,林如海也只能认命的给徒君溥擦屁股了。
既然徒君溥已经在老圣人面前这么说了,林如海自然只能顺着这个意思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想必老圣人的书信也快要送过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帝皇喜欢男子,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但拿来威迫着要换个帝皇的话……只要那个人是老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倒是要取信于老圣人,那么拿着这个教养嬷嬷的事情交给徒君溥办的话,却也并无不妥了。
至于之后之事,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在扬州在林如海的庇护下,徒君溥自然过得消遥至极,就如同龙游大海一般。反观之林如海,却是不得不收拾着徒君溥从京城里一同带过来的烂摊子,直收拾得脑袋都发涨发痛了。
老圣人让人带来的只有口谕,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让人抓到自己的把柄,因此连派去扬州传口谕的人都是挑得极机灵的。
老圣人的使者跟着徒君溥一行人是前后脚来到的扬州,但因为老圣人临行前千叮万嘱过不能让徒君溥发现,自然就不能一同去林府,便就近找了间客栈暂时住下,第二天才偷偷摸摸的去见了林如海,把老圣人的意思传达了下来。
林如海早有准备,对着使者的一席话自然尽数就了下来,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使者,随后便转过身来暗暗的咒骂起了徒君溥,只怪他行事前也不动动脑子,害得老圣人误会了自己,还让自己要对他的情意若即若离的同时,还要把握好分寸,免得他从此对自己冷了心思。
林如海只觉得自己十分为难,若让那些同僚们得知了此事,那么就会有一个佞臣的帽子掉下来,落到林如海的头上,而且严丝合缝,怕是摘都摘不下来。
可是徒君溥是君,林如海是臣,所以他心中即使有着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因为君臣之别大于天,林如海不能也不敢在徒君溥面前抱怨他的行事过于鲁莽,反而要殚精竭虑的为对方想法子把他做下的那一摊子破事给遮掩住。
徒君溥来扬州的原因已经是跟老圣人报备过了的,是为了林如海,那么徒君溥在扬州的这些时日,林如海每日或多或少的总要跟徒君溥一同相处才好。
只是林如海还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日常里还要顾着林黛玉和林泠,难免的,徒君溥也与这两个孩子有了交集。不过,林泠还小,倒是林黛玉聪明可爱,让徒君溥见之便觉得欢喜,见面礼便赏赐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玉佩。
因为林黛玉是个女孩儿,平日里总是呆在家中,如今又要守母孝,更是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了,徒君溥虽然才才认识林黛玉,但心想着自己若有个女儿能像她一样该有多好,因此便干脆的把林黛玉收为了干女儿,然后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的疼。
林如海心中有些不满意徒君溥跟他抢女儿,但也知道身为臣子的女儿,和身为君王的干女儿所能享受到的有很大的不同,因此也是有些喜欢的,而且有徒君溥在林黛玉身后为她撑腰,林如海也不用为了贾家的那些算计而为林黛玉的终身而担心了。
林家的下人的效率极快,但即使再快,扬州到京城以及京城到扬州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更何况还要偷偷的打听贾家的消息,更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但是林如海早就认定了贾家的宝玉身份太低,不配与林黛玉作亲,所以早早的就在想法子阻挠贾史氏的异想天开了。
如今徒君溥开了口说要收林黛玉为义女,林如海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心中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贾家从此熄了这份妄想。
可是依着林如海那千回百转的心思,自然不会直接就跟徒君溥说贾家觊觎自己女儿的事,所以他思前想后之后,便把贾史氏让贾政转交给他的那封信,放到了书房的案几上。
徒君溥因为不方便出门,所以除了与林黛玉相处的时候之外,都是跑去林如海的书房打发时间的,正好就如了书房主人的意,看到了那封夹在几本书中,只露了个角出来的信纸。
等到徒君溥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张因为露出了林黛玉三个字,而被引出好奇心的信纸之后,他真是暴跳如雷。
林如海身处扬州,自然不知道贾家那个贾宝玉是怎么回事,但徒君溥却是知道的。
按理来说,徒君溥身为一国之君,便不是君王时,也是一个王爷,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偏偏这贾宝玉一落胎胞,嘴里便衔着一块七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这才取名为宝玉。
这事儿,被贾家那群人散播得人尽皆知,而知道的人多了,说的多了,自然就让徒君溥也知道了。
那贾宝玉抓周之时更是闹得极大,因为其荣国府的出身,虽然父亲不过一介五品小官,但是四王八公虽不是尽数全来,但小辈却是都来了的。
徒君溥那时还是忠诚王爷,听说一个小小的孩童的抓周宴竟然闹得这般大,难免就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一听真真是让人摇头叹息。
原来贾宝玉的父亲因为他生来含玉,难免心中重视,便有意试一试他那心中志向,便将那世间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能那些脂粉钗环抓来,恼得其父大怒,斥其为脂粉之徒,对其大为不喜,不过,其祖母贾史氏仍是对他疼爱非常,只把他视作眼中珠子,真可谓是呵护备至。
不过,一场极为隆重的抓周宴,竟就使得如此闹剧一般的下场,真真是让人无语。
说来也奇,如今贾宝玉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可惜说起孩子话来却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这话传到徒君溥的耳里,更是觉得这贾宝玉真真是个j□j色鬼,而且还是个大不孝之人。他说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难得他兄长不是男子?他父亲不是男子?他爷爷不是男子?他的大伯不是男子?他的叔伯兄弟不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