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你多点钱,你别跟着我了。”司空摘星深吸了一口气,认栽。
“我不打劫的,”郭擎天立时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可委屈:“这样感觉我一点都不君子,我们帮主教我们……”
司空摘星捂耳朵,他感觉和郭擎天在一起就像是被不停地魔音灌耳,简直比邪教都可怕。
郭擎天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笑嘻嘻地拎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来司空兄,压压惊压压惊。”
……那酒好像是我的。
司空摘星清醒地认识到,和这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好闷闷地端起一杯酒来往肚子里头倒,这杏花村家的酒是当真地好,几杯下肚已是醉人。
“我跟你一个月,你给我找点乐子。”郭擎天非常蛮不讲理。
司空摘星哽了一下,然后乐了:“要不我给郭兄找个青楼姑娘寻乐子?”
“那我还不如找你。”郭擎天眉眼轻佻含笑。
这下司空摘星可是不乐意了,不管如何,他伸手捏起桌上的杯子便是径自一弹,朝着郭擎天的肚子就过去了。
郭擎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的身子诡异地一动,然后竟是径自冲向前头,背上挂着竹竿似的东西轻飘飘地往前一架,竟是径自架在了司空摘星的面前,几乎将人压了个实在。
“你看,还是和你打架有意思,”郭擎天笑眯眯地收了招,嘴里没几分诚意地叹息:“得罪了。”
司空摘星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出门的。
这边司空摘星不好过,彼端的朱翊钧同样陷入了困境,他想不通自己为何被人盯上了,更加想不通的是镇西王的来意。
如若是为了提个醒,那么他根本不必要亲自来,至于示威……就更加没有意义了。眼下镇西王被关了起来,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费了。
“传小谷子进来。”朱翊钧觉得有些心烦,下意识叫人。
小谷子不多时便到了,这些时候祁明远不在这里,小谷子被派去看大狱,正好就看着那镇西王。
不知为何,朱翊钧总是觉得看到这个小谷子,就好像祁明远还没有离开一般,心里稍稍定下几分:“小谷子,镇西王最近可好?”
“回皇上的话,吃饱了就睡,好得很。”小谷子努力察言观色,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真是个悲剧,如果说是仙风道骨的道长,肯定非常擅长给皇上排忧解难。
朱翊钧微微拧起眉心:“吃饱了就睡?”这根本就不像是镇西王来此的目的,总不能说是为了来蹭饭的吧?
“没错……”小谷子叹了口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了想他补充道:“嗯,而且还总是自言自语。”
“他说了什么?”这次朱翊钧来了些兴趣。
“好像是大难将至什么的,侍卫长大人说他疯了。”小谷子胆战心惊。
朱翊钧却是觉察出几分不对来,老实说近些时候的确是天灾不断,休说旁的,光是那干旱就已经是要命的事情。然而大难将至和他们去寺庙有什么关联性?朱翊钧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您可是过度操劳了?”小谷子状着胆子问道。
这些时日朱翊钧瘦的让人微微有些心惊,似乎只剩下那么一副骨架子撑着,除了筋骨什么都没了。
伴着几声轻咳,朱翊钧自己亦是明白了那么点不对劲来,他的目光有些凝不起来,半晌方才低声道:“传刘御医入宫,别声张。”
小谷子压了压心底的焦虑,小声应了,便出去寻人了。
他心知肚明,皇上这次怕是病的重了,只是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同样找不回那个能让皇上恢复成有血有肉的那个人。
刘太医入宫的时候,天色昏昏,他通禀了便进去给朱翊钧把脉,朱翊钧整个人陷进那偌大的椅子里头,面色看上去有些掩饰不住的苍白:“朕近日觉得有些不济事,不知道可是有了什么差池?”
他的语声很慢,却是让刘太医明显地察觉出那一股气息的不对劲来:“皇上,恕臣斗胆,不知可否给皇上施针?”
