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许麓州,他遇到南山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一遇到他才知道的。我还记得以前绑你……”苏烈赶紧刹住,吭哧一声开始胡扯,“帮,帮你……呃,帮你在酒店订酒席宴请宾客的时候,他看见那种长得像南山的小姑娘还掉哈喇子呢,说明他也不是天生喜欢男的,只要是南山那一类的就行。”
沈桐脑补了一下留胡茬子的小姑娘,问:“那还能看吗?”
苏烈:“还、还行……我想表达的是,他喜欢那种风格。”
沈桐嘤咛:“那是他看人家南山长得帅吧。”
苏烈:“你这样说的话我可就不认同了,难道我不帅吗?我是咱们学校头号校草!我跟他玩了这么些年都没被他看上,那说明他就是眼瞎呀。”
沈桐:“啊?”
“不是不是,”苏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人家就是看对眼了,看中的是性情,是那种放浪不羁、随性洒脱的风格,不是外貌,不是性别,什么都不是。”
沈桐认真审视了黑暗中的苏烈,说:“搞不好你留个胡茬子就能被他看上了,你比南山帅。”
“真的吗?”苏烈开始飘了,“我也这么认为。”
“这不是重点哎!”苏烈从沟里拐了回来,“留胡茬子不是重点,重点是性情!我就算比南山帅,就算比他帅好多,就算是十个南山加起来也没我帅吧,那我也仍然不是南山,留了胡茬子也不是,许麓州他该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沈桐翻白眼:“哦。”
苏烈循循善诱:“要我说,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搞不好你也是。”
沈桐有点心虚,翻了个身小声骂了一句:“你滚蛋,别胡说。”
“真的!”苏烈的手和半个胸大肌悄悄压上他的肩膀,用上哄小姑娘的语调说,“大部分人谈恋爱首先想到的就是寻找合适的异性,只有少数先碰上了合适的同性的人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崽,你帮我试完了,作为回报,我也帮你试一下?”
沈桐果断拒绝:“不用,谢谢。”
苏烈:“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沈桐:“不想,谢谢。”
苏烈:“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你肯定想知道。”
沈桐:“我就不想,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不要交朋友。”
苏烈忍俊不禁:“崽你转过来,你哪是什么杀手,你需要朋友,我不是你朋友吗?转过来给我看看。”
沈桐:“不要,不要跟你做朋友。”
苏烈:“不做朋友也行,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桐:“做父子。”
苏烈用力掰他的肩膀:“不行,父子不行,说其他的,转过来看着我说。”
沈桐持续傲娇:“不转,不看你。”
苏烈:“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叫你宝贝儿还抱了你?我那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你不能往心里去呀。你也知道雄性动物在精虫冲脑的时候智商都是负数,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都是无意识的,你别跟一个小孩儿计较嘛。”
沈桐:“你是小孩儿吗?你都成年了。”
苏烈:“我当然是小孩儿,我比你小五岁嘞!”
沈桐:“你小?我看你一点都不小,你大得很,厉害得很,持久得很!”
苏烈再次破功,一脸自豪地肆笑起来,自己美完了才说:“崽,你别管它个头大小,也别管它持不持久,没有对象不都白搭么,万一真是个O更白搭。崽,你就让我帮你一次,权当我补偿你好不好?”
沈桐把他的脸推向了一边:“不好。”
苏烈:“你就不想报仇?我可是占了你的便宜,差点儿就亲了,你就不想讨回去?”
沈桐:“不想,送给你了。”
“……”苏烈心说完蛋,他的崽现在产生逆反心理了,还提高了警惕,以后再想骗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吃完早饭以后,沈桐弄了两套英语测试卷给苏烈做,说是高一年级的期末统考卷,希望苏烈能认真对待,否则得抄卷子。苏烈满腹牢骚,说自己已经好久没去拳馆了,还想趁着开学前去一次的。沈桐当场翻脸,说哪里就好久了,四五天之前去的那次是白去了?要是不愿意做也行,直接把答案都填出来,然后抄卷子。苏烈一听就萎靡不振了,只好老老实实做题。
做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接到了许麓州的电话,面色凝重地对着手机讲:“不行啊州子,我今天出不了门,在家做试卷呢……什么?这么严重?这么厉害?一定要我去?唉,这让我很为难啊……嗯,嗯嗯,要不然你和我辅导老师亲自说?好,好好,我把手机给他。”
“崽,过来一下,州子要和你说话。”苏烈把手机递给了沈桐。
沈桐狐疑地接了电话,听见许麓州急吼吼地说要把苏烈借出去用一会儿,他们有个篮球比赛马上要进行,结果其中一名队员脚踝受伤了,临时找不到替补就想让苏烈去帮帮忙。
沈桐转脸问苏烈:“你还会打篮球呢?”
