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惟漠)

　　洛离：“我尽快，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江洋笑道：“好，上飞机前说一下，我去接你。”
　　洛离：“嗯，挂了。”
　　陆铭远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陆父对他的迟迟不归起了疑心，临走前，他又一次来到店里点了杯咖啡，盯着风信子发呆。
　　江洋瞧见他拖着的行李箱，问：“您要走了？”
　　陆铭远点点头：“恩，今晚的飞机。”
　　江洋：“巧了，我今晚要去机场接个人，顺路一起吧。”
　　陆铭远正要说不麻烦了，就听江洋道：“养这盆花的人回来了，时间能错开的话说不定你们能见一面。”
　　他心里一咯噔，竭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不敢让人看出他的反常，可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他对江洋道：“好，那就麻烦了。”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本以为这次必定是见不到洛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他去改签至明天出发，为了跟着江洋，故意将自己的登机时间和洛离的归程说岔两小时，江洋不疑有他，跟他一起在店里等。
　　陆铭远坐不住，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一分一秒与他而言都成了煎熬，恨不得现在就去机场，让洛离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就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轻而易举被牵动了情绪，这不像他，这不正常，可是他也没法子。
　　好不容易时间快到了，江洋才不紧不慢的从店里出发，一路上车开的悠闲，两人之间没什么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更多时候是陆铭远套江洋的话，但又不敢太明显。
　　终于到了机场，江洋正要去停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后他脸色大变，拉着陆铭远对他道：“对不住啊哥们，我老婆要生了我得赶紧回去，你下次要是再来，我请你吃饭，实在对不住！”
　　说罢，不等陆铭远再说什么，急匆匆开着车跑了。
　　陆铭远倒觉得无所谓，没有外人在场，他倒更方便和洛离互诉衷肠。
　　他等啊等，到了时间仍不见航班信息，去服务台问才得知飞机有些晚点，没办法只能继续等。
　　晚上十一点，航班终于降落，陆铭远站在接送口不放过任何一个往来的人，生怕看漏。
　　五分钟后，当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被人流推送着不断靠近时，一直提着的那颗心落地的同时开始狂跳。
　　洛离还是有些难受，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睡的头疼耳鸣难受的要死，打开手机看到江洋发来的消息，正要道恭喜，突然面前一黑，光线不知被什么遮住了，仰起头，陆铭远那张脸毫无预兆的撞了进来。
　　“陆、陆先生？”他头也不疼了，耳朵也不鸣了，甚至觉得整个脑子都空了。
　　陆铭远上前一步将他抱住双臂收紧，像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那样久久不肯放开。
　　洛离也懵了，刚从寒冷的城市归来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外套，但仍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
　　“我好想你。”陆铭远道。
　　洛离眼眶一下子红了，头埋在陆铭远颈间低喃道：“坏蛋，骗子，不是说好放过我吗？”
　　陆铭远：“我放过你，谁放过我？我每天睁眼闭眼全是你，你才是小混蛋，怎么能不说一声就离开？”
　　洛离将他回抱住，仗着他年纪小可以不要脸，真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哽咽抽泣。
　　他们抱了好久，直到这班飞机的乘客都走光了，过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周围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才匆匆整理好情绪离开。
　　坐上车，洛离猛地想起江洋说他老婆生了，赶忙打电话过去，响了半天没接，估计是在忙。
　　车上环境静了下来，两人之间却开始变得尴尬，冷静下来之后，洛离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陆铭远察觉到这个小动作，伸手拉住他，洛离欲将手抽回，对他道：“陆先生……我们……您是不是要结婚了？”
　　陆铭远指尖一僵，洛离趁机收回了手，车厢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是怀孕了！

　　☆、底线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两人在后座一言不发。
