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澜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饶星海在毯子下牵着他手动来动去,他只得顺从。
“别乱摸。”他低声说。
饶星海:“我不是那样的人。”
沈春澜低笑一声,饶星海又补充:“我今天不做那样的人。”
沈春澜忍不住真的笑了。他靠在哨兵肩头,惊讶地发现,当日入学时还瘦巴巴的青年,已经健壮了许多。肩膀宽厚了,手臂也变得肌肉虬结,充满力量。
坐在饶星海另一侧的是个老头,他看看两人,问:“你朋友晕机吗?我有药。”
饶星海:“不是,没有。他跟我撒娇。”
腰侧又被拧了一下,在老头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里,饶星海觉得疼也很快乐。
飞机起飞后不久,空姐空少开始派发餐点。沈春澜似乎已经从那两个疯子的事儿里恢复过来了,英俊的空少端着辣椒酱瓶子过来询问是否要加四川辣酱,他忙不迭举起餐盒。
等人走远,饶星海佯装发怒:“很帅,是吧?”
沈春澜:“没你帅。”
饶星海从他餐盒里扒拉辣椒酱,一声不吭地吃。沈春澜晓得他又在吃莫名其妙的飞醋,而且明显是故意为之。等餐盒收走,他这回主动把手伸进毯子里,握着饶星海。握住的时候才发现饶星海早在毯子下张开手掌,正等着他。
沈春澜:“……无不无聊。”
饶星海握紧了他的手,笑嘻嘻:“当然不。”
不算太漫长的飞行旅途,俩人看完一部电影就结束了。电影是老片,缱绻地讲了一段滋生在意大利炎热夏天里的爱情。男主喜欢的那个男人正中沈春澜所有审美的红心,他看得很高兴,而饶星海唯有在桃子情节出现的时候才惊奇地“嗯”了一声。
“很伤感。”沈春澜说,“这个故事。”
“是吗?”饶星海有些不懂似的,但低声宽慰他,“至少他有一段很棒的回忆。”
饶星海不太能理解爱情之中的惆怅。他只是莽撞地往前冲,抓住自己想要的人就要紧紧抱住。沈春澜却觉得他这一点很可爱。惆怅啊,伤感啊,未来一定还会有很多,现在不懂也没关系,他喜欢他的不懂。
离开北京时还是大白天,落地之后,贵阳已是夜幕低垂。两人拖着行李离开机场,沈春澜给滴滴司机打电话时,只感到扑面而来的湿润水汽,一下将他整个人的心肺都滋润了。
身边的饶星海侧过头:“可以亲你吗?”
电话里的司机也正在说话:“你们可以再往前走一点儿吗?”
沈春澜:“可以。”
饶星海摘了头顶的帽子,挡在人多的一侧,飞快在沈春澜嘴巴上一吻。
沈春澜:“……”
饶星海:“你说可以的。”
司机:“我好像看到你们了,是刚刚亲嘴的那两个吗?”
沈春澜:“……是。”
抵达酒店之后,两人连夜景都顾不得看,先滚一遭再说。
沈春澜别的不在意,他就怕房间不隔音,饶星海一直劝他:“特别隔音,真的,比你家好多了,你放开喊。”
他想了想,似是觉得这个回答不够完美,又更正道:“比我们家好多了。”
沈春澜狠狠抱着他,忍不住大笑。他太爱饶星海了,他要爱死他了,是什么样的命运把哨兵推到他面前,他不理解也不明白,但他感激冥冥之中的神。
房间的夜景非常漂亮,贵阳的繁华不比北京天津,沈春澜很久没来过了,他喜欢夜色里星点的灯光和凉快湿润的晚风。
今天应该是下过雨,空气新鲜,他能清晰地闻到树叶的气息。
饶星海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这时忽然忙不迭跑出来,往沈春澜手上系了个红绳子。绳子上串着一颗珠子,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你怎么有钱买这个?”沈春澜吃惊,“是不是很贵?”
他看到饶星海手腕上也有一根,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有点儿俗气。”饶星海看上去挺紧张,“这两年全国技能大赛的奖金我都存着没用,也不太贵,就六百块,一颗普通石头而已。”
沈春澜心想,那就更贵了。
饶星海在阳台上抱着他,抓住他的手腕细看。石头上的纹路曲里拐弯的,仔细看更加不像文字,似乎是什么没有规律的图案。
“实习的时候同事说它很灵。”饶星海跟他解释,“你记得青眉子吗?那个没有眉毛,额头上有很多刺青的特殊人类。”
沈春澜点头。青眉子是国内仅有的罕见特殊人类,整个种族只有一人,活着的青眉子临死之前会预言下一个青眉子诞生之地,只是他的特殊能力:一生仅有一次的,绝对会应验的预言。
“我知道他,这是他卖的?”沈春澜奇道,“不是有人说他是骗子么?”
