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对青书又说了一遍:“师兄同无忌共乘一匹可好?”
青书怜悯地瞥了马一眼,羞愧堵住了他的口,即使听到无忌的问话,他依旧默默无言。
无忌不再等他回话,直接牵着青书的手,将他带上马。
将后背朝向别人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坐在无忌前面的青书有些不自在,更让他不自在的是无忌扮搂半抱的姿势和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他,不喜欢被人这么接近,即使对方是男人。
马始终不如车平稳,随着它的奔跑,两个人的身体一起一伏,无忌的手在青书的小腹上微微上下磨动着。
青书稍稍的闪了闪,可是马上就那么大地方,他再闪能闪到哪去?他这么一动,无忌的动作被他带得大了些。
“嘶!”青书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动。无忌的手仍是稳稳的放在原来的地方,他本身没有动,但是马背上强烈的颠簸和难以掌控的平衡牵引着他同青书身体之间的摩擦。
若是大的动作,青书还能顺势稍稍躲闪,至少能够出声让无忌把手拿开,可是这样好似无心的举动却让他不好意思开口。
若有若无的动作让青书的神经有些紧张,因为心中的在意导致感觉变得更加的敏锐,一丝丝酥、麻的快感从小腹那一处温热开始,慢慢扩散到全身。他有些难耐地握紧拳头,稍稍弓了弓腰,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骏马奔行不停,煎熬中,略微有些迷失空间感的青书神情渐渐变得恍惚,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依靠在无忌身上。无忌心跳也随着青书不自觉的磨蹭微微增快,他心中的警钟狂敲:“不妙,可不能让他现在就察觉到。”
“师兄,可是有些难受吗?是不是马跑的太快了?”设法让自己平静了一些,无忌张嘴问话,明知故问地作弄着青书。
青书被他吓得一激灵,默不作声地摇摇头。他努力地屏住气息,掩饰自己已经紊乱的呼吸,实在憋不住气,低下身,伏在马背上偷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路况渐渐差起来,随着颠簸的加剧,感觉愈加强烈地冲撞着他的身体。
瞳孔微微放大,感觉逐渐的增强着。
突然,青书握住无忌抓着在缰绳的手,无忌吃惊地连忙勒住马。
“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手······拿开······”
难得看到青书这么慌张,无忌没有为难他,痛痛快快的让他下了马。青书躲在一旁的麦地中好一会儿才出来。
看着他脸上未退的潮红,无忌心里面有些瘙痒。这么快就承受不住了吗?师兄的这个样子万安寺一别后就没有看到,虽然很想在这儿就要了他。可是不行,不是现在。
“师兄上马吧,太师父他们还在等我们。”
青书垂手而立,犹犹豫豫地说:“我坐在后面吧”
无忌笑着说:“师兄不会那么不体谅无忌吧?我不太喜欢被人搂着腰呢。只好接着委屈师兄了。”
无忌刚刚半真半假的威胁,青书并没有忘记。把柄握在他的手里,让青书失去反抗的力气。
“那,你能不能······手······”
坐在马上,无忌心满意足地重新把他半搂在怀,向他的耳边吹着潮气。“手?”
