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怎么听起来不是人可以喝的样子?祁明远无语凝噎,决定要和小谷子一起谈谈人生。
楚辞朝看着祁明远将东西放下,便悠悠然道:“楚某此次来,是要和道长谈谈那些病人的事情。”
“你是说什么病人?”祁明远决定装疯卖傻到底,死都不承认。
不得不说,祁明远演技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逼真,看起来就是莫名的模样。
楚辞朝非常平静地颔首道:“也对,郭翔之前和宫兄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应该是祁兄提的建议,要遍寻神医,将那些疯癫的人病治好,也好查清原因。”
他的语气慢慢悠悠,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切。
祁明远瞬间了然,感情这位是什么都明镜的,还在这里和他施施然讨论着。
叹了口气,祁明远伸出手去拉人:“那个,楚兄……”
“啪叽”一声,祁明远的手又一次被拍了下去。
祁明远只觉得心底一万头咳咳狂奔而过:“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你一个?!”
宫九就站在一旁,神色非常冷。
楚辞朝没奈何微微叹了口气,眼底却是含了几分笑意:“之前确实只有楚某一个。”至于这位是什么时候来的,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宫九没做声,只是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径自坐下。
祁明远非常不怕死地认真道:“那把椅子之前小谷子坐过。”
“哪个小谷子?”宫九寒声问道。
祁明远往门外指。
宫九的眉眼立时冷淡起来,站起身就往外头走。
楚辞朝心底无奈,伸手轻轻一拉:“你做什么?”
“……”宫九默然,总不能说出去把人砍了吧?所以他非常诚实地按着楚辞朝的话说道:“出去和他谈谈人生。”
真是非常的没原则。
楚辞朝心底失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那么一点点有趣,他只好微微施力用笔尖压住宫九的动作:“别出去。”
宫九站直了身和楚辞朝对视片刻,最后伸手。
祁明远在旁边看了半天,没看懂。
然后就见宫九不知怎的一使劲将楚辞朝整个人半拖半抱了起来,最后……
直接坐到了楚辞朝坐过的椅子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流畅,却是让在场的两个人一起哭笑不得。
楚辞朝没奈何,却也不打算坐下去了,只是平静无比地看着宫九道:“那个病因,我查到了。”
宫九的眼底很凉,即使是对着楚辞朝也是一样,他沉默,于是楚辞朝和他一起沉默。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祁明远想起和皇上相处时的模样,只觉得压抑非常,他下意识就想打个哈哈,于是他立刻开口了:“嗯,其实也不一定是九少爷做的么,是吧楚兄?”
楚辞朝依旧没言语,倒是隐在暗处的沙曼在心底悄悄捏了把汗。
就在人家皇宫的后院讨论叛乱的具体事宜,这种事真的好么?
宫九看了楚辞朝半晌,最后往前走了一步轻轻伸手挑起了楚辞朝的下巴,他的眼底凉寒却带着促狭的意味:“楚大夫,前番一事,孤似乎还没和楚大夫算一笔明白账。”
楚辞朝默然偏过头去甩开了宫九的手指,神色平静而淡漠:“恕楚某不知九少爷何意。”
“或许孤该说,还有一位道长作为见证人。”宫九的语气意味深长,静静看着旁边坐着的祁明远。
刚刚还在忍受着仙露味道折磨的祁明远瞬间端着杯怔住了……
关我什么事?
“是么?”楚辞朝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祁明远想到自己之前莫名捉奸的一次现场版,立刻晃晃头:“没有的事。”
“道长……”宫九的笑意偏寒,且带着刻骨的杀意,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如果你说不是,下一秒就扔油锅里头炖!”
所以祁明远极为识时务地颔首:“如果我说没有的事,那一定是我记错了!”
