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太过疲惫，甚至连上一秒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步星澜很少能记住只做了一次的事情，这个印象给了步星澜十分清晰的答案，他不止一次的产生过这个念头，并不止一次的试验过。
但全部失败了。
步星澜从浴室里面出来，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却到了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嘈杂的电话铃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他迷茫的接通了电话，瞿彦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刺耳至极：“早安星星。”
步星澜恍惚：“你谁？”
“我是瞿彦。”
“……”瞿彦是谁呀……步星澜十分迷茫，那边瞿彦已经开了口：“你是不是还没起？我已经起来了，再给你清唱一遍，然后录下来发给你。”
步星澜的大脑还在混沌之中，没有说话。
温柔的男低音在电话里面响了起来，步星澜一个激灵之后被吵醒，骂道：“你神经病啊？谁说要听你唱歌了？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瞿彦：“……”
啪的一声重响，手机虽然依然保持通话状态，但却已经被主人扔到了墙角。
步星澜一觉睡到了九点多，才头重脚轻的下楼吃饭，他妈看出来他精神不好：“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步星澜随口道：“可能吧……”
他只知道肚子很饿，要吃饭。
精神和生理上的任何不适都会影响他的记忆。
他妈在一边儿开口：“你吃完饭收拾一下，咱们要去爷爷家了，你上周都没去，爷爷很想你。”
步星澜停下动作，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回想爷爷是哪个，一会儿他放下了碗，道：“好。”
步星澜吃好回楼上，大脑没有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坐在了桌前将日记本拿了出来。
日记本上，整洁的文字清晰的将昨天的事情描绘了出来，但步星澜除了知道一个叫瞿彦的人给他唱过歌之外，却完全不知道当时设身处地的自己是什么感觉，哪怕上面描写的再细致，他都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
倒是有几个被昨天的他认为是重点的地方：
1、我显然忘记瞿彦是谁了，强调：他是我包养的艺人，脸会发光，我相信不管我怎么失忆，看到他那张脸都一定会被闪到。
2、我跟瞿彦约好以后每天早上叫我起床，晚上要跟我说晚安。
3、明天瞿彦会打电话过来唱歌，记得录音。
4、还是再加一条吧，录音就算了，别把他当成神经病骂一顿就好了……否则我在他眼里肯定会成为真的神经病。详见早上发生的事情记录。
“……”
要被当成神经病了吗？
那，可以做点儿什么挽回一下呢？
第10章
步星澜有些迷茫，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他昨天睡的太晚了，吃完饭还是觉得迷迷糊糊，大脑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累，索性朝被子里一扑又睡了。
步家每周日会去陪爷爷奶奶吃饭，步星澜不喜欢去，虽然他忘记了为什么，但是只要提到，就会下意识的抗拒。
步爷爷是一个十分慈祥的人，或许是因为不经常见到，步星澜对他并不熟悉，但他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门口的老人家笑着朝他招手。
“星星来了，上周没过来，可把爷爷想死了。”
步星澜捞了个小马扎在他旁边坐下来，乖巧的跟他唠嗑，老人家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好像有话要说。
步星澜很快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也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无意识的抗拒来这里。
步爷爷居然比父母还要操心他找对象的事儿。
“月照我是不担心的，但是你可怎么办啊……”他爷爷叹气，一脸忧愁，步星澜道：“您瞎操心什么啊，我活够了就去死，不会麻烦别人的。”
他爷爷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步星澜忍俊不禁，笑了一声。
步爷爷开始嘟囔哪家的孩子不错，祖宗三代他都认识的小孩，还说不要找那么有钱的，让步星澜眼光不要那么高，别瞧着谁好看就傻乎乎把自己搭进去，那好看的皮囊下头，多是腐烂的心。
步星澜想到了瞿彦，想到了他搜索的那张脸。突然觉得，瞿彦好像挺符合爷爷说的特征的。
接下来的日子，步星澜似乎真的把他完全忘记了，瞿彦进剧组之后，也没有再接到过他的电话。
