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好好好 (酸汤肥牛卷)

我左右看看，床边桌子上放了一只小钟。一看，竟已经下午一点半。我说出来，檀谊沉便道：“这时间再睡下去，到晚上会睡不著，现在该起来了。”
我立刻按住他：“等等！”
檀谊沉便不动，就看着我。我也看看他，那脸色淡淡的，半点看不出来他怎样想的。我顿了一顿，咳了两声，道：“昨天，你，你还有印象发生什么事吗？”
檀谊沉默默不语。我心里一凉，就听见他说：“我没有受伤，不会失忆。”
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又看他看我，听着他问：“你累不累？”
除去身体黏腻的缘故，我感到药的副作用比前面消退了许多。我便说：“还好，不怎么累的。”
檀谊沉道：“哦。”
其实他的口气也不怎样不同，我一听，也不知道怎样立刻改口：“仔细想想，非常累，唔，我觉得我也有点头晕。”
檀谊沉道：“头晕的话，不要说话了，先躺下来。”
我说好，就躺了下来。他伸出手来贴在我的脸颊，道：“没有发烧。”
我看他关心我的情形，心情很好起来，去拉住他的手。他看来，但是没有把手抽出去。我更觉得高兴，嘴里道：“我倒不热。会发烧的吗？唔，肚子也没有不舒服，其实我感觉昨天射在里头的东西都流出去了，大腿和后面黏答答的。”
檀谊沉面色不变，口吻平静：“用药不当会让身体温度异常升高，尤其迷幻药，很容易造成体温调节中枢功能异常。”
我这才明白，他认为我头晕是因为药物引起了发烧。我十分地窘：“噢。”
檀谊沉看着我，突然说：“不过直接射在里面，也不好，是我不对。”
我顿了一下，脸上立刻一红，脑袋热鼓鼓的，脱口道：“不要紧，我喜欢你射进来。”
檀谊沉默默无言。我看住他，握紧他的手，心里充满热烈的情绪，嘴里说：“你放心，我定期做身体检查，非常健康。唔，我第一次做bottom，以前没有这个经验，不过我想，我第一次的表现应该还可以？你认为如何？”
檀谊沉道：“哦，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做TOP，以前也没有这个经验。”
我眼睛瞪大起来。他看着我，淡道：“随便说说的。”
简直想不到他会这种笑话！我还在震惊之中，听见他又说：“这样听起来，你以前在另一种方面很有经验？”
我顿了一顿，看看他，诚挚地道：“以前什么经验其实我都忘记了，我现在就记得你留在我里面的滋味。”
檀谊沉道：“不要说这么变态的话。”
这口气淡淡的，不过他看上去倒不是不高兴。我微微一笑，吻了吻握着的他的手。他安静地看着我，面色并不变。然而那目光仿佛有点不同。我道：“好，我说其他的，我喜欢你。”
檀谊沉没有说话。我朝他欺近：“我喜欢你。”
檀谊沉才道：“没有别的话了？”
我道：“有，其实我有一件事，不太确定，我打算问你。”
檀谊沉道：“什么事？”
我看着他：“你昨天答应的话，是不是真的？”
檀谊沉也看着我，他半天不说话。我感到心情渐渐消沉，就听见他道：“这是问题吗？”
我道：“我不确定……”
后面的话被堵住了，他凑上来吻住我的嘴。很快的一个吻，然而那留在唇瓣上的触感慢慢地发效，热而紧缩着。我怔怔地看着他向后让开。
檀谊沉道：“现在确定了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只又问：“所以我们开始交往了？”
檀谊沉轻声道：“对的。”
我便扑上去吻他，两手抱在他身上。他单手把我搂住，与我唇舌交缠。我牢牢地按住他，都没有穿衣服，相互的变化都知道。我抚摸他全身，和他下`身紧贴，勃`起的硬物蹭到了另一根坚硬的东西，蹭了一蹭，把手滑了过去。
檀谊沉忽按住我的手。我呆了一呆住，道：“怎么了？”
檀谊沉将我的手移开，道：“该起来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倒真的坐了起来。我向旁边让开，瞥见时间，已经两点钟。忙道：“再睡一会儿，三点的时候正好起来吃下午茶。”
檀谊沉道：“这张床太脏，已经不能睡了。”
我不死心：“反正都脏了，就再脏一会儿。”
檀谊沉道：“这是别人的房间。”
我笑道：“蔡至谖一定不会介意的，他会更喜欢住在我的房间。”
檀谊沉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我顿了一顿，差点不记得檀谊沉不晓得我手上有船上所有住客的名单。昨晚匆忙地躲来这里，要是不知道住着认识的人，这样随便把人赶走，怎样不引起风波。我脑筋转了转，道：“昨天我在甲板上碰到他，随口问的。”
