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可以不在乎做你妻子,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受委屈”
郭洁哭嚎着,手狠狠扇着杨茂中,杨茂中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睛让她发泄怒火。
准备去念书的孩子们听到动静,躲在楼梯口看着。
苏银华从后山回来,看到他们俩的样子也吓的不轻,急忙冲过去阻止郭洁。
“别生气,别生气,茂中他,茂中他昨天只是心疼小其被带坏,不是跟那个人有关”,苏银华用手抓住郭洁的手,生怕她再继续打杨茂中。
郭洁冷笑起来,“那昨晚呢,不是有病吗?怎么就痊愈了?”
苏银华听了一愣,转头看杨茂中,杨茂中擦了擦鼻血笑着说“嗯,跟那个人就痊愈了”。
“你又做了些什么呀”苏银华狠狠推了一把杨茂中,眼泪也哗哗掉了下来。
“我有话对你说,郭洁,我们上屋里去说”杨茂中有点站不稳,一把抱住依然激动的郭洁,轻声安抚他,直到郭洁慢慢平静下来,两人一起往楼上走。
走过孩子们身边时,杨茂中转头笑着说“别怕,我们在排练话剧呢,你们先去上学”。
杨修杰从外面回来,看到站着哭的娘,眼睛冷冷的盯着杨茂中,杨茂中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等郭洁走进了屋子,他关上门,从抽屉里拿了张存折出来。
“这些钱你拿着,密码是这个,到时候你去镇子上安家,离婚的事情,我会尽快办好”。
“你要准备带着他跑了?”郭洁冷冷问。
她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何要这般愤怒,为了孩子吗?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吗?还是在什么时候,在自己都不知道时,对他动了心。
不应该啊,她自己不是再也无法爱了吗?自己被伤的那么彻底,还能爱上?还是一个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他不会爱她的人?
或许这都怪他,都怪他日日夜夜的柔声细语,温软如风,体贴入微。让她误以为,误以为他们真是夫妻,是一对连唇都不曾碰触过的夫妻。那日的契约,说好不爱彼此的诺言,竟被自己给忘记了。
她明明一开始也是有所图,图他的样貌,图他的家庭,图他对孩子的付出,图他一辈子再伤不了自己分毫。她怎么现在又图爱了呢?明明是因为没有爱,才适合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怎么会现在又要求他对自己有爱呢?
不,自己不爱他,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自己从不曾想真的靠近他,不想去吻他的唇,不会心疼他夜夜在窗前静坐,不会不顾一切冲到人群里去护住他,不会在意他笑着笑着又黯然神伤,更不会迁就他爱而不得的心酸。
跟自己孩子相比,似乎他的感受不值一提。
她气,她只气他对孩子的处境不管不顾,但现在她记起了,他们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似乎又没有那般生气了。
“好,我会带着孩子们到镇上住,你把事情处理好,到学校来找我,杨茂中,我不在乎你如何与他厮守,但是,既然我孩子叫了你一声爸爸,你就好好将事情处理好,别让他们遭受来自你带给他们的半点伤害”
“嗯,好”。杨茂中点点头。走到书桌边拿起自己上班要带的东西,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踏了出去。
郭洁看着他,他知道,他今日会如平日那样下楼,然后笑着跟家人道别,走出门去,但这次他再不回来。
郭洁梳了梳自己凌乱的头发,也如平日那样,跟了出去,两人走到门口,杨修杰和苏银华挡在那里看着他们。
“我去上班了,快迟到了,刚刚我们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以后依然好好生活”杨茂中笑着跟自己大哥说。
“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回屋子吧”杨修杰冷冷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杨茂中不急,恭敬的问道。然后立即又补充一句“我总得去休个假啊”。
“郭洁,你去帮杨茂中办休假,就说他病了,病入膏肓了”。
杨修杰转头跟郭洁说道。
“好”郭洁点点头。
“我都不知道自己病的这么重?不过没事,我休假便是了,还快活些”,他无所谓的说着,往后面退了几步,将外套脱去,扔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条椅子坐着看着他们。
“别这么紧张,我会好好休假的,我就跟郭洁闹个矛盾,你们就把我搞的好像是罪犯一样”杨茂中说着,抚了抚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衬衣,衣服有些皱。
“嗯,好好休假,等我们解决了一个瘟疫了,你就可以继续上班了,你说好不好?”
