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啥 (梳翎0)

　　给ASG拍纪录片的团队，每年采访一遍之后都会感慨，明明ASG的孩子们都这么懂事有礼貌，在舞台上的时候多少粉丝为他们欢呼尖叫，为什么大部分人过去的故事都不太美丽呢。
　　大部分人回答道，如果过去的故事美丽的话，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做偶像的信念了。
　　即使是在AS那种竞争激烈人气流动快的大型团体里，很多成员都认为自己从小到大最交心的人就是某个队友。
　　“楚阳，明天去花园拍写真，四点钟起听到了吗。”结束演出后他们在后台整理东西的时候stf进来提醒。
　　“知道了。”楚阳回答。
　　“花园写真？哇哦，你在丛中笑。”阮尘调侃。
　　“明天？”楚阳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嘀咕了一句。
　　“明天？”阮尘问。
　　“没什么，明天是星期一。”楚阳回答。
　　第二天训练休息的时候，阮尘抓紧时间吐槽讲笑话。
　　“哥，刚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话很少的冷淡的人。”程檬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说。全然不顾舞蹈老师还在一边看着。
　　“OK！”程檬打个响指，把手机对准他。
　　阮尘听到一首他熟悉的关于庆祝生日的歌。看了一眼日期。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装作淡定。
　　过于规律充实的生活，让人的时间概念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起来。
　　“生日快乐。”程檬和李铮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试图把他摁在地上。
　　“老师，老师救命。”他开始生无可恋地求救。
　　“生日快乐。”下午楚阳回到公司大楼，把拍写真的时候掉在他身上的花放到阮尘手里，“送你小花花。”
　　“啊……”阮尘还没缓过来，楚阳仿佛看见了被摸炸了毛的猫的影子。
　　晚上楚阳下了面条，阮尘分了stf送的蛋糕。尽管阮尘“不要跟我闹”的形象正随着他在后台花式逗大家开心而逐渐淡去。但这个生日还是过得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不错，不错，我喜欢。”睡前他摆弄着程檬送的蒸汽朋克摆件自言自语，李铮送的绝版专辑被摆在床头供着。
　　“你就不问我要礼物？”楚阳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小花花吗。”他示意楚阳看专辑旁边的小盒子里摆着的小花。
　　“也太好打发了吧。”楚阳摇头，把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他。
　　从包装纸透明的一角，阮尘看到里面是微缩的宇宙模型。
　　“哇。”他感叹，“我喜欢！”
　　“开关打开的话，看起来像是地球爆炸。”
　　于是阮尘做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哈哈哈哈哈。
　　过年放假回家的时候，两个人聊电影聊到灾难片。楚阳说看着心里难受，不喜欢。
　　“我就很喜欢看这种宇宙毁灭地球爆炸啥的。”阮尘诚实地说，“每次看到这种片子就觉得自己很渺小，地球都要炸了我的那点烦心事算个啥。每次地球要爆炸，我就觉得能活下去了。”
　　“反人类↑”他自己总结。
　　“活下去就行↑”楚阳回他。
　　要我说，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后来阮尘说。
　　这次拍的写真的重点不是早春的蓓蕾而是初升的朝阳，还没怎么修过的原片被发到群里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感叹好帅一男的。最后一张因为逆光拍摄楚阳大半张脸处在暗部，但太阳给他镶上金边，发梢都在发亮。
　　“这意境，这构图，啧啧啧啧啧。”程檬在夸。
　　随CD附赠的话……应该不会选这张图。阮尘想。但以后如果楚阳出写真集的话，至少他会一人血书让这张图做封面。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粉丝文案。他踩着一冬的残雪，却带着春天的气息。温柔眼眸里开了几树桃花，笑容好似春水微微荡漾。他背向太阳，但他在发光，他本来就是太阳。
　　楚阳一边听一边把头埋进枕头里。
　　“害羞了？”阮尘凑过来，有意地碰他的耳朵。
　　“睡觉。”楚阳转换话题主动帮阮尘把被子抖开。“小寿星，欢迎来到十九岁的世界。”
　　这p一p就是风吹麦浪楚阳小王子啊，小姑娘们都要争着做他的小狐狸。小寿星睡前又打开图片看了几眼。摄影师多少有点艺术家式的冷酷，把好皮相的少年们当成成就他作品的人偶。冬天拍写真的时候就一定要拍雪花落在阮尘的睫毛上，让助手捧着雪往阮尘的头上扔。这张照片里的楚阳大概是被叫到名字之后回头，眼神里有着好奇和诧异，和永远明媚的笑意。
　　于是阮尘忍不住点了保存。