像瞿彦这样带资进组的人，虽然受导演重视，但演员们却大都从心眼里看不起他。滕斌有时候会听到类似的话，担心瞿彦会受到影响，结果却发现瞿彦完全把对方放在心上。
冬去春来，经过了一个严冬的拍摄，《黄泉路超市》在暖春的时候杀青了，这算是瞿彦第一次真正意义参演主角的剧，杀青的时候心情略有几分复杂。
步星澜自从挂断他的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这让瞿彦怀疑跟他相处的一切回忆仿佛只是一场梦。
再见到步星澜的时候，瞿彦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
步星澜的眼神十分陌生，随随便便的瞥过来，又随随便便的收回眼神，片刻之后，他又瞥了过来——
这是公司什么时候签约的艺人？怎么那么帅呀。
秦尧咳了咳：“星星。”
原本秦尧还跟步家人一样十分在意步星澜重视瞿彦这件事的，后来他发现步星澜完全把瞿彦忘记之后，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此刻在公司遇到，完全是不可预测的事情。
滕斌跟在瞿彦身后走了进来，含笑对着秦尧：“秦总，您昨天说要瞿彦今天来公司一趟。”
步星澜跟秦尧坐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瞿彦看，后者目不斜视的走过来，在桌前坐下，礼貌的点了点头。
“哟，高冷型的啊。”步星澜笑着调侃，秦尧道：“他不是炒人设，本身就这样。”
“哦。” 步星澜可不信现实里真的有高冷男神这种生物，他道：“看来是闷骚型的。”
瞿彦：“……”
“看我干什么？”步星澜道：“你知道秦总找你来干什么吗？”
秦尧转脸问步星澜：“我跟他们谈就好了，你要不……”
“我坐这儿碍你眼了？”
“……”不是碍眼。秦尧有些发愁，他怕步星澜再跟瞿彦搭上线，给整出F·G那种事情，虽然瞿彦外在条件真的十分优秀，但名气不足以匹配那些资源，容易遭人闲话。秦尧十分看好瞿彦，可不希望他被黑的体无完肤。
不过既然步星澜不想走，他也没有非要坚持。步星澜能看上瞿彦一次，总不能看上他第二次。
这么想着，他便让滕斌也一起坐了下来：“你们应该记得江城卫视去年有在准备一个真人秀的探险项目，这个项目准备于下周一正式启动，我们公司争取到了两个名额，其中一个毫无疑问会给葛旗，另一个……”他看向瞿彦，道：“瞿彦，你这张厌世脸的综艺效果不够强，所以我们还没有决定你能不能成为第二人选。”
瞿彦眼皮抽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
步星澜望着他复杂的表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觉得他挺有娱乐效果的。”
秦尧：“你认真的？”
步星澜眨眼：“认真的呀，我觉得他这张脸做出任何表情都挺可爱的。”
说罢，他又笑眯眯的看向了瞿彦。后者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顿了顿：“谢谢夸奖。”
步星澜笑的更厉害了：“你看，不挺有趣的。”
秦尧嘴角抽搐，他瞧着瞿彦完全不是那么皮的人啊。
但秦尧最终也没决定要不要把名额给他，只是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瞿彦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步星澜，后者含笑把小爪子伸上来对他挥了挥，他大概觉得他有趣，但不亲昵。
滕斌发愁的跟在他身边：“秦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步总，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瞿彦坐在车内，大拇指互相摩擦，抬手取出了手机。
通讯录里面步星澜的号码在最顶上，他时常想给步星澜打电话，但想到那冷冰冰的你谁啊，每次都无意识的拨通，在还未接通之前便挂断掉。
步星澜……你这算是贵人多忘事么？
七八点的时候，瞿彦的窗户突然被人用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瞿彦本身没在意，直到又被砸了一下，他才放下哑铃走过去。
他住在三楼，推开窗户，一眼就看到手里把玩着小石子朝这边看的青年。
步星澜唇角弯起，仰着脑袋朝他勾了勾手指。
是装不认识他吗？
瞿彦满心疑惑的下了楼，走到楼脚下，步星澜正好把一颗石子踢到了他面前，瞿彦对上他清亮的眼睛，心里便一阵发酸：“我以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步星澜走过来，侧头道：“我该记得你吗？”
瞿彦温热的心又凉下去。
步星澜好奇的观察他的反应，道：“我平时不经常去公司吧……你又不是我什么人，遇见了忘记了，不是很正常的么？”
瞿彦皱起眉，说不出话。他垂下眼睫，一会儿又抬起来：“你找我有事吗？”
“我觉得你挺好玩的。”步星澜伸手捏他的脸，却被他伸手挡住，步星澜一挑眉：“怎么，给你金主碰一下，保不准我一个高兴包养你，就保你资源无忧了懂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