檀谊沉看上去没有怀疑，他只道：“该把房间还他了。”
我本来还要劝，不过也已经很知道他的脾气，也只好使自己冷静下来。况且，不出去的话，也不能知道外面的情形。
不过身上黏腻不堪，就算衣服直接穿回去，也仿佛有点气味。我们洗澡了才出去。真正的洗澡。就算一块待在浴室，要想做点什么，另一方不打算配合，也发生不了什么事。我也并不想好像非常饥渴的人。然而，追求这样久，终于确定下来，心底偶尔会感到恍惚，才这样格外想要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今天邮轮会继续在公海停留，大家就在船上消磨，船上各种娱乐齐全，大概还要感到时间不够。我和檀谊沉收拾好，离开蔡至谖的房间。一路没碰见什么人出来，过道静悄悄的。六楼住的似乎都是医学会的人，这时间不算早了，就算昨晚玩到通霄的人，到现在也说不定又午睡起来再出门去了。
因昨夜我的房卡交给蔡至谖，出于礼貌，我先打电话过去。在檀谊沉面前打的。现在不用担心他知道我与蔡至谖私下一直保持联络。为什么现在不用担心了？一方面因为我们关系刚刚不同，整个心里十分轻松，脑子里都是快乐的。我的事不用瞒他，也没有打算。一方面，我不认为他真的不知道我和蔡至谖私下往来。
那头电话不通。没有房卡，我无法进到房间去。虽然洗过澡，然而衣服是昨天的，不换掉不行。听我这么说，檀谊沉开口：“联系管家，先拿备用的房卡。”
这个办法，我早已经想到，然而不想用。我对他道：“我也可以先到你那里去。”
檀谊沉道：“要是你想要换衣服的话，还是要回你房间去。我的衣服，你穿了不合身。”
他的话不错。然而无论是谁刚刚开始热恋，总想要时刻不分，哪里好像他这样脑筋转不通。我也并不气馁：“这不要紧，反正我们在船上，也不到哪里去，唔，要是肚子饿了，我们也可以在房间里吃，其他用品就叫管家拿来。”
我看住他：“你觉得好不好？”
檀谊沉仿佛要说什么，又顿了几下。这时电梯来了，我们走进去，他才道：“总是要拿回房卡。”
我一听，马上点点头：“这是当然。”就对他一笑。也还是没有忍住，凑上去亲他的面颊：“谢谢你。”
檀谊沉掉过头来。说不出他的眼神是怎样子，并不像吓一跳。也不怎么冷淡的。我与他的视线对上，心里怦怦的跳，不免有点紧张，倒好像习惯了，怕过于唐突。其实作为恋人之间的互动，哪里有什么要紧。
我试探地道：“不喜欢这样？”
檀谊沉才开口：“不是。”
我又想了想：“不习惯？”
檀谊沉似乎有点犹豫回答，过一下子才点了头，那神气还是淡淡的。我霎时感到他的可爱，微笑起来，简直又要忍不住亲吻他。我拉了拉他的手，道：“那以后我多亲你几次，你就会习惯了。”
檀谊沉不接这句话，就看着我。我又对他笑起来。
电梯到楼层了，停在十二楼。檀谊沉住十二楼，这我知道的，甚至也晓得他的房间。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我告诉他，他听了，神气没有怎样变化。我心想，要是骗他，说我住在他隔壁，大概他也不吃惊。
我对他澄清：“我事先完全不知道会被安排住在哪里。”
檀谊沉道：“我知道。”
我不禁奇怪：“你怎么知道？”
檀谊沉淡淡地说：“邀请你来的人住在哪一层，通常被邀请的人会住在同一层。”
我顿了一顿，第一次感到自己真不会说话。脑筋一转，我马上岔开来：“但是你住在这一层，蔡医师却不住这里？”
檀谊沉道：“大概因为看见我姓檀的缘故。”
我倒是想，必定因为裴霆俊居中安排的。
现在到了檀谊沉房门口，我往旁边不远的房间看去，就记起一件事。昨天我让檀壹文喝下半瓶的药量，不知道他后来又怎样了？我这才有点担心，不过，半点不会愧疚。要是他狠下心，使我吃进过多的药，与他发生什么，我完全无所谓，怎样也不要紧，但是，今天牵涉了檀谊沉在里面，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幸而事情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便去探望檀壹文的情形，也不可能问檀谊沉。我没有告诉他，关于檀壹文也喝下药的事。假使他知道，会不会生我的气？毕竟他是他堂哥，还是迷幻药，不能开玩笑的。不过那种药，圈子里不少见，通常用来助兴，不至于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