特别墙头草随风倒。
宫九满意地看向了面前的楚辞朝:“楚大夫如若是随孤回王府,或许孤会考虑放弃这一次。”
楚辞朝听懂了这人的措辞,“这一次”的放弃并不等同于彻彻底底放弃了这个计划。
就好像宫九无论如何都是宫九,即使他有的时候会呈现出那些让他莫名觉得有趣的神情。
他依然是那个强悍的无可动摇的宫九,永远都是。
然而这时候沙曼姑娘却是忽然出现了,她永远都是行踪诡谲的,就好像没有人看得清她对宫九的感情。
“九少爷……”这是大家唯一听到的一句话,因为她就附在宫九耳畔,小声念着一句话。
宫九的神色慢慢凉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楚辞朝,然后冷声道:“孤要出宫。”
祁明远在心底“噗嗤”一声笑出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见宫九径自转向了楚辞朝:“皇上要有动作了,所以你随孤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道长……让我给你点个蜡。。。掩面……
多谢涅沙君的手榴弹╭╮我爱你么么哒躺平任调戏~\/~
多谢阿芮,三观,萧梓,青梅,小软,小船,青箩尘,琴月,涅沙的评论支持oo~
然后今日放纯阳美图~\/~
作者:树下袋鼠,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供欣赏。
爪机党酷爱看这里——
第159章
祁明远盯着宫九想……如果说皇上要有动作了,还不都是你闹得!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万一皇上一个激动发现找不到正主就把自己给“嚓咔”了自己岂不是非常冤枉!
想到这里,祁明远立刻转头看向旁边唯一一个可能主持公道的楚辞朝:“楚兄,你看我们好歹兄弟一场……”
“为什么?”楚辞朝却是根本看都没看上祁明远一眼,只是盯着宫九问道。
他就好像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根本没有介意所有的起因或是后果。
宫九眼底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开口道:“郭翔被皇上发现了。”
“那是你的线人?”楚辞朝如是问道。
宫九没有答话,然而这已经证实了一切。
楚辞朝心底了然,他看了一眼旁侧的祁明远,复又看了看宫九,忽然平静万分地问道:“那么如若是现下楚某离开了皇宫,岂不是等于承认了和九公子同样的立场?”
宫九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凌厉,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楚辞朝,半晌方才问道:“所以你不走,是为了告诉皇上你和他才是一起的?”
“楚某不喜九公子的作法,”楚辞朝就站定在原处,一字一顿道:“牵涉那么多无辜的人到这次争斗里,苍生何辜。”
在之前的静夜庵,他尚且从心底相信着宫九不喜滥杀无辜,然而现下他却是没了那么深的笃定。
好多事情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好像他定然要觉察到宫九的一切,根本没有半点转圜的可能。
宫九的神色很凉,然而楚辞朝却是没有再动,他只是有些倦然地微微一笑,转身便要走。
这一次宫九的面色彻彻底底冷了下来,他盯着楚辞朝的背影看了一会,竟是骤然出手了——
他的手法狠戾,径自抓向了楚辞朝的长发!
楚辞朝回手用笔一架,然后轻轻一挥,瞬发的墨迹晕染开来,在空中淅淅沥沥地散了,然后就是真的散了。
就好像是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就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他们终究不过是过客,却不是彼此的归人。
所谓信任,抵不过利用的心思,敌不过心机算尽。
楚辞朝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冷,就听到宫九在侧过身的一瞬间压低了声音冷道:“你以为孤走了,皇上会饶过你么?”
这句话说出口,楚辞朝竟是忽然有些想笑,他忽然明白了为何之前宫九频频往他的屋子里头跑,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又或者为何一定要让皇上认为他和自己有关。
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楚某从来不知,自己竟成了九公子的心头宝。”楚辞朝面色凉寒,语气也难得地带了三分讥嘲。
他的手法愈发犀利起来,就好像是要置眼前之人于死地。
很显然,宫九是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面前的这位温朗无比的楚辞朝楚大夫会用上这样的招数,只是为了不和他一道。
仅仅是如此,而且是为了站在那个明显更多了几分利用的皇上那边。
宫九没办法理解,就好像他同样没办法理解眼前人的心思。
他本以为他用最简单明晰的方法将所有缘由说了个透彻,楚辞朝就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回太平王府,或者至少是一道离开这皇宫。
然而他错算了楚辞朝,或者说他错算了自己的表达能力。
也正是因此,当两个不速之客到达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楚兄……?”陆小凤揉揉眼睛,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大好大夫和人打作了一团,而且那杀意弥漫的到处都是,估计外头没人也是因为已经撑不住跑去找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