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珩见不到人,不耐烦道:“把它们弄走,我要看你。”
易晖很开心,笑声一直没停下:“你怎么连鹅的醋都吃啊。”
这么一说,周晋珩莫名觉得绿帽子还扣在头上,脸色更难看:“我不比鹅好看?”
“我都好久没见它们了。”屏幕里还是没出现易晖的脸,他最喜欢的那只矮胖鹅正在吃草,两只大鼻孔对着镜头,“趁有空多喂喂它们,希望它们能记得我久一点。”
周晋珩更酸了:“它们是记住了,就不怕我把你忘了吗?”
似是被这“威胁”吓到,画面晃动几下,易晖终于把脸对进屏幕,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周晋珩。
周晋珩说完就后悔了,刚要说自己乱讲的,易晖忽然咧开嘴冲镜头笑:“你不会的。”
周晋珩一看到他的笑脸就恍神:“什、什么?”
从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傻子不见踪影,只剩眼前这个自信笃定的青年。
易晖笑得更灿烂:“你不会忘了我的。”
出来混迟早要还,以前周晋珩把名叫易晖的小傻子吃得死死的,现在叫易晖的小聪明把他吃得死死的,除了感叹风水轮流转,周晋珩不知还能作何感想。
他连“明天回不回来”都问不出口,心里想着要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收起爱命令人的臭毛病,周晋珩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明天是他的生日。他从一个月前开始害怕,从半个月前开始隐怀期待,综合来说前者远大于后者,周晋珩只好自己将期待的小火苗扑灭,劝自己接受“晖晖不在家也好省得不开心”这个洗脑包,甚至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再过生日的准备。
洗着洗着貌似真的想通了,8月21号当天周晋珩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去巡店。
听店长汇报说店铺自从改换装修后客人更多,昨天的营业额达到了新高峰,周晋珩想把这事告诉易晖,又怕布置求婚现场的事提前曝光,隐晦地给他发了条信息:回来等着数钱。
易晖大惊:你把店卖啦?
周晋珩:……
收回夸他聪明的话,还是傻乎乎的,把他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那种。
今天小傻子不知道又在忙什么,电话不接,消息也只回了两三条。
巡完店周晋珩回到家,百无聊赖地上网翻粉丝给他做的庆生视屏,挨个点了赞,原想把这个生日低调度过去,没成想还是上了热搜,话题也很奇葩——周晋珩无戏可拍在家抠脚点赞饭制视频。
刚拍完一部戏的周晋珩看笑了,心想现在的群众就不能盼着别人点好吗?
不过说不寂寞是假的,好歹是个生日,还是本命年,老婆身在南方,连句生日快乐都没给。吃过午饭周晋珩倒在床上睡了个午觉,梦里全是易晖给他做的奶油蛋糕。
从前不稀罕吃,现在想疯了也吃不到了。
下午醒来,手机上有江一芒发来的消息:哥夫生快呀,本命年有人送你红内裤吗?
周晋珩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我自己买。
说买就买,立刻换衣服出门。易晖不在,周晋珩连打扮都懒得,随便拿了件T恤、蹬了条牛仔裤。
戴口罩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出去买菜的阿姨回来了,边说“晚饭就我一个人少做几个菜”边下楼,看到蹲在茶几边上在给蛋糕插蜡烛的人时,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易晖插完蜡烛又数了两遍,确保是二十四根,站起来冲周晋珩招手:“站在那儿干吗?过来呀。”
周晋珩就机器人般地走了过去,直勾勾盯着那明显是手作的蛋糕看了半晌,又抬头看易晖:“你怎么回来了?”
易晖撇嘴道:“不希望我回来?”
“不是。”周晋珩忙否认,“就是……没想到。”
易晖拿起烟灰缸旁边的打火机,边点蜡烛边念叨“让你少抽烟又骗我”之类,周晋珩立在旁边听他数落,不知是否真的于心有愧,一句也不曾反驳。
点到最后一根蜡烛,易晖的手腕突然被拉住了。
“还没点完呢,欸——”
在易晖的惊呼声中,周晋珩一把将他扯进怀里,腰背微躬,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道:“让老公抱抱。”
若放在往常,易晖定然以为这家伙又在拿他爱说叠词的习惯逗弄他,然而此刻并不。
或许是周晋珩的声音太低哑,又或许是这个拥抱太用力,易晖觉得呼吸困难,却不想逃离,还想被抱得再久一点。
原来仅仅三天不见也能产生如此丰沛的思念。
周晋珩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喜悦和感动融在如释重负里。
一年前的今天他被判了死刑,做梦也没想到短暂的一年后就被下判决书的人亲手释放。
“没骗你……”周晋珩偏头亲了亲易晖鬓角的软发,“我永远不会骗你。”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叶钦:姓周的你跟我学! 不知不觉写长了,当日常番外看吧……下篇应该会开个拖拉机,好久没开了我先磨磨刀。
第六十一章 番外我有你(下)
出门计划取消,因为易晖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两打红内裤。
“这个不能自己买,必须别人送才行。”家里没别人,易晖把新内裤拆了摊放在床上比划,“是你平时穿的尺寸,应该差不多吧?”
