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川吃完饭,刷着这些评论,脸越来越黑,给小郑打了个电话,“把声明发出去吧。”
山海这时才发出官方声明,称两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朋友,平时经常会聚会,这次只是喝酒误事而已。石棠伤势不重,很快就能加入新的剧组拍摄了。
粉丝和路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好奇他的下一部戏是什么?
“季总果然好手段,不过我是真好奇,你和陆星灼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淮川没有答话。
石棠继续火上浇油,“他一直没说,所以我才多此一问。”
“情侣关系。”季淮川言简意赅地说,丝毫没有尴尬或是异常的表情,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石棠讪讪地笑了一下,“是吗?公司好多人都说……说他是你包养的。”
“谣传而已,”他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是正常健康的关系,而且是我先动的心。”
石棠耸了耸肩,跟着他一起出门,手却突然往他肩膀上搭去,季淮川习惯性的往旁边将他的手拿下来,石棠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陆星灼回到家里,刚给张漫和磊子打完电话呢,就收到了石棠给他分享的几个刚出炉的新闻。
照片里,石棠和季淮川两人勾肩搭背,不少人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更有某些粉丝已经开始站CP了。
他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手上青筋暴起,用力地向地上砸下去,手机的屏幕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而季淮川看到这些八卦的时候,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小郑看着季总面色凝重地翻看着这些假消息,担心他下一秒就爆发,但好在季总是个会控制情绪的人,只是冰冷地吩咐道:“给这几家媒体一点警告。”
小郑不禁严肃了起来,“好的,需要发律师函吗?”
“小小蚂蚱,何必让它们继续蹦跶,还有爆出星灼照片的那家,联系其他的媒体,封杀吧。”
“我明白了。”小郑心下一惊,知道季总这下是真动怒了,这两天的事情层出不穷,他都担心季总会绷不住。
“对了,记得调查一下,这些照片他们是怎么拍到的,还是有人故意指使的。”他心里一直有种直觉,事情不可能那么巧。
何况,他和石棠只有几秒的接触时间,这么巧就拍到了?
那么,陆星灼和石棠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出公司大门,一边心急地摸出手机,给陆星灼打电话,然而刚出去大门,就见到了在路边的张漫。
他放下手机,见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走过去问:“漫姐,你怎么来了?”
张漫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我们谈谈。”
季淮川带她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就是在这个店,陆星灼当着刘晴的面,承认是他的假男朋友。
一坐下,张漫就直截了当地问:“你和石棠是怎么回事?”
他一顿,知道她是误会了,解释道:“我找他商量一下怎么解决的星灼那条新闻的事,然后就被拍了。”
张漫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任何躲闪,心中也信了几分,“我只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劈腿,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石棠。”
“为什么?”
这下轮到张漫诧异了,“他没跟你说过?”
“他只提了两句你和磊子他们,其他的往事,我一概不知。”
张漫忽然不说话了,两人对视半晌,季淮川才认真地说:“漫姐,星灼他从来不主动跟我说他的往事,但我大概能猜出来,石棠和他之前是认识的,对吗?”
张漫叹了口气,心里暗骂了一声陆星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自己抱着伤口自己舔。
良久,她才说:“石棠,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往事
“石棠在青雾巷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的爸妈在外打工,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因为个子瘦弱,所以经常遭到其他人的欺负,丁磊也是其中一个。”
“他每次被揍了也不吭声,起初我以为他是不敢反抗,但有一次我看见他眼里的那种固执的眼神,我才发现他并不像想象中的脆弱。”
季淮川静静地听着,虽说猜到两人认识,但没想到认识的这么早。
“直到后来星灼搬到了青雾巷,有次经过我家店门的时候,撞见了丁磊他们正在揍石棠,他本来没想管闲事的。可是石棠却不知为何抓住了他的裤腿,两只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可能就是那一下,星灼心软了吧。”
他皱着眉,端起面前的咖啡,凝视半晌才喝了一口。
张漫继续说:“他出手帮了忙,虽说是救下了石棠,却也和丁磊一伙结仇。从那以后,石棠就跟着星灼了,因为青雾巷里,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和磊子他们作对。”
“星灼那段时间不爱说话,整天阴沉着脸,石棠倒是话挺多,整天跟在他后边吵吵个不停。有时,星灼被闹得烦了,会凶他几句,他也不恼,依然安静地跟在后边。”
“我想,那时候的星灼,挺感谢他的出现吧,人生地不熟,家庭遭逢变故,难得有个朋友可以在他身边。所以哪怕他当时嘴上凶巴巴的,过后又会好好地护在身后。”
季淮川看着已经空了杯子,明明是苦咖啡,怎么喝到嘴里是酸的?
