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摸牌。”
“六条,有人要吗?”
“等一下,我好像要胡了!”
“天啦,叶程安怎么又胡了,这是新手buff吗?”
这是俞白寒假里最热闹的一天,他心里知道,徐知霖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找个地方打牌,只是想过来陪他热闹热闹。
俞白则在今天又一次点了海底捞外卖,不过这次和一年前不同,陪伴他吃饭的不再是小黄鸭和泰迪熊,他有了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玫瑰花
附中开学的早,还没到正月十五,就把学生们全都叫回去上课。
学校提前开学还不过瘾,为了整肃一下在寒假里散漫半个多月的学生,开学第一周的周末,学校又来了一次摸底考试。
俞白这次考试的成绩不错,进了附中前两百名,虽然和陈非誉依然隔了一个光荣榜的距离,但是上艺考的分数线绝对没有问题。
年后他和老师又碰了一次面,老师夸他在专业课上也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陈非誉十八岁农历生日的那天,他们还计划一起坐火车,去到离岳市不远的一个古城。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周子林知道了,于是周子林就在他们的里说了出来,“有人要背着我们去古城旅游呢。”
徐知霖和宋楚他们纷纷跳出来表示,“什么时候,巧了,怎么我最近也计划去古城里逛一逛。”
于是两人行最后变成了七人行。
今年陈非誉的生日刚好赶上高考假,附中在放假这件事情上,素来是放三天要补五天,对于附中学生,真正的假期,就只有高考假一个。
只要不想各科老师留下的作业和明年上考场的就是自己,那这就是一个愉快的假期。
陈非誉和俞白他们一群朋友,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一起去到了那个依山傍水的古城。
古城很美,他们在那里待了三天。第一天先去坐渡船,古城在近代出了个文化名人,文章被高中课本收录了不少,他的墓就修在江边,坐渡船可以抵达。
李思衍表示:“来都来了,一定要去看看先生,求先生保佑我们明年高考语文拿高分。”
李思衍此人语文作文永远45分,理科生的脑子转不过修辞的弯,写文章总是欠缺了点灵气,他寄希望于去文豪墓前走一遭,说不定能有奇遇。
宋楚是个浪漫的文科姑娘,她读过不少先生的故事,边走边给朋友们介绍:“其实先生的墓和一般的墓不一样,这里没有墓亭墓碑,甚至连个黄土坟包都没有,他直接把骨灰埋在泥土里,只在上边竖了一块不规则的五彩石,算是墓志铭。”
是重生不重死的潇洒文人才做得出的事情。
红尘里的俗人大都看不开生死,如俞总这样的人,挑个死后长眠之所,还要看风水五行。
俞白他们走过象征先生八十六年人生的八十六级台阶,看到了宋楚说的那块五彩石。不是想象里五颜六色的石头,看着和普通的山岩没有什么区别,上边摆了沾着露水的新鲜花环。
不远处有一块石碑,刻着先生说过的话,“一个士兵,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
这里不像个墓园,太过质朴清幽,似乎和普通的山没什么不一样。
叶程安招了招手,对宋楚说:“五彩石上还刻的有字。”
“啊……我知道!”她想了一会儿,说,“‘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是不是这个?”
徐知霖好奇地过来张望一眼:“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子林耸了耸肩,文化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这十六个字每一个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他却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和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一样令人费解。
陈非誉觉得好笑,他招呼叽叽喳喳的众人:“我们给先生鞠个躬吧。”
少年们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先生的一生,但并不妨碍他们怀着敬畏之心,向先生表达自己的敬仰。
离开先生的墓地,少年们继续在古城里晃荡。
他们在初夏的夜晚沿着江边散步,走累了就找块石头坐下来,脱下鞋,把脚浸到江水里,感受着水流冲刷着脚心。
他们买装在青花瓷大缸里的特色泡菜,醋萝卜、醋黄瓜、醋藕……大家一起笑嘻嘻地站在路边,分着吃买来的泡菜,边吃还要边囔,应该要多放点辣。
城墙边有手艺人给女孩子拿彩绳扎小辫,宋楚和叶程安十分心动,体贴的男生们发现了姑娘们的眼神老往一边跑,于是一齐把她们推到手艺人的旁边。
陈非誉笑眯眯地说:“姐姐要给我们的朋友们把头发编得好看一点哦。”
“哎呀,两个小姑娘都这么好看,编彩绳肯定好看。”
他们还去了清吧听慢摇,叶程安被热情的陌生青年搭讪,她害羞地红了脸,躲到宋楚的身后。
李思衍初入声色场所,对什么都好奇,点了杯酒,看完酒精浓度,还想问一问它的化学分子式。
陈非誉找了酒吧的负责人,借了吉他,跳到驻唱的台子上准备唱歌。
宋楚和周子林他们带头尖叫:“帅哥——来一个!”
