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好好好 (酸汤肥牛卷)

何莉莉把一份资料放到我桌上：“该给的都给了，绝对是最好的条件。以我的评估，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算很好做了，这样给，我们这边算是很大的让步和诚意，比以前谈的更好，他还是不要。”
她又说：“叶总特别指示我来做，我不敢做不好，但是，对于这个人，我的确做不来了。”
我翻着那迭资料，上面所列的每个条款，几乎是比照现在公司里最大牌的艺人。简直不知道许觅会这样刁难。可是我妈开口了，不能不帮忙，然而何莉莉已经被惹恼了，再让她去谈，对两边都不好。
我便道：“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何莉莉脸色才好起来：“这就好了。还有一件事，那位李钊，我这边跟他已经谈了差不多，过两天就正式签下来了，先告诉叶总一声。”
我点头：“辛苦你了。”
何莉莉昂起头，轻拨着头发：“不辛苦，奖金再多一点就好了。”
我一笑：“我记下了。”
何莉莉便出去了。
倒是我听见李钊的名字，记起他问我买礼物的事。我当时没有回复，现在有点过意不去，便联络他。他那边没有接起来，我看看时间，大概他正在上课。我想了想，决定到艺术学校去找他。
走之前，我瞥见桌上的资料，出去后便对谢安蕾吩咐：“帮我查查许觅以前那经纪公司当初怎么跟他接触的，以及现在那公司的情形。”
谢安蕾道：“好的，请问明天给您吗？”
我点头，又道：“现在我需要出去一趟。”
谢安蕾并不问，她道：“好的，请慢走。”


我坐车到艺术学校去。这艺术学校是章家办的学校，教的才艺五花八门，几十年下来栽培出不少人才。近年校区持续扩展，又增设科别，原有的演艺科之外，多了编剧及导演科，这学生一多，本来的宿舍不够用，就往山下盖起来。
现在的校长正是章祈，不过我这次来并不找他。车子在外面大门被拦下，那守卫大概是新来的，识不出我的车，怎样也不肯放行。我不想麻烦章祈，只好下车，照规矩填写访客登记，终于才能够进去。这校园广大，好几栋建筑，大概还在上课的时间，不见什么人。我进到其中一栋建筑内，沿着走廊一路走，经过几间教室，全部空的。
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位女孩子，正在叽叽咕咕的说话。我叫住她们，她们停下来，可是一副警觉的样子。我笑了笑，开口：“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作李钊的人？”
其中一个卷头发的打量起我来：“你找他做什么？”
我道：“我是他经纪公司的人，有工作联系他，但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另一个短发的马上道：“李钊没有签经纪，少骗人！”又对她的同伴说：“守卫怎么随便把人放进来，真可怕。”
她们一块朝我瞪着。我一笑，拿出名片：“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名片。”
她们接过去，两个人头挤着头看了半天，又看我，那眼神与前不同了。我笑道：“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过去确认。”
卷头发那个开口：“这不用的！你，你找李钊的话，他就在这边楼上的教室上课。”
短头发的接下去说：“不然我们带你上去。”
我笑道：“那麻烦两位好了。”
她们便引我上楼，两个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来说话，可有点自荐起来。她们两个与李钊同样是三年级的学生，目前做的比较多是平面模特的事情。卷头发那个还拍过广告。我笑着客套两句，正好打起下课钟，本来静悄悄的走廊上陡然喧哗起来，教室的门打开了，一窝的人冲出来。
那短头发的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李钊在那里，李钊！”
走在一群人之间的李钊便朝着这边看来。我向他挥手，他张大眼睛，仿佛有点吓一跳，可是连忙走来。他就要说话，又一顿，看看旁边那两个女孩子，欲言又止。
倒是那卷头发的说：“李钊，他，他真的是千堂娱乐的叶总？你跟千堂娱乐签约了？”
李钊微扯了一下嘴角。我便开口：“这是你的同学？”
李钊点点头。那两个女孩子便一副希冀什么似的样子望着他，他看上去有点僵起来，仿佛很为难开口。我又道：“刚刚遇到她们带路，不然不知道怎么找你。对了，我过来是因为你的手机打不通，有个工作已经答应了。”
李钊有点迷惑地看着我，不过马上好像明白过来。他道：“抱歉，刚刚在上课，所以……唔，是不是要快点过去？”
我道：“是。”
李钊便拉了一把我的手臂：“那快走吧！”走之前，又对他的两个女同学道谢，也不管她们说什么，一径地往前走，
我随着他拉着下楼。一楼没有什么人了，李钊便慌张似的松开手：“抱歉，我怕她们误会……唔，我的意思是，她们……”
我拦住他：“我知道，不要紧的。”
李钊默了默，说：“刚刚她们就缠着叶先生问东问西了吧。”
我笑道：“还好，刚好下课钟响了。”
李钊道：“不好意思。”
我不接下去，转口：“你后面还有课要上吗？”
李钊摇头：“没有了，不过晚点要到陆利山老师那边去上表演课。”
我道：“几点钟？”
李钊道：“四点。”
我看了看表：“还有四个小时。已经中午了，需要吃饭，你有事情做吗？假如没有，不如我们一块吃。”
李钊垂下眼睛：“我没有什么事。我，我很乐意。”
我与他一路走着，已经走到了教学大楼的外面。山上风凉，我注意到他只穿着薄薄的上衣，刚好风吹过来，大概有点冷，他缩了缩肩膀。我便把外衣脱下，覆到他身上。
李钊顿了顿，朝我望来。我对他微笑。他轻声道谢，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他看着我：“叶总，我……”
我笑道：“怎么突然这样喊我？”
李钊道：“本来也应该要这样喊你才对。”
我道：“不用特别改口，你愿意怎么喊我，还是怎么喊我。”
李钊默默地看来，低了低眼睛：“好的，叶先生。”
我看看他：“你有什么事想说是不是？”
李钊摇头，可道：“叶先生今天到学校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他是知道我认识他们校长的。我道：“没有事，我是来找你的。”
李钊好像愣住了。他道：“可是，我以为刚刚说的是……我还没有正式签约，怎么会有工作安排了？”
我笑了笑：“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李钊更呆住了。我道：“前几天比较忙，你给我的讯息看见了，可是一直没有办法回复，一拖就拖过去了，今天想起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特地过来给你赔罪。抱歉。”
李钊张了张嘴巴，那面颊突然有点红起来。他轻声：“这不要紧的。”
我一笑：“你不生气就好了。”又道：“你们的礼物买好了？”
李钊点头：“买好了。”就告诉我买了什么。
这时已经走到大门口，我去注销登记，李钊看见，倒是奇怪。我笑一笑，没说什么，成叔一直等在外面，看见我带着李钊出来，立刻启动车子。我打开车门，让李钊上去，才上车。
我吩咐了成叔地点，车子便开了出去。
在路上李钊与我谈起即将开拍的电影，剧组给演员们安排了表演的课程，一个礼拜有三天都要到陆利山的工作室上课。因为这个，他在东方大酒店咖啡厅的工作已经辞掉了。
听着他说，我感到陆利山真是很用心于栽培新人，好在上回没有使他误会，不然要白白耽误李钊一次机会。