青书嘴微微张合,是自己多心了吧,有些泄气地说:“没什么。”
青书这是忍耐吗?无忌稍稍挑了下眉:“对了,师兄,有件事我忘记同你说了。回返我选的小路而非你来时的大道,这样能快些,不过后面的路好像不太好走,高低起伏的地方多些,若是骑马难受了你同我说,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休息。”
青书眉毛微颤了下,有些僵硬地慢慢说:“不必迁就我,快些赶路就好。”
沉默地坐在马上,青书脑袋有些发昏,心中对自己生着闷气。一丝丝迷惑和不解如同蛛网纤尘一样包裹着他,压抑着他。自己不仅在马背上,而且还是因为无忌无心之举有了快感,最后,居然还、还毫无羞耻之心的在乡田野地中自渎!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青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有些气恼和颓然。
“难道我因为芷若不断的拒绝而变得奇怪了?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心中做出了假设,又底气不足的否认掉。
无忌的手还放在那里,青书看着前方变得越加高低不平的山路,急切地替自己想对策。接二连三的要求去方便的话,同样是男人,无忌一定会怀疑。可若是不下马,虽然在自己前面的情况无忌看不到,但弄脏了裤子的话,青书就没办法解决了。
尽管条件有限,但办法最终还是被他想出来了。青书把随身带的飞镖拿出一枚,每每觉得自己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就用飞镖扎自己的痛穴一下,用剧烈的疼痛来抵抗燃起的。
无忌虽然要控制缰绳,但并没有忽略青书的动作,每一毫移动都被他品味着。他尽管想要看青书情动中偷偷忍耐的样子,但是不忍心看他弄伤自己,便不动声色把手挪了挪地方。
接下来的路程很安静,沿途除了风吹树动、马蹄的哒哒声,剩下的就是他们彼此呼吸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破这种沉默。一匹同样沉默的马上拥坐的两个人,一个享受着沉默的暧昧,另一个煎熬着沉默的尴尬。
青书从小到大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今天,自己以前坚持的一切都被自己打破了。不仅试图窥视芷若,而且还想要杀七师叔,哪怕那个念头一闪而逝,哪怕除了自己并无别人知晓,那也足以让青书愧疚一生。
中途下马休息,无忌牵着马去河边饮水,青书站在树下发出一声苦叹:“莫不成我宋青书真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依靠着粗壮的树干,觉得自己好累,刚刚用飞镖扎的痛穴虽然没有扎坏,但是那周围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揉着穴位,舒缓麻痛的神经,他不禁地想些心事。
无忌在武当山下对自己说的话,是一时气愤自己这个做师兄失行败德而发出的狂言妄语,还是终于寻到自己短处选择后抛下伪装,坦露面目的实心恐吓?在马背上的“事”应该不过是意外,后来不是没有再······算了,现在头疼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胡思乱想再给自己添苦恼。
“师兄,自己在这儿想什么呢?天这么热,河里的水冰冰凉的很舒服,你要不要下去洗一下?就是擦擦身上,也能舒服不少。”
无忌想是自己已经下去游过一圈了,上身裸着,露出蜜色的肌肉,身上只穿了一条已经的裤子,剩下的衣服搭在马背上,水珠从他饱满有力的身体上滑落。
青书有些畏怯地说:“不必了,马上就快回武当了,我还能再坚持,等回去再洗。这里虽然是荒郊野外,但总归也是不太好。无忌你也快些把衣服穿好,若是有人路过,这个样子有伤风化。”
“等裤子晾干了我就穿,不然外面的衣服也要一起湿掉了。”
无忌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仍是小时候一般的态度同青书说着话,但深邃漆黑的双眼并有离开他的脸。镇静的面孔掩饰下,青书眼中闪过的一缕惊慌并没被无忌错过。
无忌心中揣摩:“这么说来我还没见过师兄下河游泳,以前他从不同我们一起嬉戏打闹,大家竟然觉得这些玩乐的事他不会做是理所当然的,但他刚才为什么有害怕的痕迹?莫非、莫非师兄他——不会游泳!”若真是这样,那可是有趣了呢。
短暂休息过后,两人继续上路。无忌说小道后面难行的话并非虚假,前面虽然日行神速,但最后的路实在太过难走,才四十公里的路程他们足足骑马走了一天,才到武当山下。
到山门的那一刻,一阵萧瑟的寒风贯彻心底,青书彻彻底底地了解到七师叔的痛心疾首,和对自己无以言语的失望。
往次武当有人外出未归,七师叔都会用练剑的借口,在山门口一边练剑,一边等着,等着,一直等到看到回来的身影,他才肯被守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柯召拉回去。
可是这次,没有,没有人,没有剑,家,不再有人等候。
喉咙发紧,微微的有些酸苦滋味,青书没有流泪,但是心里慢慢盛满一片汪洋。好淡,好咸,变淡的是做旧的亲情,变咸的是浸泡在眼泪中的心。
迈向山上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青书想过就这么逃了,可是背后无忌的目光刺痛了自己。
知错?一句知错又能如何,已经做下了的就没法抹过。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艰辛,青书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看待自己,太师父、诸位师叔会如何看待自己,一向敬重自己的师弟们会如何看待自己。他只是想知道芷若好不好,只是想要看看她,哪怕她以后仍是不理自己,抑或同自己吵,他只是想看见她安好而已。
台阶再多,总有走完的时候。言情更快站在武当敞开的大门前,青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步子。或更新,伫立在那里,再也挪不动无忌知道他犹豫着什么,温柔地哄劝着:”师兄,拜见太师父吧!事情也许没像你想的那么糟,也是说不莫担心,无忌还在。我们先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