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却不放过阮惜时,抱着他非要问他喜不喜欢接吻,把阮惜时逼得无处可逃, 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陆择一边亲着他的额头一边笑着问:“喜欢我亲你吗?要不要再亲一次?”
阮惜时脸热耳热,充耳尽是自己的心跳声,好像一张嘴, 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陆择一直追问他, 他不得不承认和陆择亲吻很舒服,但是再亲一次还是算了,阮惜时怕自己心脏承受不住这刺激。
于是他先是小幅度地点点头,紧接着又连连摇头,毛茸茸的脑袋磨蹭着陆择的下巴,让陆择痒得想笑。
陆择就抱住他的脑袋瓜,笑道:“你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阮惜时被他逗得恼羞成怒,鼓起勇气愤愤然道:“喜欢!”
陆择咧开嘴笑了,又凑过去,贱兮兮地问:“那再来一次?”
阮惜时二话不说撩开被子把自己盖住,留给陆择一个后脑勺和一段后颈。
陆择抱住他,像抱住一个宝贝那样,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也不是十几岁初恋的小毛头了,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是这样甜美轻松,即使没有玫瑰,没有五星级旋转观景餐厅,没有高雅的音乐,也没有蛋糕,就只是单纯地躺在一起打闹,都觉得很开心。
也许是以前自己的包袱太重,习惯了排场和讲究,作为陆家的小公子,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家族的荣耀,他的灵魂和本性被西装严密地包裹起来,就连送花的动作都僵硬无比。
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陆家那个陆择,他只是个落难被收留在村里的一介农夫,他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对他指指点点这个不行那个不对。
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可能看起来很幼稚,甚至有点傻气和智障,但是他很开心,阮惜时也不嫌弃他,这样就很好。
因为平时要上课要干活,即使睡午觉,阮惜时也不会睡太久,他自然醒的时候陆择还在睡,是侧着身体正对自己的睡姿,稍长的刘海服服帖帖在他额头上侧脸上,使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变得柔和很多,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着,整个人显得无害极了。
完全不像是会强吻自己和调戏自己的人。
阮惜时一想到午睡前他被陆择亲到无处可逃的样子,鼓了鼓腮帮子,最后还是没敢吵醒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绕过他下了床。
因为村里还没来电,阮惜时只好趁着天色还亮着提前做饭烧水喂鸡喂鸭。
下雨天很难摘菜吃,今天早上的鱼肉剩了一些,鱼头汤和豆角阮惜时都不要了,等了好久不见卖货郎路过,想来是这两天雨下得太大他也不想做生意了。
阮惜时站在走廊里上看着天井里下个不停的雨点,心里想着今晚要做什么菜,他终于体会到书上说的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他热一热鱼肉凑合着吃两口饭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想委屈陆择。
无奈之下,他磕了三个鸡蛋,打成蛋浆放到锅里做水蒸蛋,搬出因为一次性吃不完而一直没舍得吃的南瓜,切了四分之一下来削皮切片。
水蒸蛋很快就出锅,阮惜时把锅里的水倒了,把南瓜倒下去翻炒。
陆择因为如愿所偿,连睡眠都变好了,还是听到隔壁厨房炒菜的声音,闻到一股焦甜焦甜的香味,他才突然醒过来。
屋子里光线昏暗,想必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阮惜时的身影,连忙起床去找人。
客厅里的饭桌上已经放了一道水蒸蛋,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这会阮惜时应该还在厨房做菜。陆择有些懊恼,他怎么就连阮惜时起床了都不知道呢,作为刚刚晋升的男朋友,怎么说也要勤快一点,更加讨得恋人喜欢才对。
他循着炒菜的声音进了厨房,阮惜时正站在灶前,一手拿着锅勺一手拿着调味勺炒菜,那专注的样子看得陆择心里一动,想都没想就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阮惜时。
阮惜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手一抖,满满一勺白糖全倒进了锅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回过头看向始作俑者,控诉道:“都怪你,南瓜肯定要甜死了。”
陆择微微笑着,把下巴搁在阮惜时单薄的肩膀上,一边看着他往锅里加水一边说:“甜才好吃,你做的菜都好吃。”
阮惜时被陆择像狗皮膏药那样贴着很不习惯,他扭了扭身体,没挣脱,只好无奈地对陆择说:“你先放开我,这样我都不好炒菜了。”
陆择趁机亲了亲他的脸,要从他手里接过锅勺:“那我来帮你。”
阮惜时被他抱得浑身不自在,脸又被他亲红了,小声嘟囔道:“陆择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择“嗯?”了一声,在他耳边问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阮惜时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形容道:“成熟的,稳重的?”