见他表情不大好,张漫停了下来看着他,他才示意对方继续。
她说:“后来没多久,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俩就开始折腾什么乐队了,尽管这个乐队只有两个人。那时候,巷子里总会传出一阵阵音乐声和笑声,这还是陆星灼来巷子这么久,第一次放声大笑。”
听到这里,他神情微微动容,打断道:“乐队?他们也搞过乐队,两个人的乐队?”
“是啊,星灼是主唱,石棠是吉他手,好像还去天桥上玩过几回。”
闻言,季淮川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度,“是不是在吴家祠的那个天桥?”
张漫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但是眼里渐渐亮了起来。吴家祠就是他爷爷常去听二胡的地方,有次他陪着爷爷,无聊去周围转了一圈,路过天桥时,被一个年轻的乐队给吸引了。
他还记得,当时的夕阳西沉,天空还带着神秘斑斓的色彩,耳边响起了主唱的歌声,让他一时沉迷其中。
不过当时的主唱头发齐肩,一直半低着头,加上人多,他也没看清楚长相。
自那以后,他高中阶段就特别沉迷于乐队,但都再没有那天傍晚的感觉。
他也去吴家祠找过几次,却一直没有找到人,直到毕业后出国,这事也不了了之。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是陆星灼吗?
他撤回以前说过的话,当时说什么不会去关注外面的事,即使遇到了也不会想去认识了解他?
明明,从一开始遇见,就再也难以忘怀了。
张漫不明白为何他忽然间笑得这么傻,只装作没看到,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两人只是晚上才玩一会音乐,白天石棠要上课,星灼要去打工,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些什么,只是每晚回来,都能看到他疲惫的身影,身上经常会有伤口。”
季淮川心里一紧,大概也能猜到,一个没有学历的少年,最多就是干些苦力活了。
他想起之前陆星灼说他过的那种日子,只是当时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感触远不及现在来得深。
“有次我听到他们两人在谈论什么梦想,石棠说想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而星灼只想赚点钱而已,两人头一次出现了分歧,不欢而散,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说过话了吧。”
“之后两人频繁得开始吵架,直到某天,陆姨突然阑尾炎,但是家里没人,我让爸送她去了医院,可谁也联系不上星灼。”
他问:“他去哪了?”
“我后来问了很久,才知道原来他那时打工回家后知道出事,本想拿钱去医院的,可是他的钱,被石棠拿走去参加什么比赛了。”
季淮川想起石棠19岁时参加了选秀节目,“然后呢?”
“然后他去找石棠,结果石棠把他推到一边去,随后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还被男人的手下打了一顿,伤得很重,所以他不敢来医院,怕陆姨见了伤心。”
季淮川死死地盯着杯沿,恨不得让自己回到那个时间去,把那个少年扶起来。
“之后没几天,石棠一家人就搬家了,走之前,他还来见了星灼。当时陆姨在我们家休养,他也在,所以我也听见了一些内容。”
“石棠说要去娱乐圈,想喊星灼一起,可是星灼把他大骂了一顿,并说永远不会进这个圈子的,他觉得恶心。”张漫一口气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对方的眼神几乎成了寒冰。
好半天,季淮川才艰难地开口:“难怪他怎么也不愿签约,那他现在每次看到石棠,会是什么心情呢?”
“大概还是有点在乎的吧,毕竟当初是他带着他走出阴霾的,还是年少时一起谈论过梦想的人,可是没想到遭到了背叛。”
张漫忽然心疼地笑了一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表现的不在乎,就越是放不下。如果他真的恨石棠的话,只要把他的那些料爆出来,就够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