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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毕十二年的我想结婚 (Hakasecho)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也许听到他开口就会想放弃了。只要他随便说句什么,安慰也好鼓励也好,我都会立刻表示我做不了,然后拉动开门环回去睡觉。
  他用他的行为真切地践行承诺,宣布我的绝对安全,同时也剥夺了我再次后悔的权力。
  黑暗遮盖了我和白津的脸,我永远不会知道他在禁闭室里的神情,一如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
  于是我继续区分辨识大副的神经桥梁上的端点,这就像是用一根烧烤棍在你的大脑里翻搅——我对我的水平的估测大致如此——
  要绝对警惕、提防大副的袭击,我堵在嗓眼的心脏就没有下来过,这让我一直想吐。
  ……
  终于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了。
  外层我很熟悉,是大副童年待过的废弃行星的模拟世界。
  他在那里搭了一个垃圾城堡。
  我快速地朝那里移动,因为脚下的沙土在疯狂下坠,身后的黑紫色光斑正在追逐入侵者。
  “治疗失坠期的哨兵对已结合的向导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这就是为什么前线的随军向导稀少,而且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只负责给自己的哨兵及家属治疗的缘故。如果你们以后面临不得不进入失坠精神世界的情况,绝对不要被光斑吞噬。”
  城堡里有许多大副童年的回忆,它们已经扭曲变形,成了非人的妖怪。
  我之前给大副治疗的时候在他的精神世界做过标点,所幸还在,便立刻从城堡的右侧的一间密室里转移到了内层。
  白光闪过,我被“眼睛”中看到的景象压倒。
  这是一座肮脏破落的剧院,红丝绸的幕布在狂风中鼓胀成一只气球,啪地破裂,碎成无数片浸透血液的肉块掉落。
  剧院里的观众是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僵尸,有的眼珠含在腐烂的嘴中,有的则四肢在背后聚拢呈一个扭曲的姿势,他们大多是男性,生前或许是战士。
  这里是上古文学中暴力美学崇尚的浮世绘和人间地狱。
  我就站在舞台上,在所有的聚光灯的照射下成为唯一的入侵者。
  那大副在哪呢?教授说哨兵的灵魂就在精神世界的内层。
  我环顾了一圈,在这些观众把我包围的时候感到脸颊上有一片湿滑。
  大副的狮子从我的身后蹿了出来,它的舌尖有粗粝的倒刺,扫在我的脸上,卷起我的脸颊肉;而它金黄色的瞳孔里溢出了黑色的血液,我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已无法把“视线”从那里移开。
  黑血在狮子的瞳孔中变化成一个跳舞的人,他(她)在无声地有力量地跃动,每一次挥手每一次踢腿都代表着一个节奏点。
  “那教授,如果被光斑吞噬会怎么样?会死吗?”
  “……哈,你是白痴吗!治疗失坠期的危险在于你是唯一的人性,你只要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就会被光斑吞噬,没有例外。”
  啊,糟糕,看来我没有进入大副的内层,而是进入光斑了。
  教授说他曾经躲过光斑,他也是S级的精神力,我还以为我可以……
  舞者的跳动越来越快,他(她)挥舞着四肢,以求死的欲/望踩在我的心律之上。
  我的视野里只剩下漆黑的舞者,他(她)完美地完成了一个九周半的旋转,挥手鞠躬向我致意,然后他(她)缓慢地优雅地抬起了头,那张没有五官的黑色的脸——
  那张漆黑的、血色的脸——
  !
  好痛!
