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啥 (梳翎0)

　　楚阳把程檬的头抬起来，跟他说，你是让哥哥们最骄傲的小天才。也不跟他说什么其他的话。
　　“如果觉得坚持不下去，就想想我们。”阮尘跟程檬说，“我们在这等着你，我们还要一起攀登呢对不对。”
　　最后李铮补充了一句，“想想你的小白鸽。”阮尘和楚阳都没太听懂，但还是要靠李铮把程檬哄好。
　　队友们之间会有些小秘密，狼狈不堪的样子，一个人看过就足够了。
　　他们一起说，等高考结束，要跟檬檬一起旅行，一起去游乐场，牺牲阮尘，让他进鬼屋。
　　阮尘说，怎么，真以为我怕，我跟你们讲，经典的鬼片我都看过三遍以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程檬总算笑了一下。
　　从此他们就当程檬是去休假的。有次有个前辈看到程檬想关心他一下，刚说了学习两个字，就听见楚阳在吼，闭嘴。
　　每次前辈后辈抱怨楚阳凶，他们都知道楚阳凶是因为要护着他们，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笑，因为他们知道温柔的大哥听到别人说他凶会怀疑人生反省自己。
　　他们装作没有考学这件事，但是年末录祈愿的时候，听到程檬第一，他们三个比程檬跳得还高。
　　MC吐槽了一句，你们是全员第一吗？
　　今年的大师说，四个人的运势都很好，排不出最后一名来，但程檬是好上加好，好到他都惊讶，最后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他们听见程檬“哇”的一声，真的是“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他们急忙围过去一边笑一边哄。
　　“哥哥们把运气都分给你，哥哥们不需要。”阮尘说。
　　程檬一边哭，一边使劲拍他，“你们自己留着！”
　　备考的时候程檬偶尔参加活动，有的时候会闹一些脾气，甚至会吼队友要他们不要管他。有些工作人员会嫌程檬不专心工作还给他们脸色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嘀咕咕什么小太子如果考不好的话那就很好笑了，特意让程檬听到，程檬除了咬紧牙关之外也不能怎么反驳。
　　看着小弟弟撑着脑袋把愤怒忍在心里的样子，还没等楚阳要求那几位工作人员跟他出去谈谈之前，坐在他旁边的阮尘就狠狠把自己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摔用很响亮的声音说：“东西收完了就出去！有意见当面跟我们提，别在背后阴阳怪气！”
　　话说得气势汹汹，不过盯着地板表情倒是很平和，很酷。
　　不过楚阳开始觉得自己也应该劝劝阮尘做事要想想后果了。
　　“如果他们针对你，你除了受委屈什么也不会做。”他小声说，试图在阮尘有心理准备的区间内变变脸色。
　　“不是有你吗？”阮尘平静地回答。
　　“是有我。”楚阳重复，“对！是有我！”
　　粉丝形容那是“小楚很荡漾的一天”。
　　程檬参加高考前的最后几天，非要跑回来跟他们一起住，说跟他们一起住才放松。
　　那几天在楚阳的要求下，全楼都静悄悄的，练舞练歌全部停下。
　　程檬十四五岁的时候，还不太愿意叫阮尘和楚阳哥，每次叫都冷冰冰得还带点烦躁，就跟李铮叫舞蹈还没有自己好的前辈们为前辈的时候一样。程檬十八岁以后，开始叫阮尘和楚阳麻麻爸爸。
　　跟小黑黑同辈。楚阳私下里跟阮尘说。
　　太子把你拖去斩了哦。阮尘吐槽。