　　很快到了医院，二人前后下车，冷静下来的洛离本打算直接去产科找江洋，刚走上台阶，陆铭远从身后又追上他道：“洛离，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正式的，认真的在一起。”
　　洛离垂下眸子：“陆先生，我们不合适，这点从一开始就说过了。”
　　陆铭远：“如果不考虑其他问题，没有身份地位的限制，假如我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愿意吗？”
　　洛离摇摇头：“这个假设不成立，您永远都是陆先生，而我也永远只是洛离。”
　　陆铭远：“万一呢？”
　　“没有万一陆先生！”洛离不耐烦的转过身，“您已经做出过一次选择，我也开始了新生活，就这样各不相干不好吗？”
　　陆铭远上前一步：“不好，洛离，这样一点都不好。”
　　洛离深吸口气：“您想怎样？”
　　陆铭远：“我想和你在一起。”
　　洛离闻言怔住了，他第一次听陆铭远用乞求的语气跟一个人说话。
　　他攥紧拳头，让指甲钳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感来迫使自己清醒不要被眼前人所蒙蔽，不知不觉间，声线带上了一丝颤抖：“陆先生，结束吧……求您了。”
　　陆铭远摇摇头：“洛离，我们之间一定、一定还有更好的平衡点。”
　　他连用两个“一定”，洛离却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我好累。”
　　陆铭远再次将他抱紧：“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洛离吸了吸鼻子：“您会后悔的，您没有吃过苦，没有住过不带窗户的屋子，没有睡过潮湿僵硬的床板，没有感受过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的滋味，跟我谈什么‘一无所有’？”
　　陆铭远拉住他的手：“是，我承认我三个月前退缩了，你恨我怨我也是应该，但是洛离，你真的要放弃我？真的能接受你的余生不再有我？”
　　洛离捂住脸蹲在地上，陆铭远陪着他半蹲将人抱住，洛离再次啜泣道：“陆铭远，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陆铭远道：“我说了，我想跟你一起。”
　　今晚注定是荒乱的一夜。
　　江洋喜得贵子，洛离收拾好情绪赶到的时候他正抱着他老婆徐暖低声轻哄，刚出生的大儿子孤零零躺在宝宝床上睡大觉，徐暖也没有父母，两个孤苦伶仃的人凑在一起把日子过得很幸福，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相信他们会更加幸福。
　　洛离在这儿站了会儿，确定眼下没用得着他的地方就走了，陆铭远还在病房外等候，见洛离出来，两人一起往外走。
　　洛离还不太想跟他讲话，陆铭远只好先开口问：“你住哪儿？”
　　洛离：“天桥底下。”
　　陆铭远：“……”
　　洛离：“要一起住吗？”
　　陆铭远：“别闹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不能换个好心情陪我？”
　　洛离恨不得扔给他一个白眼，可惜他翻不出来，只道：“我送您去酒店吧，您毕竟是要结婚的人了。”
　　陆铭远捏了捏他暖暖的手心：“洛离，我知道你的底线，所以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
　　洛离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明显不信。
　　陆铭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在其唇上轻吻一下：“婚礼会取消的，你也不会是我婚姻里的第三者，再信我一次，嗯？”
　　洛离仍旧沉默不语，只不过原本要带陆铭远去酒店的路线临时改成了去自己家。
　　他就住在咖啡店二楼的民宿里，民宿也是江洋在经营，装饰摆设比较有特色，洛离在这里住了这几个月，房间里已经充满了他的味道，淡淡的奶香中混着一缕草木香，十分好闻。
　　门一落锁，陆铭远就暴露了原型，他几近疯狂的撕扯着洛离的衣服，洛离反抗几下后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双手被围巾缚在床头，身上很快□□，即将热情摩擦之前，他突然一个激灵冷静下来，一脚推开陆铭远对他道：“戴上那个。”
　　陆铭远急得眼睛都红了，随手摸了摸丢在地上的衣服口袋：“没带，这次先凑合，一会儿帮你清理。”
　　洛离：“不行！不安全！”
　　陆铭远：“放心，我很洁身自好的，没病。”
　　洛离：“我不安全！”
　　陆铭远：“……你指的不安全，跟我是一个意思吗？”
　　洛离：“应该……不是吧。”
　　陆铭远耐心耗尽，用嘴让他住口，身体力行的证明这样很安全。
　　沉沦过后，洛离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一边口头上狠狠地拒绝着陆铭远，另一边又不知羞耻的跟他做着没羞没臊的事，实在很让人抓狂。
　　陆铭远大概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轻柔的吻落在他肩头，低声问道：“跟我回去吗？”
　　洛离摇摇头：“暂时不想。”
　　陆铭远诱惑道：“马上年底了，不回去看小米？”
　　洛离不咸不淡的回道：“我上个月回去看过她了。”
　　陆铭远想了想，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