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莫楚天克制住自己把人推开，眼里藏着一簇火。
莫阮淼脸微红，“真的啊，这种事我不骗你的。”
于是莫楚天把这份礼物仔仔细细地拆开又好好的享用了一番，一点都不客气，莫阮淼这次哭得没有以前凶却哭得比以前久，因为莫楚天太温柔了。
次日清晨，莫阮淼一张眼就看见了一片黑色暗花的布料，他顺着布料的线条向上看，一张眉目深邃的脸落入了他的眼中，他以为自己醒来时身边一定是没有人的，按理来说男人在这个点应该去上班了。
“哥哥。”刚刚醒来时的声音有些沙哑，莫阮淼抬手碰了碰莫楚天的指节，试图把对方的注意力从平板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莫楚天就已经反手拽住了莫阮淼的手腕，他摩挲着手中的细嫩皮肤，说：“淼淼早上好，身体有难受吗？”
“没有。”莫阮淼垂了垂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手腕微微挣脱着束缚，这是害羞了。
房间还残留着昨夜的暧昧，又是这样一个温馨的早晨，待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后已是九点多。
莫阮淼换上了宽大的T恤，穿了一条卡其色的棉麻休闲裤，他在莫楚天的搀扶下慢慢下楼，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腿上真的没力气。
陈姨见两人下楼了立即端来了一早就熬好的粥和点心。
“今天休假吗？”莫阮淼问道。
“嗯，接下来有三天时间可以全天候陪你。”莫楚天笑道。
莫阮淼开心地笑了笑，奖励似的夹了一只虾饺给莫楚天。
莫楚天接着说：“已经和莫家沟通好了，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可以明天就出发。”
莫阮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继续喝着碗里的粥，过了很久才开口，“那就明天吧。”
这次出行有点特殊，因此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身边带的人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出门时外面正在下小雨，风也很大，莫阮淼便在T恤外面套了件棒球服，还可以遮掩一下肚子。
两人没有打算在港城久留，一落地便驱车前往墓园。莫楚天事先就与莫家交涉过，他不想要莫家的任何人出现在现场，也明确表明了莫阮淼不会回莫家，这次祭拜了莫德雷之后便跟莫家便再无瓜葛。
大概是莫楚天态度实在强硬，又或者是莫阮淼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后辈，莫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感觉是如何便是如何，莫楚天想要怎么样都行。
远在千里之外的港城也在下雨，莫阮淼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他靠在莫楚天身上打了个哈欠，他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点，有好多话想要对莫楚天说。
无非就是一些往事，有些是他提过的，有些则是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中最近这些天才被他想起来的。莫阮淼说的断断续续，时间线也不对，但莫楚天却是很有耐心。
“小时候我应该也算是那种幸福的小朋友吧，毕竟妈妈那么温柔，那个人那时候也没那么坏，可是后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不过有妈妈在身边我也很满足了，”于莫阮淼而言有着父母共同的爱的那段时光是很幸福的，可是那段时间太短了，短到他费尽脑汁才能够从记忆里的疙瘩角找出那么一点回忆，“妈妈真的很好，她很温柔，长得很漂亮，心地也善良，会的东西超级多，画画和钢琴都是她一手教会我的。”
莫阮淼停顿了几分钟，他没有资格去评判母亲过去的事情，可这确实是他曾经想过的，“我很想不通，为什么妈妈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要嫁给一个人渣。”
爱情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你无法通过表面是否匹配就断定两个人是否会走到一起，人会变，爱情也会变，曾经郑君玫对曾经的莫德雷心动过，而莫阮淼看见的却是眼下。
“妈妈曾经幸福过，不然也不会愿意生下淼淼了，只是后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人变了，感情就也变了。”莫楚天没有办法给莫阮淼解释清楚，这些道理只能够是莫阮淼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体会。
莫阮淼怔忡地看着莫楚天，问道：“那哥哥的感情会变吗？”
“不会。”莫楚天十分笃定地回答，车辆已经行驶到了墓园，远远地便能看见一座座墓碑，他透过层层雨幕望向窗外，用手指着那一大片墓地，“我会把对你的爱带到坟墓中去，如果有来生那就带到来生去，直至我死也不会变质半分。”