陆择噗嗤一笑,逗他说:“那如果我说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你该怎么办?”
阮惜时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回答:“既然把你带回来了,就算货不对板也会继续养下去的。”
陆择失笑地摇了摇头。
因为还没来电,吃饭的时候阮惜时点了昨晚剩下的半截蜡烛,插在饭桌中间,昏黄的烛光照在金黄的南瓜和嫩黄的蒸蛋上,把菜映出几分浪漫来。
陆择举着筷子,久久下不去手,好像他一动就要破坏了这幅温馨浪漫的画面一样。
阮惜时看他停在半空的手,疑惑道:“陆择哥你怎么不吃,难道是不合胃口吗?”
陆择促狭地对他笑了笑说:“你不觉得这像是烛光晚餐吗?还是你亲着做的,我能不能把它当做是你为了庆祝我们俩在一起而准备的?”
阮惜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听陆择说了才觉得这种时候点蜡烛吃饭是有点暧昧,他瞪着蜡烛说:“那不然我把蜡烛撤了吧?”
陆择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家小阮还是太容易害羞了。
后来阮惜时在角落里找出两盏煤油灯,这玩意村里每家每户必备,昨晚只是没有做好准备太过慌忙,所以阮惜时一时没想起来还有煤油灯。
他把两盏灯都点燃,一盏放厅里,一盏拿去厨房,陆择抢着洗碗,阮惜时就帮他举着灯,等收拾好厨房,才想起洗澡的问题。
今晚有煤油灯,倒是比昨晚便利一些,阮惜时把灯放到卫生间的架子上,卫生间就被照亮了,他让陆择先洗,陆择却让他先洗,两个人在卫生间门口让来让去的,热水都要凉了。
阮惜时:“哎呀,陆择哥我让你先洗你就先进去洗,水都凉了。”
陆择:“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不然你一会自己待卫生间里我不放心。”
阮惜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洗个澡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择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也不知道昨晚哪个胆小鬼洗澡洗到一半扑到我怀里来。”
阮惜时气结,红着脸狡辩:“那是因为突然断电了,我看不清东西才撞到你身上的!”
两人互不妥协,最后陆择耸耸肩说:“要不我们俩一起洗吧,这样洗得快还不用让来让去,我也放心。”
阮惜时还没做好跟恋人坦诚相待的心理准备,一听这话惊得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看着陆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陆择见状,调笑道:“你想哪里去了,就洗澡而已,难道你小时候没跟小伙伴去河里游过泳吗?”
阮惜时作为一个男孩子,当然跟其他男孩子一起玩过水,大家脱得像条光溜溜的鱼儿一样,跳到村里那口大井旁边的小水池里嬉戏,可是那时候大家都是不懂事的小毛孩,羞耻都不知道是什么,哪能跟现在比?
更何况陆择还是他的心仪对象,他们俩什么仪式都没举行,就看光对方,怎么想都不合礼数。
陆择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单纯洗澡而已,反正以后还会发展到更深一步,只要决定在一起了,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他却没有考虑到城里人的观念和村里人的不一样,城里人思想开放一些,谈恋爱其实很快餐,基本是一步到位,白天刚告白夜里就滚床单,第二天又闹分手的比比皆是,陆择作为高富帅那个圈子里的一员,虽然洁身自好,但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他对这些八卦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最后因为阮惜时的坚持,两人是分开洗的,陆择守在卫生间外面等他洗好了才进去洗。
阮惜时站在卫生间外面,听着里面陆择洗澡的水声,总觉得有点愧疚,要是他不那么怕羞,陆择早就洗完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天都全黑了,甚至还降了些温度,也不知道陆择会不会感觉到冷。
陆择刚洗完澡出来,卫生间里的灯突然就亮了,站在外面的阮惜时听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高叫着来电了,就知道村里恢复供电了。
整整一天没电,这会一来电,各家各户都热闹起来,开了灯开了电视。
阮惜时对卫生间里的陆择说:“陆择哥,现在灯亮了,你把煤油灯熄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