杨修杰说着又转头跟娘闲聊一般说“我啊,听到村子里一些流言蜚语,现在大伙都在想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然后就有老人说了一个传说呢,曾经有人啊,他无意间看到一只兔子,那个兔子躺在野外乘凉,脸上盖了一朵茶花,好惬意的样子,但那人走过去,拿开茶花,兔子脸下却是爬了根根蛆虫。”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一种病,兔子的病,但是它传到人身上呢,就变成另一种病了,男人不像个男人,女人不像个女人了,男人开始想男人,女人开始想女人,这样的人就绝了后,你们说,这样的病他到底只是病呢,还是会变成瘟疫呢?会不会在村子里传播?”
杨修杰语气极度平静的问。
杨茂中坐着听着,优雅的翘着腿,依然悠闲自在的样子。
“那要真得了这种病,还是要以绝后患呢”过了一会,他无所谓的说着,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波澜,起身往内屋走去。
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出来,脸上还是平和的表情,似乎刚刚进去喝了口水。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准备继续听大哥说故事。只是慢慢他的脸上开始淌汗,他又解了一颗扣子,深深呼吸了一下。
苏银华察觉他不对劲,朝他走近了两步,突然闻到一丝农药的味道。
“儿子”她冲了上去。
杨茂中侧过头呕吐起来,然后从椅子上栽倒,躺在了地上。
“茂中”杨修杰也奔了过去。
郭洁依然只是站着看着。
将杨茂中送到镇上的医院,镇上的医院害怕治不了,急忙派了车又将他送去了县城,在救护车里他已昏迷不醒。
苏银华看着医生对他抢救,他身上被接上了好多管子,嘴里除了用胶布缠着氧气管,连眼睛都被纱布蒙了起来,根本看不到了样貌。
这是他儿子吗?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她一边发抖一边想着。
村子里传出杨茂中跟郭洁吵架,喝了农药的消息。
杨明疯了一般跑去了镇子上的医院,却错过了他们,大半夜没有大巴去县城,他就一直跑一直跑。他跑摔了几次,爬起来又继续跑。
冲进县城医院,他看到依然在抢救室外的杨茂中一家,他们似乎都累了,都只是垂着头坐在那里。
杨明走到他们面前。
“没事了,救过来了,只是还没有醒”郭洁第一个抬起头看他。
他这才感觉累,浑身一软,跪坐下来。
从早上等到下午,医生才走出来说杨茂中醒了,他想见自己的娘和大哥。
两人走进去,他依然躺在众多仪器里面,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发乌的唇有点颜色。
“茂中,茂中,我的傻儿子呀”苏银华走过去,小心翼翼握起他扎着针头的手。
杨修杰站在一边,默默流泪。
“娘,大哥,我真的好累了,他也好累了,我们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杨茂中艰难的说着。
“我每天,每天都在煎熬,你们看着我在笑,但我内心却时时刻刻都在撕裂,我不得不去精神卫生院,我吃麻痹自己的药,它们可以帮助我无知无觉,让我能更加麻木的活着。有时候实在太痛苦,我都恨不得将所有的吃下去,不是想死,就是想不难受。这么多年,我就吃啊吃啊,越吃越多,但依旧越来越折磨。直到那夜,他站在我窗下,他来陪伴了我,我发现···他比那些什么药都有效多了,我们夜夜隔窗相望,不敢言语,不敢靠近,虽依旧煎熬,但是又卑微的觉得,能这样也足够了,今生,不敢奢求太多。”
“我一直对你们充满亏欠,所以,我哪怕压抑到了极点,也只是继续压抑,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有罪的,我有罪,他有罪,所以我总将他的感受放在了你们之后,即使我知道,他身上不管哪一道伤疤,都是用血和泪烙上去的。我又能做什么呢?有罪的我们本就该承受这些,我只得用内心陪着他受那酷刑,陪着他夜夜折磨。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我其实早就千苍百孔快粉身碎骨了。”
杨茂中疲惫的笑笑继续说“我真的累了,这一世我不要了,我不想再考虑你们所有人的感受了,我只想为自己做一次决定,为他做一次决定,不管不顾,为我们自己找一条出路”。
“哪怕,是在黄泉携手,那也好过在这俗世中孤独受罪”。
苏银华垂着头,擦了擦泪,笑着说“娘懂了,娘依你了,他就在外面,他也来了”。
然后转头对杨修杰说“去把他叫进来吧”。
杨修杰抬手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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