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丛笑一把书包扔到地上，蹦着往洗手间走过去。
晏子涵把丛笑一的烂摊子收拾好，走到丛季云身边坐下，“住的习惯吗？”
丛季云点点头笑了笑。
“明天带你去做白细胞检查…”晏子涵的眼神扫过丛季云带着伤疤的脖子，脑子里突然想起前几天宋浩哲打过来的那个电话，眼神沉了沉。
丛季云没看出来晏子涵哪儿不对劲儿，伸手哪里割桌子上的苹果撒给他，晏子涵握在手里，卡在嗓子眼的问题，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到底晚上还是忍住了，晏子涵翻身抱住昏昏欲睡的丛笑一，下巴在他脑袋顶上蹭了蹭，“笑一…”
“嗯？”丛笑一抬了下头。
晏子涵把丛笑一的头重新按在自己胸前，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问，“那个问题，你想过了吗？”
“什么问题？”
“要不要去看白敬国？”晏子涵问。
丛笑一没说话，在晏子涵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晏子涵闭上眼睛，“不去。”
隔天校庆晏子涵早起先去了学校，要去做最后的准备，校庆时间在晚上，白天的课全部取消，丛笑一按照计划和丛季云来了家不远处的医院，挂了门诊检查白细胞。
白细胞检查结果还算不错，指数接近正常，化疗药物会导致身体里的白细胞掉下去，身体免疫力一旦很弱的话生病的可能很大，毕竟丛季云这几天偶尔会咳嗽，丛笑一没敢带着从季云在外边逛。
把丛季云送回家之后丛笑一打车来了学校，学校操场上面已经有了不少人，校庆除了表演，还有不少学生自己摆了摊子，王滨马轩雨站在一果汁摊子前朝着丛笑一叫了一声，丛笑一转头看的时候，久违的还看到了站在马轩雨身边的杨毅。
王滨把一杯果汁递给丛笑一，“你家晏哥哥呢？”
“他在忙。”丛笑一喝了口果汁，皱着脸重新把果汁塞给王滨，“难喝。”
“你等会儿表演啊？”杨毅问。
“嗯。”丛笑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等会儿要开始了。”马轩雨看了看周围，“先过去吧，找个位子，完事儿咱们再去吃。”
“行。”丛笑一点点头。
学生会馆在操场的另一侧，四个人进去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晏子涵站在舞台上对着后台的一个学生在说话，丛笑一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本来想叫一声的，但看着他在忙也句忍住了。
晏子涵没注意这边，刚刚核对名单的时候发现有些顺序需要调整，找到学生会负责这个的学生，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把靠后的几个表演挪到前面一点，几个节目有个连接，主持也比较好报，只是需要调整的顺序利，就有丛笑一的钢琴表演。
本来想着转身给丛笑一发信息说一声，那边舞台道具又出了问题，杨攀胜班里那个要表演古筝的姑娘，学校去租借的古筝被安排的学生忘记去拿，直接过了预约时间，再去租的时候已经先租了出去，古筝这种乐器不好租借，看学生着急的直流汗晏子涵也不好在说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发生在一起，晏子涵这种常年都带笑的脸也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拉了下来。
“我去想办法，你先去准备别的。”晏子涵下命令。
学生解放一样的撒腿就跑，晏子涵原地转了转，表演古筝表演的姑娘叫李丽，之前在办公室杨攀胜还一直夸赞，现在偏偏是关于李丽的表演出了问题，上一次丛笑一发生的事儿估计在杨攀胜心里还是个耿，现在去找他取消表演肯定不可能，晏子涵轻咬了一下嘴唇，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校庆准时开始，丛笑一几个来得早，先占了靠前的位子，晏子涵和丛笑一隔了一排，坐在最前面，第一个表演的是高一新生，丛笑一没心情看，掏出手机玩儿手机的时候才看到晏子涵给他发的信息，他的表演顺序被安排到了第五个，到不是说顺序对他会有什么影响，他也没什么要准备的时间，可看到的时候还是惊讶一下。
在隔三个人，就要轮到他来惊艳全场了吗？
第64章 表演
第一个表演完事儿的时候丛笑一手机开始在兜里震动，晏子涵来了电话，丛笑一赶紧接起来，同时往晏子涵的方向看过去，座位上空荡荡，没有人。
“怎么了？”丛笑一低声问。
“你人呢？”晏子涵语气听着挺急。
“在啊，你后面。”丛笑一压低声音，但又害怕电话那边的晏子涵听不到。
“来后台，表演的都在后台待着，我以为你没来呢。”
“啊…”
后台都坐着要表演的学生，一个个化了妆穿的光鲜亮丽，走到后台的时候丛笑一才猛然想起件大事儿，看着在接电话的晏子涵什么也没顾上，快步跑过去，“演出服！”
晏子涵聊了两句挂了电话，“什么演出服？”
