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你听我说,我正在开车往家赶,马上就能到家了,他不会有事的,你不会失去他,相信我。”
电话的另一端,是爸爸的声音,温和又让人感觉安心,除去声音外,就是个跟妈妈有着天差地别战斗力的男人,弱爆了……弱的让人觉得丢脸,每次骑在他的肩膀上抓着他的头发时,他总会说:“好疼,幸太快住手你弄疼我了!”(本人承认就是故意用力的。)
我很喜欢看到爸爸想要制止我,却又不想打我的为难样子,我喜欢妈妈警告的看我一眼,然后帮爸爸揉脑袋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我渐渐的跟他们划清了界限,渐渐地,不再叫他们爸爸妈妈……
是从,真正意义上明白江之岛盾子的恐怖开始的吧。
那是,最上面事情发生的前奏曲,发生的时间是久远到,我才刚刚学会怎么跟妈妈告状,扒拉出爸爸杂志,以及……真正意义上学会了想要活下去就要抛弃和付出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是一个对普通家庭来说,平凡的像是,刮花了的碟片让人没有读下去的*一样的一天,非常的普通又平常……
本来是应该这样的……
乖巧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吃着盘子里的奶油蛋糕,每天都love指数满满的妈妈在和上班中的爸爸煲电话粥。
从佣兵工作中退伍后的妈妈一直很不安,她最开始几乎都电话不离手的在跟爸爸打电话,而工作忙的爸爸很耐心的安慰着不知所措享受着平静生活的妈妈,然后渐渐的,他们之间分开后的联络变得少了,妈妈因为爸爸的努力,渐渐的适应了普通主妇的家庭生活,除了要洗窗帘的时候,踩着凳子亮出一身神技一般的动作外。
妈妈并不是独生女,她还有一个妹妹。
从事着引领时尚杂志模特工作的妹妹今天也在家,她非常没有工作中御姐形象的穿着蓝色的短裤跟黑色的背衫盘着一条腿,妈妈的妹妹坐在椅子上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几乎把盘子中的蛋糕都给戳成了酱,她一边用银质的叉子戳着蛋糕,一边用眼睛大体的扫过桌子上抹草莓酱的刀子,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小外甥。
女人的视线,让男孩感觉到了危机感。
“小姨……”
坐在男孩对面的女人,失手将手下的盘子戳裂了,她紧紧地握着叉子,然后又慢慢的放下,她将蛋糕的残骸用纸巾盖上了,然后伸手碰到了抹草莓酱要用到的刀子,她的对面是预料到了某种事的发生而不敢出声的小外甥:“……你知道吗?”女人用涂抹着鲜红色甲油的手摸着刀子的刀身:“我非常的讨厌你。”女人手中握着的刀子,突然就晃了过来。
一切都太突然了,像是在静止的湖水里打捞上来了尸体一样恐怖……又让人颤抖,铺天盖地的恶意席卷着幼小的身体,亲人冰冷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了像是东京天空树那么高的绝望。
我的存在就这么让你感觉到了恶心吗……江之岛盾子,这是大脑中唯一能快速反映出来的话。
“小盾子——!”
东西跌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妈妈的喊声,刺疼,还有……血?我的血……是的,把地板都染成红色了的我的血,好疼啊,好想哭啊……好想要大叫啊……好想要大喊妈妈爸爸啊……
“小盾子不要掐着幸太的脖子!放开他!”