　　☆、第四年的春夏（1）

　　那个春天，阮尘切切实实地看到了自己的那棵树泛起绿意，开出春花，他看到了楼下草坪上的白雪融化，他感受到越发温暖的春风，发现楚阳的衣服也越穿越薄了。他的生日会终于在生日附近平安地举办了一次。在粉丝们的花式call词里，他不想去说，去年是发生了很多事的一年。跳完舞他拿着麦克风问，“你们爱我吗？”“你们相信我有未来吗？”粉丝在弹幕里说，快给尘尘点一首《我相信》。
　　“你好拽哟！”队友们起哄。
　　阮尘本来在舞台上和粉丝互动的时候是稳稳当当的，可是病休之后却变得有些疯，有些活泼了。粉丝们说，他变快乐了。
　　楚阳知道，他前一阵子的情绪还没有发泄完，再过一段时间，阮尘又会变回稳稳当当的样子了。
　　楚阳送的礼物是一罐子千纸鹤。
　　“亲手折的？”阮尘问。
　　“亲手折的。”楚阳回答。
　　“我作证。”李铮举手，“他在我的房间里拉着我研究了好久才学会。”
　　李铮和程檬已经接受了现实，以后他们的房间就是这两个人给彼此准备生日惊喜的地方。
　　嘴上说着“好幼稚”的阮尘把罐子放在手心里转，纸鹤折射着舞台的灯光，不管是转到哪个方向，都是七彩斑斓的，亮晶晶的。
　　在程檬哼着的“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的歌声和粉丝们的起哄声中，楚阳跟他说，一千个，每一个里面都写了健康快乐，这不是祝福，是他的要求，他一定要做到。
　　其实楚阳本来想送他个戒指，阮尘知道。那天他在休息室里打瞌睡打得好好的，有人凑过来摆弄他的指头。他有些生气，抬起头来看到楚阳正拿着根细绳往他的手指上缠。
　　“干嘛？”阮尘疑惑。
　　“量个尺寸。”楚阳回答。
　　“你要送我戒指？”
　　“嗯。”楚阳理直气壮地点头，他已经选中了一个白羊座符号造型的银戒指，他希望阮尘知道他在他们心目中，同这个热情的火象星座是很匹配的。
　　“干嘛送这种东西？”
　　“你手指好看。”
　　“我不要。”阮尘摇摇头，把细细的绳子塞回了楚阳的掌心里，“你以前送给我过一个独一无二的戒指。你不记得了吗？”
　　“嗯？”楚阳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事。
　　阮尘拿着手机，翻了很久手机相册，给楚阳看一张照片，“这个。”
　　照片里是他们四个的手，每个人的手指上都画着一个符号，是第一次参加AS的年末演唱会那年，他们倚着墙站在通道里，羡慕AS的成员有着自己的戒指的时候，见不得成员受委屈的楚阳队长画在他们手上的。
　　阮尘的手指上有片闪烁着光泽的雪花。
　　“好记性。”楚阳只好笑着说。
　　但楚阳还是给他买了那个戒指，配了个链子，装作是项链送给他，没有当着粉丝的面。
　　高考之前程檬问他们，“你们会来送我进考场吗？”
　　“不会。认真准备考试去！”他们三个回答。
　　程檬这次没生气也没毒舌，看着他们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可是我想看到你们啊，看到你们我就不紧张了，上多大的舞台我跟你们在一起都不紧张啊。”
　　哥哥们假装冷漠有点假装不下去。
　　高考那天程檬躲开有着自己的集体围在一起加油的考生们，顺便连父母都一并躲开，跑到一个小角落里看诗词本。
　　被楚阳摸了头，看到眼前的三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程檬气得直接把本子拍在了楚阳帅气的脸上，把楚阳的鼻梁砸得很痛，“你们又骗我。”
　　他们三个没有挡脸，穿着程檬的高考季应援服-橙白相间的运动服，阮尘说像阿尔卑斯橙子味牛奶糖。
　　他们搂着彼此的肩膀，像平时圆阵那样，也没说什么考试必胜，喊得还是他们平时的口号，稳重踏实，向上攀登。
　　然后程檬搂住了阮尘。
　　“别抱我……”阮尘看着他说，“抱大哥去，他学习更好。”
　　“专业不对口。”程檬拒绝了理科生楚阳的怀抱。
　　他们没有走，一直躲在那个角落里等程檬考试结束，看着眼前的教学楼和跑道，夏风吹过的时候学校里的树在轻轻摆动，他们本来想聊聊自己的学校生活，没说几句，就聊回了跟彼此相遇之后的故事，他们还是更喜欢那些故事，虽然也有痛苦的，血淋淋的日子，但现在回想起来，因为作为旁人眼中没有好好长大的人，在现在却总是有人相伴，还是快乐的日子更多。李铮说第一次看到他们，就有种要跟这两个人纠缠不休的错觉。说起当初那个不知道在犯什么毛病，死活不肯跟他们讲话的阮尘。
　　阮尘自嘲地笑笑，抬头看了那所学校教学楼上的钟表一眼。
　　那一年他们遇见了彼此，遇见了可爱的小粉丝们，好像终于不必咬着牙把日子过完了。
　　那天风很大，吹散了热气，还算凉爽，但天空晴朗，太阳明亮，很刺眼。楚阳看阮尘仰起头之后皱起眉眯眼睛，伸手帮他挡阳光。
　　那一年在小胡同里，阮尘也是这样帮给粉丝签名的楚阳挡雨。两个人看着彼此，会心一笑。李铮打趣，“你们在笑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考完试的程檬精力无处发泄一样在公司里爬楼梯，在走廊里吼：我回来了！4U要合体了！啊本太子又回来了！4U！我们是4U！
　　“朕没有太子！”实在受不了的人吼了一句。
　　“程檬都敢吼，你疯了吧……你是想让楚阳打你啊，还是想让阮尘怼你啊。”室友劝他。
　　成年了的程檬说想跟哥哥们喝一次酒，还说想看阮尘喝醉是什么样子。为了满足程檬的心愿，李铮和楚阳轮流跟阮尘交杯，可阮尘清醒得很，还给程檬表演了一下他还能解复杂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