周晋珩伸手拿过一条:“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就开始解裤带,易晖从床边一跃而起就要往外溜,被周晋珩一把按住:“跑什么,我身上哪儿你没见过?”
易晖扭头闭眼,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好、好多地方没见过呢。”
想着平时做游戏的时候易晖总是要求关灯,周晋珩勾唇一笑:“就算没看过,摸总摸过吧?”
两人住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有四年之久,易晖仍适应不了周晋珩的调戏逗弄。过去这种情况发生得少,现如今频率一天比一天高,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得病了,一听到周晋珩开口就脸热的怪病。
“没、没都摸过。”易晖目光闪烁, “你别瞎说。”
周晋珩手上使劲,将他拉的更紧,胸膛从后背贴上来:“那……趁现在多摸一摸?”
易晖面红耳赤地拒绝了,听见周晋珩埋在他肩窝里哼了一声,不满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易晖最是受不了周晋珩撒娇,高高大大一个小伙子,在他面前一噘嘴,用小孩子讨糖吃的口吻说话,他恨不能立刻举手投降。
可这会儿还是白天,窗外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白日宣淫什么的对他来说太过惊世骇俗,易晖想了想,退一步道:“天还没黑呢,先、先干点别的吧?”
“那你给我画幅画。”周晋珩立刻来了精神,“你都好久没画我了。”
寿星公的要求不好一再拒绝,五分钟后,易晖把画板调整到合适高度,抬眼看见横卧在沙发上几近全裸的年轻男性身体时,条件反射地先咽了口唾沫。
周晋珩身材很好,肩宽腿长媲美模特,再加上长期健身的关系,覆在身上的肌肉厚薄适中,优美而不夸张,尤其是腰臀一带,整齐的块状腹肌和隐没在内裤边沿的人鱼线,让人看了只想……只想把那老土的大红内裤扒掉。
易晖指指沙发旁边的毯子,不自在道:“盖一下,下半身。”
周晋珩长腿一伸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沿着内裤边沿伸了半截大拇指进去,扯开松紧带又“啪”地松手让它弹回胯骨:“不用,就这么画。”
易晖被这称得上色 情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唯恐他又做出什么超纲的举动,拿起铅笔,抿唇画了起来。
学画的时候人体是必修课,不过易晖生性内敛又容易害羞,都是照着雕像或者照片画,这是他第一次对着真人下笔。
幸好周晋珩的身材比例他很熟悉,闭着眼都能描出大致框架,因此没怎么抬头看。草图完成后,易晖就缩着脖子躲在画板背后细化加工,从周晋珩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发顶。
“是在画我吗?”周晋珩疑惑道,“怎么都不抬头看我?”
声音隔着画板传来:“看过了。”
周晋珩挑眉,又有了好主意:“再看一眼呗,我换了新姿势,你看看怎么样。”
几经纠结,易晖慢吞吞地伸长脖子,露出一双小鹿般水润的眼睛,在对上周晋珩直勾勾望着他的视线时,又麻溜缩了回去。
周晋珩果然换了个姿势,慵懒地单手拖腮,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在目光相接的瞬间吹了一声口哨:“别这么严肃嘛大画家。”
易晖的心差点跳出来,躲在画板后面猛拍胸口。
“怎么了,不舒服?”
周晋珩站了起来,赤脚向画板走去。易晖一时不知该捂眼睛还是挡画板,手足无措下被周晋珩弯腰从背后圈住肩膀,制住胡乱扑腾的胳膊:“嘘——让我来看看画得像不像。”
易晖便不敢动了。
周晋珩改成单手搂他,腾出一只手拿过他手里的铅笔,鼻间悬在距离画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从头部开始指点道:“脸不错,把我画得更帅了……胸肌是这个形状吗?有没有仔细观察?……腰也不错,一看就是大画家喜欢的腰……不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