  我的手肘关节里仿佛有一把斧子,从血筋和肌肉组织产生的痛觉一路奔赴大脑,让我下意识地避开了舞者的脸。
  僵尸们已经把我推倒在舞台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我的四肢。他们缩小到我膝盖高,因为显得更像猎奇玩偶,每一双无神的眼珠都代表着恐怖和奇诡。
  我暂时摆脱了舞者的吸引。
  在狮子咬到我之前恢复了意识,站在这里的我本身就是我全部的精神力,我从抓着我的脚裸的僵尸背上拔出了一把精钢合金刀,用尽力气砍中了狮子的眼睛,以及在狮子的眼睛和眉心之间颤动的神经桥梁。
  我听见了大副凄厉的怒吼。
  也看见这头雄环王狮扑向了追逐而来的光斑——
  ……
  “呼——”我从大副的精神世界狼狈退场,忍不住喘息出声。
  稍有平静后我发现白津的手一直抓着我的手臂。戴着该死的隔离手套。
  ……
  “好了。”我嘶哑着声音告诉他。
  白津没有说话,他只是随即调整了手劲改为搀扶,拉下开门环把我送回了有应急灯的安全世界。
  我一出禁闭室,就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恨不得把所有的氧气都吸走。这一次冒险透支了我接下来一周的精神力和体力,最终使我支撑不住沿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
  “顾医师——”白津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我的精神力正从指间回流,因为我暂时无力去细致料理它们,有一部分浓缩凝聚的精神力像浮游生物一样逃脱控制从我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白津的瞳孔遽然颤动。他实在是个叫人敬佩的哨兵,当机立断用他的精神力形成坚固屏障约束我的精神力再次逃逸。因为几堵墙之后有哨兵在站岗。
  他实在是个叫人敬佩的哨兵。这下把我们两困在一个高维小空间里了。
  向导的精神力对精神崩溃的哨兵来说是药剂,对白津这样的哨兵来说是诱惑的苹果。
  我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有趣。


第33章
  白津以半蹲跪的姿势两手撑着墙壁把我堵在他的手臂之间,他的幽蓝色眼睛像是我在深海潜水时仰望的月影一般瑰丽。
  很好看的眼睛。
  我如此想到。
  “你……”白津抿着唇,他微皱眉头带有困惑地看着我。他的额头和脖颈上挂着细密的汗水,有的浸透了发梢从他的脸的轮廓上滑落。
  这也是我从没见过的船长。我觉得他的汗味是可以接受的水平。
  “顾承宴。”他唇齿启合两次,微微后仰身体以斟酌用词。
  “嗯?”我含糊地应声。两手意外地酸痛难忍,需要更多的气力才能抬起来。
  “你精神力外泄了。假如再有此类事件发生,送你上军事法庭。”白津迅疾地起身后退,“嗯……如果你对我很好奇——我以船长的身份命令你绝不准过界。以上。”
  我处在过度劳累后思绪漂浮的状态,尽管他的话叫我难堪,我还是在大脑把这种消极情绪传递给我之前抬头追赶他的动作。
  白津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不依不饶地想看他的脸。幼稚又固执。
  他很快地在我的脸上瞥了一眼,转而看向禁闭室的门。
  下一秒他解除了精神屏障。
  因为我已经把精神力收回,这些无法再用以治疗的精神力旋即消散无踪。迟来的尴尬和难堪痛击了我,让我在疲惫、酸痛、受冻的恶劣状况下保持着清醒,又因清醒而愈发难堪羞耻。
  我很想为自己辩护一下的。
  “如果你对我很好奇……”
  “如果你对我很好奇……”
  白津的批评在我的脑海里无限复读上映。
  精神力外泄不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白津半夜喊我,我怎么可能——
  反正不是我的错,对吧?
  “我先去处理他,顾医师你可以回去了。嗯。好好休息。嗯。”他甚至又恢复到平日对待我的态度和神情。
  我想错了。白津一直、永远、绝对是完美的船长。
  他站起身,我看见那双军靴踩着地面的蓝绿色光影消失在视野中。
  我坐在地上等缓过了神,便扶着墙走回去继续睡觉。


第34章
  我失眠了。
  我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透明啫喱状的修复药膏涂抹的部分隐隐发痒,这让我花了许久时间才在床上找到合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我闭上眼,先是为白津误以为我对他有什么越界而愤懑不甘,又联想到傅医师最近的打量——把傅医师和白津的误解联系在一起更让我难堪。我刚按下心中酸涩发胀的难过,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必放在心上,便想到白津在仓惶之中卸下了面具与我划清身份界限……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因为他的话而辗转反侧,双脚冰凉。难道我之前潜意识地把他当做泛泛之交么?难道我不应该为此心满意足?我可是厌恶他区别对待船员和向导的做法啊。
  我不会是如此虚伪的人吧?
  我想我一定是被白津那句“送你上军事法庭”吓着了,所以才胡思乱想。
  另外,禁闭室内的治疗经历也刺激着大脑的下丘体,我翻滚了几次甚至把枕头放在床尾还是睡不着。在失眠的几小时里我脑补了大副的情况——即他吸入过多促神链溶剂、白津多番考量来找我等等已经告知你的事。
  虽然没有成功炮制教授的经历避开失坠期的光斑……
  白津在六点十分的时候通过62船的加密网络分享了一本书。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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