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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 (排骨吃阿西)


  他不是故意要往袋子里瞧,只是光这一眼,林怀鹿就顿住了全部动作,原来里面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踏照片,面上那张隐约能看见是张女孩的脸。
  手抖了一下,林怀鹿不受控制地将照片拿出来,越看他就心慌得越厉害,这些女孩都很漂亮,笑容清甜可爱,也有十足性/感,林怀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张张看完的,照片被他捏在手心,几近破碎。
  纪驰随便做了点东西,煎两块牛排,拌一碗蔬菜沙拉,榨了胡萝卜汁,端上桌时见林怀鹿埋着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像定住了神,于是扬声唤道:“洗手,马上吃饭了。”
  立即就听见回答:“好。”
  饭桌是长条原木桌,林怀鹿握着的刀叉和瓷碗都印着他的专属记号,纪驰依然坐在他的旁边,好像一切都重回到他在公寓居住的日子,最疯狂的时候纪驰还逼得他在桌上做了一场。
  场景似曾相识,时光也仿佛倒流,但存留的那点旖旎早就不复存在了。
  纪驰的手艺一直不错,其间两人无话,林怀鹿低头吃得很认真,被几块牛肉吸走了所有精力,纪驰当他饿了,说道:“不够的话,我再去炒个饭。”
  林怀鹿吞咽着食物:“够了。”声音含糊而带着哽咽。
  此刻吃到一半,纪驰终于察觉出他的异常,沉声命令道:“林怀鹿,抬起头来。”
  林怀鹿身体轻轻颤抖,迅速拿纸巾擦了擦脸再听话地抬头,纪驰的眼中闪过稍许惊讶,林怀鹿竟然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瞳孔蒙着水珠,晶莹剔透,眼眶红了一圈,脸上的泪痕新旧交错很是狼狈。
  “你怎么了?”纪驰蹙眉。
  “没事。”林怀鹿大力摇晃脑袋,似乎在竭力证明他是真的没事,可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雨帘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往下流,嘴巴上还要故作镇静的样子有些可爱:“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啊?”
  纪驰没辙,叹口气,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先擦擦,不许哭了。”
  没了吃饭的心情,纪驰收拾完残羹剩饭再出来,林怀鹿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只是刚才哭得狠了,这会儿还有些抽答,确定他能听得进自己的话,纪驰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凝重:“林怀鹿,你想不想离开纪家?”
  林怀鹿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成一撮一撮的,不解地问:“什么?”
  “我是说脱离纪明德的管控,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尽管不想提起谢盛,纪驰此时也不由耐着性子解释:“我可以帮你和谢盛离开这座城市,甚至更远,出国也行。”
  林怀鹿眼昏脑胀,大约听懂了纪驰的意思,却对一点感到迷糊:“关谢盛什么事?”
  纪驰咬牙切齿:“你们一起走。”
  “我和他?你是不是误会了。”林怀鹿想起往事,说话时还有哭过的鼻音,坦诚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纪驰微怔,好像被他的话震慑到了,须臾后又冷笑不止:“当初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你从巷子里跑了,不是去赴他的约?我听得清楚,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跟你说。”
  他想在林怀鹿眼里,所谓重要的事无非就是日夜期待的学长的回复,而因为纪驰在意林怀鹿,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纪驰以为的重要的事。殊不知那时候林怀鹿心里脑里装的全是纪驰,倒忘了原本对谢盛该有的期盼。
  “他那日找我过去,是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林怀鹿双眼含着一层没有褪去的水雾,专注地望着纪驰看:“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吃了饭,他和他男朋友很相爱。”
  纪驰勃然变色,突然清醒过来,心中顿时纠结痛楚:“那你岂不是很难过,所以为他哭了。”
  “不是的,与他无关。”林怀鹿击破心防,失控说道:“我刚刚是因为……是为了你。”
  纪驰心跳漏了一拍,不由怔然:“什么为了我?”