“老班让准备的演出服！”丛笑一加大音量，“忘了！”
“卧槽？”晏子涵更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丛笑一说完了才从脑子里翻出来一点点关于演出服的记忆，“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忘了吗！”丛笑一皱着脸，“你换顺序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啊。”
“现在上哪儿去借？”晏子涵也皱着脸，看了看眼前一身运动服的丛笑一，“这样不错，就这样上吧、”
“随便吧…”丛笑一觉得有点不开心，这两天晏子涵一直在忙学校的事儿，到现在唯独把他落下，心里有点小别扭。
“怎么了？”晏子涵看出来丛笑一有点不开心，低声问了句。
丛笑一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什么衣服穿不穿都无所谓，本来人就帅的一塌糊涂，之前也没有要自愿要参加校庆的意思，误打误撞现在马上就要表演，“没事儿，你…”
晏子涵的手机突兀的想起来，丛笑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晏子涵给他做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丛笑一随便找了个位子等着，隐约能听到第三个表演的快要完事儿，晏子涵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刚刚皱在一起的眉头才舒展开，快速挂了电话走过来，“是不是快到你了？”
“啊…”丛笑一点点头，“怎么坐到这儿才觉得有点不对。”
“对着呢。”晏子涵捏了捏丛笑一的手指，“我出去下，等下表演加油。”
“你干嘛去？”丛笑一拉着晏子涵的手，“你不看我表演啊？”
耳朵边响起掌声，主持开始报节目，说到让丛笑一做准备的时候，晏子涵安抚似得晃了晃丛笑一拉着他的手，“道具出了点问题，我很快回来。”
“行吧…”丛笑一放开手，“那你快点儿。”
“行。”
看着晏子涵没在后台了，丛笑一才发现手心已经出汗，相比较彩排的那时候，这次是真正的在全校面前表演，比起紧张，是说不上来有多不自在，主持叫到他名字的时候，后台有个学生也同时开始叫他，丛笑一站起身走过去。
他现在离舞台，只隔了一层帘子。
外边响起欢迎的掌声，丛笑一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穿着这身不是刻意准备，只是随意翻出来的运动服，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帘子。
走到钢琴面前只需要几步，丛笑一却感觉自己身上开了特异功能，眼看六路耳听八方，什么动静都在他耳朵边很清晰的响起，直到屁股挨在座位上才有点实感。
丛笑一手放在琴键上，舞台下面基本上安静下俩，他扭头往台下看了看。
晏子涵的座位空着。
老班坐在第一排，旁边是老熊，两人脸上笑意满满，再往后隔着一排坐着马轩雨和杨毅，王滨拿着手机就差站起来。
可晏子涵不在。
弹完一首曲子不需要多久，可丛笑一还是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一个音符连接着一个音符像是要越过万水千山，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丛笑一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站起身，对着台下鼓掌的学生还有老师鞠了一躬，抬起头顺便看的时候。
晏子涵还是不在。
走到后台也没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丛笑一像是单纯的过了个场，这件事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影响，晏子涵也没再后台，丛笑一原地站了会儿。
现在才明白当初老班让他弹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坚持反对，是因为晏子涵，想要在晏子涵面前发挥自己最好的实力，想要在晏子涵面前给他看自己最帅的样子，想要让晏子涵认识最新的自己。
这和彩排不一样，他依旧和彩排那天一样，一个音节也没错的弹了下来，可是这个最重要的场合，唯独他最在乎的人没有在。
比起难受，多的是失落。
王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丛笑一刚走出后台，“哪儿呢？”
“准备过去，怎么了？”丛笑一问。
“去不去吃饭啊！”王滨看样子和马轩雨他们已经离场了，声音大了不少，“饿死了。”
“你们不看了？”丛笑一加快脚步。
“看什么啊！”王滨说，“就是看你有表演才来，要不然那么无聊谁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