陈非誉穿着一件白色T裇,松松散散地露出好看的锁骨,他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吉他,调了调弦。
宋楚一边嗷嗷叫着拍照,一边忍不住吐槽:“看看我们班长,Bking之王,简直了。”
徐知霖不懂:“Bking是什么意思啊?”
宋楚不想解释:“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于是徐知霖拿出手机,念起了百度百科的解释:“‘Bking,译为b王,多为调侃语气。形容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cool,周身散发着光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为陈非誉量身定做的词啊。”
俞白坐在一边,没忍住也笑了。
在他看来,陈非誉这样Bking,也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陈非誉丝毫不知道朋友们在这样吐槽他,他独自Bking,独自帅气,调好弦了,他把话筒往下轻轻一压,然后朝清吧里的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长得好看的人总算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人们的视线。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陈非誉唱得是一首轻柔缓慢的民谣,少年的声音低沉温柔,他一边拨弦,一边唱起慢歌来的模样,特别让人心动,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唱到你的心里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陈非誉唱歌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俞白身上。
唱完最后一句词,陈非誉顿了顿,然后举起吉他,脸上带着明亮灿烂的笑容给大家鞠了个躬:“一首《借我》,祝我自己成人快乐。”
“希望变成大人的我,能够有亡命天涯的勇敢,可以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拥有杀死庸碌的情怀,还能……怦然心动如往昔。”
最后一句话,陈非誉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目光在俞白身上反复打转,把俞白看得耳根都红了。
酒吧里有兜售鲜花的小女孩,俞白在陈非誉下台前,买下小女孩手里所有的玫瑰。
趁着叶程安他们不注意,俞白和陈非誉一前一后溜出酒吧。
他们七拐八拐进到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这里灯光昏暗,巷子顶上倒着悬挂着一把把撑开的油纸伞,朱红、靛蓝、明黄……古旧的颜色和昏暗的灯光相得映彰,好像一瞬间让人回到民国旧影里。
俞白把玫瑰花送给陈非誉,刚摘下来的花,没有特别的包装,明艳动人。
陈非誉接过玫瑰,他的眼睛里好像落了星星,亮晶晶的。
他叫俞白的名字:“俞白先生。”
俞白的心开始砰砰地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找你讨一个名分了?”
俞白紧张得手捏住衣角:“什么名分?”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但有些话,好像还没正式说过。”陈非誉把玫瑰抱在怀里,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我想同你构建一段具有排他性的亲密关系——我想爱护你,也想占有你。”
陈非誉向前走一步,他在漫天油纸伞的遮掩下,想要亲吻俞白的唇角。
哪里想到,青石板年久失修,陈非誉一脚踩下去,松动的石板往下一沉,陈非誉没能碰到俞白的嘴唇,反而在俞白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靠!”陈非誉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踩狗屎的运气。
俞白张开双臂,扶住陈非誉,这个小小的乌龙让他没有那么紧张了,他笑了,主动俯身吻上陈非誉的唇。
“我以为……”俞白以为陈非誉什么都懂,但他也明白陈非誉的意思,他笑着说,“我以为我们之间,一直是排他性的亲密关系呢。”
陈非誉忿忿然地在俞白的肩膀上啃了一口:“那干嘛徐知霖还想要跟你睡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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