  “不要推开我可以吗?”林怀鹿答非所问,说完脸就红了,他遮遮掩掩,踮脚凑上去亲纪驰,闭眼时脸颊流过一抹泪痕,正巧打在了纪驰的手背上,温度灼热蚀心。
  甚至不给纪驰开口说话的机会,所有语言都淹没在久久交缠的唇舌中。


第三十七章
  在那条湿软的舌头怯弱而又尝试着滑进他嘴里时,纪驰就搂紧了林怀鹿的腰肢反客为主,林怀鹿得到回应随即贴了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承受亲吻,面目绯红地往他怀里缩。
  纪驰还是这么容易就被林怀鹿牵扯出了最原始的情/欲,无论有没有喝醉了酒,他带着人往卧室里去,褪去衣服只用了一瞬间,冰凉的房间很快滋生出碰撞的火热。
  这一次林怀鹿大胆而无畏,四肢纷纷缠绕而上,犹如大海中他紧紧箍住这根浮木难舍难分,而一睁开眼便是天花板和灯光的晃动,剧烈地沉浮让它们成掠影而过。
  他们都意识清明,又为彼此动情的形态而浑浊虚空,将近三年的分别身体再次重逢交叠,竟然是无比的渴望和默契,一种无声的倾诉在激烈的动作里交汇,一旦开口只有悦耳动听的旋律。
  遗失的时光神奇连接上了,来不及描摹和感叹,林怀鹿的指甲掐进宽厚的背脊,伴随他一声高昂的吟泣,这场入骨缠绵终于暂告一段落。
  他又哭了,体内的东西想退出去他却不让,用结合的部位暗示阻止,纪驰倒吸了一口气,林怀鹿全身都漫着红晕,唇被他吸肿了,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眼睛水润迷蒙,在大冷的天,酣畅淋漓之后就成了湿漉漉的水美人。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令人琢磨不透,纪驰面对面拥着他,喑哑着问。
  林怀鹿极累,若白的肌肤上全是斑斑点点的红印,窝在纪驰怀里不动,虽然力气流失却还是抱着纪驰不撒手,后面似乎要被那东西烫化了,空气中的热度都带着情事后的味道。
  他拿脸颊蹭了蹭纪驰的胸口,说:“你要去和那些女孩子见面吗?”
  纪驰一顿:“你看到照片了。”
  林怀鹿默不吭声,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见她们。”
  “照片的背后有写家世背景,年龄和名字也写得清清楚楚。”太明显了林怀鹿当然能够猜到,抬头去看他的脸,求证道:“是纪先生给你安排的?”
  “我倒没注意还写着这些。”纪驰并不想多说照片的事:“你就是为这个哭的?”
  能感觉到林怀鹿在点头,纪驰心绪难平,是把他放在哪一个位置上才会这么伤心,良久,他轻声问道:“为什么?”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低头一看,林怀鹿竟乖巧地趴在他怀里睡着了,无声的温存持续了半小时,纪驰准备起身去清理身上的黏腻,林怀鹿似有察觉一般突然转醒,扭动了一下臀/部仍旧不肯放他离开,要还是不要,他已经回答了纪驰。
  毫无悬念地,纪驰没有推辞,粗浓的呼吸喷洒在林怀鹿绯色的耳畔,腰间开始缓慢地摆动,大方满足他的要求,实则在听到林怀鹿和谢盛并无瓜葛的那一刻,纪驰就想这么做了。
  再醒来是清晨,有微末阳光,纪驰正在做早餐,想起昨天的一切林怀鹿觉得很不真实,可他正套着的纪驰的宽松衬衫,又告诉着他的确主动亲了纪驰,并且不知耻地送上去发生了关系。
  客厅里,装着照片的纸袋就摆在茶几边角,明晃晃地刺痛了林怀鹿的眼,纪驰端着两杯牛奶放在餐桌上,看见林怀鹿只穿了一件衬衫就出来了,衣服刚好够至臀/部下方,露出一双白/皙铅直的腿,幸而屋里开了暖气不至于着凉。
  “吃饭吧。”纪驰招手让他过来,嘴里叼了块抹了酱的面包片,随口一问:“你觉得哪个不错?”
  迟钝了一秒,林怀鹿才后知后觉地听出他问的是那些女孩子,一时间有些急了,咬了咬牙:“我们不是都那样了,你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哪样?”纪驰眼神打量着他一路向下,语气戏谑道:“昨晚难道不是你勾/引我吗,就是这双腿死死夹着我不放。”
  这样便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爱调弄林怀鹿的纪驰了,也是林怀鹿所熟悉的,他无处遁形,涨红了脸,耳根也要滴出血来,心想这个人还是坏的,非要给他难堪。于是走上前说个明白:“你别去和她们见面,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为什么?”他总是这般若即若离始终不达岸的态度,像一杯白开水尝不出色味,纪驰被他搞得烦了,没了玩笑心思,直接问道:“林怀鹿,你究竟是想要我做你的哥哥,还是你的男人?”
  此话一出林怀鹿形神俱震,他想起那天纪驰问他一个人希望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说动心和欲/望或许远远不够,在看到谢盛和庄煦相处的一帧一幕他猛然间就懂了。
  是还要再深浓热烈一点的喜欢和爱,是想把对方变成生命里的唯一。如果他没有过度理解,纪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他的。
  “我都要。”这一次林怀鹿十分坚定,变成贪婪的小猫,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如此难以忍受纪驰和其他人靠近,所以干脆扔掉了道德和矜持的面具,扔掉了一直以来折磨内心的假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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