是的,我是发不出声音来的……
有人正压在我的身上,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她的恶意,她的杀意,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只是突然爆发了而已……
感觉到恶心了吗江之岛盾子,苗木幸太的存在是你人生上的污点,他留给了你人生上的污点,你现在也留给了他心理上的阴影,这样就谁都不欠谁了,之后要好好相处啊……
呵……好好相处什么的……
哈哈……噗哈哈哈哈……
“在你活着的时候,让我们好好的和平相处吧,在你已经步入倒计时的人生的这段时间里。”
“我不会承认你的,你这种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恶魔。”
突然就感觉不到疼了,妈妈的声音也听不见了,爸爸的声音也听不见了,眼前只有江之岛盾子想要掐死我而整个扭曲起来的脸,只有超高校级的辣妹江之岛盾子还在,她静止不动的压在我的身上,不是压在儿时的我的身上,而是压在现在已经是国中生的我的身上。
“江之岛盾子。”
“江之岛盾子……”
“江之岛盾子江之岛盾子江之岛盾子江之岛盾子江之岛盾子想要杀了你想要杀了你想要杀了你……好想看到你陷入暴\乱中的表情!我好爱你对我生气时候的样子,暴躁的抓狂着,美得让我移不开眼,好喜欢啊……你想要杀掉我,却又杀不掉的样子……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啊……
“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喵呜~。”我也最喜欢幸太了舔鼻子(罐头)~~~……
……
虚弱中的苗木幸太被自家妹妹的猫给袭击了,他双手举起跛腿喵叫着撒娇的罐头,他手下的力道过重被猫咪咬了一口,不想让妹妹因为猫死了而哭上好几天的幸太忍住了要弄死猫的想法:“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房间里啊。”没有照顾小动物经验的幸太,像抱小孩一样托着罐头的屁股起床了。
发烧的后遗症让幸太的脑袋有点难受,虽然生病让人觉得非常难受,但是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家的味道让人很安心,幸太在医院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虽然,是一间单调的只有床、书桌、椅子和衣柜,毫无小巧摆设物的房间,但是……这确实是苗木幸太房间的摆设,是他单纯用来睡觉和储存物资的地方……
幸太抱着罐头拉开了自己的书桌抽屉,稍微拖出来一点就可以看到抽屉里放着的课本,但是……再往外拖一拖,被隔板挡住的内层里,摆满了便携式的冷钢武器,什么类型的都有,甚至幸太常常戴在身上的卡片刀和手刺都在里面。
是苗木幸太的房间里会有的东西没错。
幸太确定了抽屉里的东西没有被人动过后,转身走到衣柜前,他拉开衣柜的拉门,看着一层一层用木板隔开的隔间,伸手摸了一下门的内侧,他从里面摸出了一把纯黑色的剑,和一根纯黑色的棒球棍。
衣柜里的东西也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我睡了多长时间?肚子好饿……”莫名其妙从医院回家已经很久没吃东西的幸太抱着罐头下楼准备觅食,希望他能在家里找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幸太不期待诚能给他留饭,也不期待骸能做饭给病人,前者的可能性就跟十神白夜会放长假给副手一样,后者没毒死病人已经很好了。
幸太刚抱着猫到1F就听见了妹妹小桃在客厅里高兴的大笑声,还有一个有些轻的声音在陪着她一起笑,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很可能会忽略过去,幸太很确定这个声音不是骸的,骸只会对诚笑……而且绝对不会出声音。
外来者或者是敌人,这是苗木幸太奇葩构造的大脑唯一想到的两种选项,如果客厅里的人是第一个选项,那么他还有活命的可能性,但……如果是后者……
……我们还是跳过这个问题吧。
苗木家很少有客人来串门,一般能进苗木家的只有两种人,家人跟手下(纲吉这么多年没被弄死的真相在这里啊)。苗木家唯一人缘广泛的只有苗木爸爸一个,但是他也从来都不会带客人回家,原因一是他家儿子很怕生(不是怕生,是讨厌领地被占),原因二是全家人都偏爱安静的环境,就是因为这样,苗木家几乎没有客人来,而一年中会来几次的,只有被苗木幸太编入手下中的沢田纲吉……
幸太抱着猫打开了自家客厅的门。
下午的阳光将客厅里奶白色的沙发照的有点泛着金黄,一大一小的身影趴在茶几上折着什么,她们周围是散乱了一地的彩纸,仔细看看,才发现满地都是小小的纸鹤。其中一个在努力折的是幸太的妹妹,而另外一个……让幸太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喵呜~~~。”
“嗯?!欧尼酱!”听见猫叫的小桃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T恤一脸没精神抱着猫的自家哥哥,她放下画笔啪嗒啪嗒的跑到幸太面前要求对方蹲下来一点:“嗯嗯,已经退烧了。”小桃有模有样的学着骸之前帮幸太摸额头的样子。
幸太抬手弹了小桃一个脑瓜崩:“骸呢。”
“好疼,舅妈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说是遣送走?什么人来着,她说你醒了后要给我做饭,晚上要陪我一起睡觉,舅舅哒说晚上会晚一点回来,让你给他留饭。”小小年纪就能完成大人嘱咐的小桃揉了揉被弹疼了的脑袋。
“谁啊?”生病之后格外懒的幸太惜字如金的盯着妹妹问。
小桃看着自己惜字如金的哥哥,然后又看了看在客厅坐垫上坐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客人说:“小桃的‘客人’凪姐姐哟!哥哥今天要做三个人的饭哟!”之前从舅妈那里知道自家哥哥对于拜访的人,都会扭曲成敌人后,她就特别的在客人这两个字上咬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