“无妨。”朱翊钧神色微微一变,却还是颔首。
几针下去却是正正扎进穴位,让朱翊钧的面色变了几回,最后定格在平静无比的神情。
针尖拔了出来却是微微的暗黑色,刘太医从心底微微一惊:“皇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臣颤颤巍巍地抖手:“您这是中毒了。”
电光火石之间,朱翊钧终于明晰了一件事,想必当初要引他去庙宇的那人并没有存其他的心思,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中毒,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者派了镇西王藉着觐见的名声来看,以便于下面计划的实施。
想必镇西王进去之前早就用什么法子将消息传了出去,又或者那已经疯了的镇西王,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那一瞬间朱翊钧的脑海中掠过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最后他微微一笑平静问道:“这毒多久可解?”
一句话让刘太医几乎要冒出冷汗来,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拔针,一边打量着皇上的神情,半晌方才抖着声音回应道:“皇上……老臣无能,这毒总归要明白它的成分,不然臣不敢妄动啊。”
朱翊钧遣人走了。
这种时候,贸贸然公布这个消息显然是会让人心震动,作为一个帝王,他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身旁永远是寂寂无人?
朱翊钧忽然觉得有些冷,他伸出手,触碰到的依旧是冰凉的空气。
呵……万丈之上,终究是孤身一人。
如此高的毒性,想必以那人高绝的医术依旧可解。
楚辞朝。
只是那与太平王世子相交甚好的楚辞朝对于这件事究竟知不知情呢?
这些事都有待商榷,朱翊钧想着,眉眼之间的温度微微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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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三官方,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供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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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很显然,此时的楚辞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翊钧定义成了嫌疑人,他正坐在榻上和宫九说着话。
这些时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宫九同处一室,甚至连不自在的感觉都少了不少。
就好像是习惯了习以为常了,也就当真不会再觉得别扭——
“镇西王世子现下如何了?”
“辞朝……”不知何时,宫九竟是径自向前一探,整个人慢慢向前附耳到楚辞朝耳畔轻轻吹了口气道:“孤不喜你总是念起旁人。”
楚辞朝平静万分地蹙眉将人推开:“如何了?”
宫九揉揉眉心:“我这就派人将他宰了。”
……这种谈不明白话的感觉啊,楚辞朝叹息,只好换了个问法:“那么我这样问,你应当一直盯着镇西王世子吧?”
“是,”宫九如是道:“如若孤没猜错,镇西王世子应当控制着一大批傀儡。”
又是傀儡,楚辞朝想起之前尚在穿越局的时候,叶枫他们就面临了一批“剑人”,好像傀儡战术是百玩不厌的,无论何时都被人用来用去,智硬真是让人忍不住叹息。
“如若他控制着傀儡,那么镇西王呢?”楚辞朝忽然蹙起眉心。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宫九微微怔住,然后轻轻伸手捋了捋楚辞朝的发丝:“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凉寒,却是含笑的:“不管如何,总归是我来想就是。”
“为何?”楚辞朝叹息。
“因为你不该太过劳神,这些时日手脚冰凉,不知可是水土不服。”宫九如是道。
“既然如此,”楚辞朝终究还是将话题转了回去:“我想要回去,宫兄,你不能让楚某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这个话题被遮遮掩掩那么久,终究还是被摆上了台面。
楚辞朝面色平静,却是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度。
宫九的神情却是霎时凉了,他几乎是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然后慢慢伸出手去。
楚辞朝早就料到这一招,整个人往后一窜竟是直接跃出了房门到了院子里头,他手中执笔,面上清雅而寒凉。
这样的神情让宫九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尘世里那么多人,他从来不曾在意过哪一个,然而唯一这一个,还说什么都想要远离。
宫九只觉得适才贴近一刻起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被撩了一把火一般,根本没办法控制。
他手上动作狠戾非常,竟是直接向着楚辞朝的颈间抓去!
这样的一个动作让楚辞朝成功地微微一怔,整个人向后狠命一闪,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几分,直截了当地给自己套了一个春泥:“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