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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 完结+番外 (杯中观海)


  江倚槐皱了皱眉,像是发出无声的抗议,但语气还是带着几分笑意:“别动,头发乱了。”
  陆月浓才不好意思地站住了,江倚槐凑近拨了两下,头发便乖顺了,他又继续说:“我是怕你出什么事。”
  “没事,”陆月浓垂眸,也不管江倚槐看不看得出什么,强行转移了话题,“我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江倚槐不可能让陆月浓饿着,因而没有理由不答应,虽然他心里本盘算着更有意义的计划,但只要是和这个人在一块,做什么都称得上有意义了。
  看了眼时间,晚得不尴不尬,江倚槐不太想抛头露面,提议回去做。
  陆月浓自然不可能把辛苦了一整天的江倚槐支去厨房,连说不行。
  江倚槐也就不再坚持,非常快乐地把这一出划归到“关心”的范畴,于是一转头就把重任交给了来接人的小杜。任劳任怨的小杜顺路去家常菜馆打包了几个菜与两份饭,又把他们送回了住地。
  到了餐桌上,陆月浓两顿没吃,胃里空得厉害,这餐夜宵难得吃多了些。江倚槐反而不饿,吃了点便停下了,又闲着没事做,抱走桌上的瓶子,给富贵竹剪须换水。
  回到桌前时,陆月浓仍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江倚槐把玻璃瓶放回原位,坐下来,看陆月浓吃饭。他不觉得慢,甚至希望陆月浓每顿都能吃这么久。
  江倚槐单手支着下巴,嘴角禁不住弯起,但他注视的方式不够高明,咽汤的间隙,陆月浓头略微上抬,两道目光就在空气中狭路相逢了。
  江倚槐欲盖弥彰地撇了撇嘴,勾起勺子,往对方的碗里添了个面筋,说:“吃太少了,再来点。”
  最后陆月浓真的吃不下了,两个人才一同把东西收拾了。闲下来一看时间,已到十一点。
  两个人都不太喜欢熬夜,更没有熬夜的习惯,相对无言,好像也有些尴尬,便各自洗漱,在走廊上道了晚安。
  陆月浓关好房门,把手里首映礼的票拿出来,放到桌上,没来得及整理,就因为太过困倦,回到床上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电影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梦中,陆月浓进入了《月下》的世界里。
  他裹着厚重却不足以驱寒的棉服,在冰天雪地里趔趄而行,风钻到脖颈里,刺骨至极。风霜遮眼,积雪绊脚,唯一能接触到的,只有一望无垠的雪白。
  忽然,狂风大作,比先前更甚。身后有人把尖刀刺进他的身体里,不觉得痛,只感到温热从身躯中抽离,点点滴滴。
  而第二刀紧随其后,陆月浓咬着牙侧身一躲,堪堪避开,在他打算和那个人殊死斗争的时候,有一个人闯了过来。
  分不清是敌是友,但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像太阳的味道,苏醒在永冬里。那人握住了他的手,热度惊人,有些滚烫。
  于是持刀者凶狠地磨了磨牙,调转刀口,去刺这个误入厮杀的无辜者。
  陆月浓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他宁可自己孤身一人,也好过别人为他受伤:“你走。”
  但那人把手握得更紧了,他开始带着他逃跑,在无边无际的白色里,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电影中熟悉的语句,生活中熟悉的声音,终于在风声中响起。
  “你还不明白吗?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在这里和别人打得你死我活。”
  “我想带你离开。”
  翌日,醒来时,陆月浓从枕畔摸过手机,睡眼惺忪间,看见手机上显示一点钟。
  明明窗外有光,怎么可能才一点呢,继而目光前移,看见“下午”二字后,他明白了,也清醒了。
  洗漱好下楼,陆月浓没在屋里看见江倚槐,想他大概是有工作出去了,便随意往厨房里洗个苹果吃了,折身回房,收拾东西。
  房间里本身是干净的,也井然有序。毕竟住在江倚槐家里,空间更大了,江倚槐本人也是个有些强迫症的,陆月浓的房间当然不可能凌乱成教师公寓那样。
  桌上还摆着昨日剩下的票,如今已失效,只有纪念意义了。陆月浓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收纳箱,不大不小,但分量挺足,需要双臂抱着才能拿出来。这是他搬家时一同送过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时间拿出来检查。
  箱子放到地上,盖子掀开,里面的东西完好依旧,陆月浓放心地抿出一个浅淡的笑,把手里的票放进去。
  正在这时,江倚槐的声音忽然响起:“陆老师,我从阳台给你抱一个盆栽过来。”
  陆月浓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下一颤。


第32章 破壁
  江倚槐看陆月浓身形一顿,猜他是被吓到了,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的缘故,赶忙把盆栽往走廊上一放,说着对不住,想要过来安抚。
  陆月浓一副要遮住箱子的样子,急匆匆把它抱起来,但距离本就不远,江倚槐早已开始走来,更糟糕的是,他视线下移,不小心觑见了里面的东西。
  收纳箱容量可观,还有塑料板分割出三个独立空间,显得尤其规整。
  最大的一格里,陈列了很多碟片。剩下的两格,分别是电影票和杂志。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这些东西,江倚槐乍一看很眼熟,再一想,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想明白这些是什么以后,江倚槐停住了脚步,他垂了眸,仿佛犯错的孩子,不知该说什么缓解气氛。但心里,雀跃的情绪又抑制不住地上泛,像一锅沸水,咕噜噜地冒泡。
  他不小心撞破了的,竟是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时间,紧张与喜悦的心绪复杂地交织,心跳如鼓擂。
  陆月浓却一言不发,欲盖弥彰地把那箱子收回了柜子里。
  沉默半晌,江倚槐终是率先开口:“我……看见门看着就进来了,没敲门是我不好,抱歉。但是,能和我解释一下那里面的东西吗?”