“他开的淘宝店里卖的,销量很高,我听说特别灵。雷迟认识他,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骗子。”饶星海很开心,“总之你放心吧,我是促销的时候买的,五折。”
沈春澜真不知是夸他好,还是骂他好。
“这石头是青眉子亲手打磨开光的,情侣一直戴着,即便转世投胎了也能认出彼此。”
沈春澜这回真的笑了:“我们在一起才多久啊,你就想着下辈子了。”
饶星海把他抱得愈发紧,下巴在他头发里蹭来蹭去:“这辈子不够的。”
沈春澜握着他的手,石头珠子轻轻磕碰,发出清脆声响。他从来不信神佛,但不知道为什么,和饶星海在一块儿之后,他总觉得必须有些什么更大更神秘的力量来解释他们的相遇。一切像是早就被写定了,他们会在那个地点、那个时间遇见,会坐下来说话,会一同仰望天空,吹同一道江风。
命运,或是缘分,总之是这样的东西。沈春澜从没信任过它们。
可是饶星海太好了。他是他这辈子没想过会得到,甚至没想过会存在于世界上的那一种人,通透干净,连灵魂里的几分杂质都有趣可爱。
“……我命太好了。”沈春澜喃喃说。
饶星海并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不是,是你特别好。”他说,“听说一颗石子是定下一世,三颗定三世,九颗定九世……青眉子还卖过九十九颗的,好长一串。”
沈春澜心里没半点儿旖旎了,他忍不住大笑:“谁会在身上带九十九颗石子!暗器吗?”
饶星海:“谢子京买的。”
沈春澜:“……”
饶星海:“秦戈老师收到之后就想扔了,但是他家那兔子特别喜欢。”
沈春澜:“你怎么知道?”
饶星海:“屈舞听雷迟女朋友说的。”
屈舞显然还听过不少危机办内部人员的八卦,饶星海和沈春澜边说边笑,直到饿得快受不了了,才手拉手出门觅食。
虽然已是夜深,南明河畔的跑步道上仍有不少人跑步健身。两人吃了一顿牛肉面,又在烧烤摊子边上买了两大把牛肉串,跑到河边吹风吃串。
河边没有烧烤摊子,饶星海遗憾得很:“当时也是这样的晚上,不过可惜这儿没有烧烤摊,也没人弹吉他唱歌。”
“……不是这条河好吧?”沈春澜吃着串串说,“明天去孤儿院是吗?火车还是汽车?”
“火车,五十块,不到一小时,方便又便宜。”饶星海抖抖肩膀,黄金蟒和黑曼巴蛇滑落地面,迅速游到沈春澜脚下,眼巴巴看着他。
沈春澜只得把天竺鼠扔了出来。
许久不见,两蛇乐得不知怎么打招呼似的,团团围着大屁股鼠打转。大屁股鼠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当指挥棒挥舞着。黄金蟒最先反应过来,随着挥动的节奏摇摆。黑曼巴蛇慢了一拍,又没有任何音律细胞,于是怎么扭都慢一拍,十分不协调。
饶星海:“……这是什么?”
沈春澜:“最近没事就在家里看唱歌选秀节目。”
天竺鼠舞动片刻,又换了个姿势,像拎着一盏灯似的,用小爪子抓起树枝,示意两条蛇看另一端。
两条蛇莫名其妙,四颗眼珠盯着空无一物的树枝一端。
天竺鼠快乐地乱蹦,抓着树枝在黄金蟒面前挥一下,又在黑曼巴蛇眼前舞一下。
饶星海:“……这又是?”
沈春澜无语了:“……也看偶像剧。它的意思是,这是一根烟火棒,请你俩儿子看烟花。”
大屁股鼠连连点头,树枝舞得更欢。
然而黄金蟒和黑曼巴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看的。两蛇靠着一点儿对大屁股鼠的爱意硬撑,开始随着节拍尬舞。
饶星海欲言又止,沈春澜主动开口:“我知道,看起来智商真的不高。”
“我什么都没说。”
“你心里想了。”
饶星海弯腰一把抓起大屁股鼠,嗷呜亲了两口。大屁股鼠也亲了几下他的指头,但即便这样仍然不肯放弃树枝,开始轻轻用它在饶星海脸上拍打。
饶星海:“这次是啥意思?”
这回连沈春澜都无法确定了:“……驯,驯兽?”
饶星海把大屁股鼠放到地上,抬头时忽然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站着个小孩。
小孩大概四五岁年纪,很瘦,脑袋和眼睛都很大。饶星海原本以为他瞪着自己,但随即发现,他瞪着的是自己手里的天竺鼠和地上的两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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