与李钊吃完饭，我又送他到陆利山那边，当然我没有下车，车子也只是停在路口。因这样的缘故，我一时没有其他事，便回了公司。虽然想过去找檀谊沉，但是突然到他诊所去，十分不礼貌。这时间他又需要看诊，也不会有功夫理我。
进到公司，我遇上何莉莉，对她说了上次的事，稍微通一通气，以免日后陆利山问起公司找李钊签约的来由，两边对不上。
何莉莉听罢，说：“叶总，我知道您也是因为欣赏这位小朋友，不过他过两天签约了，就是公司的艺人，以后您跟他往来需要注意把握关系，以免媒体见猎心喜，乱写新闻，他还没有成气候，一点小打击都要不得。”
我微笑道：“这个我知道。”
何莉莉道：“我只是多嘴一下。”
我笑了笑，她便走开。到办公室去，谢安蕾在后头跟进来，对我禀报了几件事，又说：“您交代的事已经在办了，明天可以让您看见报告。”
我道：“好。”
谢安蕾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刘习清拍完公司现在制作的这部剧后，打算休息两年，他把经纪人接的工作全部推掉，一些厂商很生气，周汤尼在忙着善后，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谢安蕾再告诉我，这之前刘习清差点闹出罢工，严重迟到，好在周汤尼处理得宜，把事情压下来，不然早已经上报，这人在圈内也算是完了。也不只发生过一次。
刘习清是公司目前力捧的一个，目前出过两张唱片，拍了好几部连续剧，更有好几个商品代言，他红的不算久，整整两年不出现在荧光幕，即使背后累积了不少支持者，可是两年后的情形太难保证。
周汤尼在公司很老经验了，他手上目前也有几个大牌艺人，一直没有听见他提过刘习清出状况的事，想不到暗地处理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