  陆月浓关紧柜子,回过身来:“可能是……”
  “那些东西,我想我很熟悉,你应该也熟悉,”江倚槐嘴快极了,就好像料到陆月浓要诡辩似的,打断说,“别说这是送错了,当时这箱子送来的时候,有你的单据。”
  这箱子是随同所有行李一并送来的,那单据白纸青字,清清楚楚。上面是陆月浓的签名,行楷潇洒,而下面是江倚槐的地址,精确无误。
  “如果要说是别人送你的,我想也不会吧,”江倚槐笑了笑,“应该不会有人舍得把精心收藏,整理得这么完好的东西送人。”
  江倚槐只略扫了一眼,便觉得那些东西很全,就算不是一样不落,大概也称得上近乎圆满了。
  事实上,的确是很全的。
  从江倚槐正式拍摄的第一部 片子,到最新一部的连续剧,所有的DVD与蓝光一盘不落,按照年份排得整整齐齐。
  还有几本新旧不一的杂志,那里面有江倚槐过去数年里寥寥几次接受访谈的专栏,甚或用便签做了具体页码的标记与编年,那上面的字,全是出自陆月浓的手笔。最早时候的那本,因用了圆珠笔,字迹已有些褪色。依稀可见日期是2009年2月,恰是他们断了联系的第二年。
  电影票,那就更不用说了,陆月浓一场都不曾落下,不然怎会把孙兼风带成了江倚槐的影迷。
  陆月浓贴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摆,在舒爽的天气里,却有些湿了掌心,仿佛被看透的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箱子,而是他隐瞒深藏的什么秘密。
  江倚槐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火光,对向了陆月浓。那目光是陆月浓从未见过的,像戈矛,像剑刃,把无形的盾防破开一条细微的缝。
  陆月浓猝不及防地挪开视线,盯在江倚槐之外的地方,竭力让自己不露声色。
  江倚槐绕过他,走到临窗的地方,把窗帘拨开,稍暗的屋子里,日色流进来:“解释什么都好,只要是真话。”他转过身来,没有走近,也没有后退,声音就越过咫尺之距,清楚地向陆月浓传去。
  “你骗我也不是一两次了,但这一次,不要骗我,”江倚槐喉头滚动,低头扯了扯嘴角,再抬首时,方才眼中的复杂情绪都收拾起来,眼神平静如潭面,无风无雨无波,他用低沉且温柔的嗓音问,“好不好?”
  听来是服软、求饶,可明明是诱哄,仿若一张柔软的网,一点点收束,陆月浓便是一条在海水里悠游的鱼,被左右包围,紧紧缠缚。
  这话里的意味太多了,陆月浓呼吸一滞,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维持自己的姿态,扶了扶眼镜,以冷静的口吻道:“一盒东西而已,我骗你干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受害妄想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月浓希望江倚槐不要在这方面纠结,更不要抓住这一点不放,一味地往某个地方钻。
  他受不住。
  “小江,我们都冷静一点。”陆月浓深吸一口气,有条有理地分析起来,“你从来没有问过,那相对应的,我也从来没有遮掩过。我收藏了这么多,当然可以大大方方承认,我是很喜欢你的作品。”
  陆月浓把能承认的,都坦坦荡荡地认下了,明面上是给了一粒枣,实则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靠,就好像在说:我喜欢你的作品,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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