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廉猛地坐起来，双眸中闪烁着光亮。
“你也觉得那不是白卿发的？”
叶嘉：“嗯嗯嗯？”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顾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我要去找白卿，就算是分手，我也要听到他亲自对我说。”
说完，他像是有了动力一般，直接冲进浴室里，几秒钟之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还要跟他说自己发现的情况的叶嘉一脸懵逼，不过好在顾廉在往正常的方向恢复发展，其他事情可以稍后再谈。
等顾廉收拾完毕来到客厅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叶嘉打开电视，看的发困，见顾廉出来，连忙驱赶了睡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有正经事跟你说。”
顾廉坐过去，看向他：“什么事？”
他这样收拾完，跟以往几乎无异，除了有些消瘦的脸和身材之外，他依旧霸气侧漏，帅气的脸庞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镀上一层铂金边。
叶嘉咳了咳，道：“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爸好好谈一谈……”在顾廉听到这话后头也不回就要离开之际，叶嘉连忙拉住他的手：“你听我讲完啊，这件事绝对可行的！”
“没什么好谈的。”
“哎呀你别走，我今天都跟你爸谈了！”叶嘉喊道：“我让你跟你爸谈一谈绝对对你有益，因为我个人感觉，你爸可能知道白卿去哪了。”
顾廉皱眉，漆黑深邃的瞳孔中划过一道暗光。
“什么意思？”
不是他不相信叶嘉，而是这件事跟白卿不告而别结合起来的确有难度。
“今天我去你家，本来是想拿回你的手机的。”叶嘉对上顾廉深沉的目光，干笑两声解释道：“因为你不带手机，公寓里也找不到你的手机，所以我猜应该是在本家了，所以才过去的。”
顾廉静默两秒，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理由。
叶嘉继续道：“我都没提白卿的，我就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可能是跟感情有关系，这个时候应该跟电话里的好友或恋人什么的联系一下……当然实际上是因为我想拿你的手机好好检查一番……”
“然后你爸直接就说白卿已经走上自己人生的正轨道路，你有这种情况跟白卿毫无关系……”对上顾廉越发暗沉的视线，叶嘉悻悻地缩了缩肩膀：“一开始我还寻思你爸怎么会替白卿说话，后来才恍悟他这是把你和白卿之间的关系彻底斩断了。也就是说，在他看来你跟白卿毫无关系。”
“所以呢？”
“最重要的不是他否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而是他说的那句什么……”叶嘉回忆了一下，尽可能不出错的重复道：“‘白卿已经回归了他原本的生活轨道’……对，就是这句。”
顾廉移开凝视着叶嘉的视线。
一句话不能代表什么，但这句话却从一个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可能叶嘉的猜测有误，可这却是顾廉目前为止唯一能知道白卿去向的线索。
那条分手短信，是他在发现白卿不见踪影后的第二天，用白卿的号码发来的。
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顾廉回了无数条短信，询问为什么、你在哪、见一面，可是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现在想来，这件事蹊跷急了。
或许他应该回家去，跟他的父亲，好好谈一谈。
第189章 白驹过隙
顾家管家看见顾廉从正门走进来的时候，几乎忘记了呼吸。
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上次回来一次，喝的烂醉，第二天又浑浑噩噩地离开，好像连正眼都没有施舍给这个家。
老管家有些红了眼眶。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顾廉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温和之色。
老管家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您饿了吗？想不想吃什么？”
“不。”顾廉顿了顿，那抹温和在他的话语间逐渐化为冷漠：“我父亲在家么。”
“……在。”老管家的笑容僵住：“先生他在书房。”
顾廉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望着他的背影，老管家摇头叹息。
父子两之间的隔阂，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呢。
书房的门被敲了两声后，没有经过屋内人的允许，便兀自推开了门。
顾国烨抬起头，对上顾廉格外冷清的瞳孔，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梢。
他料想过叶嘉会对顾廉说什么，但是没想到顾廉会来的这么快——
明明以前他从来不屑于回这个所谓的家。