　　☆、第二年的春夏（2）

　　这次新单曲的祈愿活动设计是让社交恐惧的阮尘去广场里收集陌生的爷爷奶奶们的祝福。对于主动跟他们搭话的小青年，爷爷奶奶们是很好奇的。
　　“你是做什么的呀？”“唱歌跳舞的。”
　　“不读书啦！”“读，大学有在读。”
　　“有女朋友没，这有个相亲角。”“不，不交女朋友。”
　　队友们看着语无伦次瞟摄影机求救的阮尘笑得丧心病狂。
　　“叫什么呀小伙子？”
　　“我叫4U……啊不是……”阮尘感觉能听到公园那头队友们的笑声。索性豁出去用广告牌遮住脸大声喊“我们是4U请爷爷奶奶祝福我们！”
　　最后队友们跟爷爷奶奶欢乐地跳广场舞，心好累的阮尘在大树底下蘑菇蹲。
　　“这个小伙子跳的好，跳的最好。”爷爷奶奶们指指楚阳。
　　“终于找到了适合我的舞种。”楚阳点头。
　　自制剧的计划也被提上日程。Stf起初说因为男友路线可能会拍校园爱情剧，大家无一例外地表示“疯了吧。”“女主角哪去找？”“粉丝们不会喜欢的。”
　　“我妹妹追女团，还孜孜不倦地在每一个mv底下评论，男主必须死。”阮尘回忆。
　　“如果拍的时候女主角全程不露脸，或许可以尝试。”李铮说。
　　“我想到了……”
　　楚阳帮阮尘把话说完“贞子。”
　　后来stf说，可以拍跟前辈们那个系列的剧的时候。三个队友都很激动，于是楚阳只好也跟着激动一下子。晚上回到房间才问阮尘，什么系列？
　　“不错啊。”看了几集类似热血高校的粉丝向自制剧后楚阳评价。虽然打斗动作都夸张了点，时不时还来段歌曲踩点，仿佛在拍mv。超能力设定加五毛特效等于尬点，叛逆少年们不学好的时候屏幕飞过“艺术创作需要，未成年人请勿模仿”比粉丝弹幕更能“挡住我的xxx不给你们看”。但总得来说热血少年掏心掏肺两肋插刀，看完了还让人有些激动。
　　“达成共识。”阮尘说。
　　负责编剧的stf们跟他们一个一个单独聊天来挖掘不为人知的故事，再交叉把设定用在他们身上。
　　于是又一位神奇的转校生要在AS高中里打破秩序掀起波浪。“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stf对楚阳报以极大的期待。
　　“是块好材料，可以培养。”几天下来后导演肯定。
　　“听到了吗那三位！偶像包袱不要那么重好不好！”stf补充。他们也赞同，如果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天台上拍夜戏，楚阳的表现兴许还能更突出点。
　　“好材料”坐在角落里，视线不超出天台的护栏，端着自己的手臂。
　　“没事。有我在。”室友对他承诺。
　　他抬头看了一眼把腿伸出护栏晃荡的室友，一句你给我回来脱口而出。声音里的愤怒程度把stf们吓了一跳。
　　“就这点高度……no problem。”嘴上这样说，阮尘还是乖乖把腿收了回去。
　　每天的生活还是规律得很。阮尘想。早上被楚阳叫醒，晨跑，上训练课，拍剧。穿插着剧场演出，签名会，综艺，和各种各样的同城活动。本来他睡眠状况不太好，一个晚上要做很多的梦。起床后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没有睡过觉一样。忙碌起来倒是能一觉睡到天明了。
　　“你是不是应该多吃点东西？”有天楚阳这么问他，“你知道你晚上说梦话说好饿吗？”
　　他急忙摇头否认，“你听错了，我从来不讲梦话的。”
　　后来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曾经是不说梦话的，或许是做偶像了之后有些心情被压得太深了，便在梦里把它们都说出来了。
　　好饿这种还好。在后来的有段时间里是“我不是这种人。”“好难受。”他听着自己手机录下来的声音，有些庆幸自己是一个人住了。
　　“我睡觉的时候有喊过你吗？楚阳？”后来有天他趁楚阳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的时候问。
　　“没有。”楚阳回答。
　　“嗯。”
　　楚阳停下的动作又继续了。他盯着看，想他为什么要说谎。
　　“我觉得做我的室友大概蛮辛苦的。”他说，“不但要听我翻来覆去还要听我说梦话。”
　　“没有。”
　　这次是真话。他想。
　　在街头巷尾拍自制剧的时候偶尔也会招粉丝充当群演，有天拍摄任务完成后，有粉丝跑过来找楚阳要签名。阮尘停下来等。
　　“你干嘛等他？”那个粉丝的同伴问。
　　“干嘛等他？房间钥匙在他手里。”他回答。爱豆和粉丝之间大概也会有同种性格之间的互相吸引。大部分楚阳的粉丝给他的感觉都很大胆活泼。而自己的粉丝都缩在墙角露出双眼睛使劲瞅他。幸好他记性比较好能认出她们来过自己的签名会，主动走过去问要不要他的签名。“你们在微博上‘阮萌萌！麻麻爱你！！！’时候的气势呢”他一边签一边问，尽可能地复原那堆感叹号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