什么坟墓不坟墓死不死的？莫阮淼捂住了莫楚天的嘴，皱着眉有些着急地说：“呸呸呸，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莫楚天一定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莫楚天眉头一挑，捉住人的指节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方才低沉的气氛瞬间消散，一双桃花眼看着人的时候像是盛满了深情，“淼淼，我是说真的。”
莫阮淼被他看着脸红，皱着眉说：“我知道了。”过了会儿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是。”
莫楚天心花怒放，觉得得多说些情话给自家小孩儿听，说不定还能得到几句回应，虽说在说情话方面仔细算来其实是莫阮淼说的要更多，但莫楚天并不介意多听几句。
车辆停在墓园前的一片空地，莫楚天替莫阮淼仔细整理好衣服才带着他下车。莫楚天从保镖手中接过伞和花束，他把花束给了莫阮淼，自己则是一手撑伞一手护着他往墓园走去。
墓园中葬的都是港城莫家的人，阴雨天一排排墓碑看起来有些阴森，所有的保镖都在原地等候，上来的只有莫阮淼二人。
按照莫家给的信息两人很快就找到了莫德雷的墓，莫阮淼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当视线触及到那块冰冷的石头时，他的心脏一紧，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莫阮淼愣住一样的站在那儿，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而莫楚天是最有耐心的陪伴者，只在爱人出神时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这座坟墓是这些天来最具冲击力的证据，这一刻莫德雷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在莫阮淼脑海中格外清晰。
能够说什么呢？莫阮淼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发觉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眼睛微微垂下，如果有来生，他希望莫德雷能够做一个好人。
莫阮淼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这个男人，莫家家大业大总归会有人记得每年来为这个男人送一束花，而自己于莫德雷而言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来不来看他也就无所谓了。
“我们走吧，”莫阮淼把手伸出了伞外，望着阴沉沉的天，“雨越来越大了。”
“好。”莫楚天温声道，心想着等会儿得给莫阮淼再加一件衣服，然后把人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好好暖暖。
第84章
从港城回来的第一天, 莫阮淼半夜发起了烧，西华的灯亮了整整一宿，莫楚天坐在床旁守了莫阮淼一宿。好在这次发现得快, 体温才得以及时控制住, 即便这样也还是把莫楚天吓得不轻。
别墅一楼的两个房间已经被改成了一个小型医疗室，里面有现阶段莫阮淼所有需要用到的医疗设施。第二天莫阮淼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被莫楚天抱来了一楼进行了一个细致的检查, 首先是心脏，其次是胎儿，好在二者都没有问题。
何医生虽然受雇于莫楚天，但她首先是个医生, 当即便委婉的提醒不要让孕中的人情绪起伏太大。前段时间莫阮淼胃口不好也是跟情绪低落有关，那时她只是私底下跟莫阮淼谈了，现在她觉得或许找莫楚天更有用。
下午的时候, 莫阮淼的体温只有三十七度多一点, 身体不再那样虚软无力，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他靠在床头上端着一碗小米粥喝，脸色仍旧苍白。
“我怎么又发烧了啊，”莫阮淼小小的叹了口气，很苦恼的模样，“下次雨天出门我得多穿些衣服。”
为了不让莫阮淼多想，莫楚天开玩笑道：“行, 最好穿个三五件，裹成一个粽子才好。”
莫阮淼瞪了他一眼, 接着把碗里的粥一口气全喝了，拧着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发烧对宝宝有影响吗？”
“给你采用的一直是物理降温，不会影响到孩子，你放心，”莫楚天接过他手中的碗暂时放到一边，接着又抬手碰了碰他心口的位置，“这里也很好。”
莫阮淼眨了眨眼睛，觉得孩子和心脏都好坚强。
孕期出现的这一个小小的意外很快就过去了，莫阮淼没两天就恢复了活力，脸上成天都堆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一开心，别墅上上下下全都开心。
莫阮淼在孕期也没有闲着，哪怕是每天待在画室的时间不多也能够保持着三周一幅画的速度，而且质量极其高，大概是因为每天除了养胎之外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灵感自然而然的就跟着来了，所以才会效率出奇的高。
莫楚天很想每天都陪在莫阮淼身边，但是现实不允许，月底有一个很大的单子需要他亲自去敲定，整个过程下来保守估计是五天，出差地点还是远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
卧室中摆放着一只小箱子，小箱子旁一人站着一人蹲着，蹲着的那个男人满脸揶揄，那模样分明就是欺负某人不能蹲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