苏烈故作高冷地“嗯”了一声,还挺了挺自己的腰板。
沈桐对电话那头说:“你等一会儿啊,马上让苏烈给你回拨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沈桐没有立即把手机还给苏烈,而是直接翻到了消息页面,冷笑一声——果然头一条就是和许麓州的对话框。他点进去,最新消息赫然写着:州子,快给我打电话,找个理由把我救出去!要快!
沈桐的脸色如同捉奸,苏烈的脸色则如同被剥光之后再被捉奸,羞愧到无地自容。
沈桐忍不住啧啧:“哎哟哟,耍心眼儿挺有一套啊,怎么不知道先把聊天记录删了再把手机拿给别人?许麓州喊你去打篮球啊,不错嘛队长,不知道你们还缺不缺啦啦队?”
苏烈嘟着嘴皮子摇头。
沈桐拍案叱令:“严肃起来!”
“我错啦!”苏烈赶紧把椅子让给沈桐,自己则蹲在旁边,“我错了,真的,我下次不敢了,不对,再也没有下次了,崽,不许生我的气……”
沈桐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错哪儿了?”
苏烈:“错在不该骗你,不该偷懒。”
沈桐:“还有呢?”
苏烈犯难,思考半晌摇头道:“没了……”
沈桐:“没了?你还错在不该拉朋友下水!”
苏烈:“是,我都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蠢事儿了。”
沈桐:“怎么改?”
苏烈苦着脸:“我抄卷子,抄一百遍,不抄完就不吃饭,不睡觉。”
沈桐:“抄完能有用吗?能往心里记吗?”
苏烈挪过去抱他大腿,仰着脖子楚楚可怜:“能的,哥,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抄,绝对能记住。”
沈桐没含住嘴角的一丝笑,嘟哝说:“谁是你哥。”
“你是我哥,你比我大就是我哥,”苏烈顺杆儿爬,直接扑上去抱住沈桐的腰,“要不然我就喊你爸爸,你喜欢听哪个?嗯?”
沈桐:“……”
沈桐说哪个都不喜欢,直接喊名字,苏烈不答应,两人打打闹闹就滚到了床上。苏烈报仇的机会来了,他压着沈桐就开始挠痒痒,逼着沈桐反过来喊他哥。沈桐笑到流泪,一边拼命忍着一边往被窝里躲,说想得美,一辈子都别想。
苏烈也钻进了被窝,追着沈桐的软肋不依不饶,非逼着他喊哥哥。沈桐一直很硬气,再怎么都不肯松口,但在对方的手掌开始直接往他皮肤上贴时终于忍不了了,挂着眼泪求放过。
苏烈凝视着他的眼睛,喑哑着嗓子说:“来,喊一声哥就放了你。”
沈桐:“……说话算数啊?”
苏烈:“算数,一定算数!”
沈桐豁出去了:“哥,烈哥!”
这声音像是能绕梁三日,软糯糯地回荡在房间里。好听,是真好听,听得人魂儿都没了。苏烈一下就着了火,噌地烧光了自制力。他跳下床就冲了出去,厕所里用冷水闷头。
沈桐在外面敲门:“苏烈,你干嘛呢,你没事吧?”
苏烈抬起头,喘着热气说没事。
沈桐:“没事就赶紧出来做题!也别抄卷子了,先把题目做出来,我看看你能考多少分再说。听见了吗?考得好就不用抄,考得不好真得抄一百遍!”
“……”苏烈哀叹连连,心说小崽子真的很没良心。
开学第一天,沈桐开车送苏烈去学校之后没有离开,反而把车停在了校门口,跟着苏烈一起进了学校。苏烈问他:“干嘛?你不回家去?”
沈桐:“先不回,我想体验一下你平时上课的过程,看看你会不会认真听讲。”
苏烈:“至于么,你这是剥夺我的人身自由,都监视我一个暑假了还没够啊?”
沈桐笑了:“不是监视,我视|奸!”
“……行,”苏烈一把搂上他的肩膀,把人使劲儿往怀里塞,说,“那你跟着我,待会儿就坐我旁边,没人敢撵你出去。”
沈桐问:“那你同桌怎么办?”
苏烈:“我没有同桌,位置那么小,谁会跑来跟我挤?大家都挺礼貌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