顾国烨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交叉，胳膊肘拄在书桌上，神色从容的看着顾廉坐到桌子另一面的椅子上。
父子俩相对而视，却感觉不到属于血缘至亲间的温暖。
默默良久，倒是顾国烨先开口了。
“你有什么事吗？”
“把我的手机给我。”顾廉单刀直入。
顾国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在桌上。
“手机给你，卡我收下了。”
顾廉脸色一冷，声音宛如落入冰窖，带着锋利的冰碴：“卡也给我。”
“在你的仕途没有走上正轨之前，你以前的朋友就不要联系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以前的朋友不要联系？叶嘉、李由森等人只要顾廉想要联系，随时随地就可以要到电话号码，而只有一个人联系不到，那就是白卿。
与其说不要联系以前的朋友，不如说不要联系白卿吧。
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想，顾廉皱起眉，再次重复：“电话卡给我。”
“我说了，没做出成绩之前，电话卡是不会给你的。”
“你别逼我。”顾廉的声音已经低沉至掉落深渊：“告诉我白卿在哪？！”
“白卿的行踪我不知道。”顾国烨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然的浅笑：“不过我可以查，而且只有我能查到。”
中年男人那淡然的笑让顾廉心生恼火。
这种我就算做了什么你也不能那我怎么样的既视感，让他几乎抓狂。
顾廉猛地站起来，双手‘啪’的一声咋在桌子上。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这个家里，除了我妈，谁都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活！”
提到死去的母亲，顾廉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痛楚。
是了，这个家里，除了妈妈，几乎没有人一如既往的对他了。
管家虽然对他很好，但终究没有血缘关系。
他曾无数次将这种寄托放在亲生父亲身上，可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白卿带给他的不只是相伴一生的感情，更多的是刻骨铭心的依赖，他依赖白卿，与此同时，白卿也依赖着他。
正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一切才看起来那样顺理成章。
剥夺了白卿，就等于遮掩住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芒。
当荒芜的沙漠不再有水源，所有的绿色都将被黄色的沙覆盖，而唯一值得他留恋的，便只剩下那过往有过的盛景营造出的虚幻海市蜃楼。
顾廉的愤怒显然不被在意。
中年男人有条不紊的重新翻开文件，好像不准备再跟他继续攀谈下去。
被忽视的顾廉恨恨的咬着牙齿，默默良久，才淡漠的转身。
“你会后悔的。”
怨恨的同时，更多的是失望和伤感。
说不难过是假的，瞧啊，这就是他的父亲，不在乎一切，甚至把公司和文件看的比唯一的亲人更加重要。
身为儿子的他，又能怎么办呢。
光鲜亮丽的身份被后是冰冷的血缘关系，他靠着这个身份横行霸道，风光无比。
最后却也只是悲凉的讽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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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的生活可以说非常愉快了，很轻松，比起国内繁复劳累的学习生活，这里更加倾向实践实验。
相较于动手能力，白卿倒是更喜欢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拿着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籍，在藤蔓编制的长椅上静静阅读，任由温和的日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映出书边的铂金色。
在这里他见识了许多别人无法亲身经历的风土人情，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出国，相比之下，白卿出国留学的确是开阔眼界的好机会。但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更加思念Z国。
想念所有人。
他心情永远不能像表面一样平静，至少在面上，白卿没有做出任何令人怀疑的神色。
包括监视他的两个人，也在最近一段时间松懈起来。
又是一日，白卿目光凝视在那台历上面，微红的数字彰显着又一周的到来。
——他已经来到M国一个月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光阴易逝，却带不来他想要的安定。
一晃一月，白卿过的食不知味。
“你应该改变一下了兄弟。”丹尼尔吃着汉堡，嘴角还蘸着酱：“总之如果你继续这样，最先垮下来的肯定是你自己。”
白卿瘦得很快，这让原本就不胖的他有些精瘦的可怕。
而一直立志减肥的丹尼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体重又增加了一个层次，不由得想法制作出一种可以将两人体重随意转换的高科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