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感和挫败感铺天盖地的把我淹没。
我失去意识前,他把一条链子挂在我的脖子上,冰凉的感觉贴着皮肤让我起了鸡皮疙瘩。然后谢少云亲了我额头一下。
“阿志……”
后面他再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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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有说完狗血台本里的每一句经典台词吗?(不、你没有)
我再醒来是干咳醒的,嘴巴里那块儿手帕已经去掉了,就是喉咙干的很厉害。
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睡衣,躺在少爷的床上,盖了被子。
天已经快暗了。
少爷坐在床边,他似乎坐了很久。我注意到天边已经发暗,太阳早不见了踪影。这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阿志,你没事吧?”
“水……咳……”我咳嗽着艰难开口。
他赶快把早就准备好的水给我端过来,我一口喝光,放下杯子的时候看见了手腕上的勒痕。
刚才发生了的荒唐的一幕让我上火。
“阿志,是我神志不清,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少爷向我道歉,“对不住。我没控制好自己。你如果恨我……生我的气……我都理解。都是我的错。”
他的解释太荒谬了,像极了去年我在帝豪睡了一个18岁的小姐,被CICI抓奸在床的话。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我问他,“我都昏过去了你还掏我屁/眼?你射里面了,我不会得艾滋吧?”
少爷有点无奈的看我:“阿志,男人和男人之间不会得艾滋。只有滥交的那种才会。”
“你干谁不好,为什么要干我?”我恼火的问,“帝豪的那些小姐,我也都给了钱,人家愿意我才脱裤子。凡事要讲个你情我愿吧?少爷?”
“我刚才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想发泄。”他扶着额头说,“阿志,真的是我的错。可是你知道,吃了猪肉的人,在兴头上,已经不是自己了。快感被成倍的放大,就想要吞噬我,我也不是很想做,就是兴奋的浑身不安,做点什么。然后你就提肖朗……我的理智就崩了。”
我咳嗽了一声,问他:“为什么?”
他看着我轻声说:“你有点像他。”
我像肖朗?这回我是真糊涂:“我跟肖朗哪里像?”我个糙老爷们,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不洗脚,跟精致的肖朗完全不一样啊。
少爷依旧看着我:“说不上来。可能是眉目间的气质有点像。”
“你要是真喜欢肖朗,为什么要跟他分手。”我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少爷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我看到了曾经那个穿着校服从楼上下来要去上学的少年。
“我既然要决定走老头子的路,就不能保护他的安全了。谁知道哪天他就出事?” 少爷说。“他太好。我不配。”
我内心一方面依旧想要狠狠揍他一顿来缓解怒气,一方面却又忽然的难过起来。然而为什么难过我却说不清了。
“你没了肖朗,就能找我随便发泄?少爷,我是你兄弟。”
少爷不说话了,抿嘴看我。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我警惕的看他。
“阿志,我知道我怎么都不能挽回之前的过失。这次换你在上面?你睡我一次。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好不?”他说。
我吓了一跳:“少爷你疯了!你快把衣服穿上!”
他脱得干干净净,双腿跪在床沿上:“阿志,你是我喝了血酒的兄弟,我这么对你,真的是自己都没脸。你上我吧。”
他这么一说,我连他的身体看都不好意思看。手忙脚乱的给他把衣服穿了起来。
“你先坐下,少爷。”我跟他说。
他还是看着我。
我摸到了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他在我昏迷之前给我戴上的,估计也是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随便塞我个东西。项链的吊坠是一朵云彩,中间镶嵌了颗蓝宝石。
“你干吗给我带条项链。”
云彩。
谢少云。
“这不是肖朗送你的定情信物吧?”我随意口一问。
他沉默了。
竟然被我猜中。
原来我脑子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那这个我不能带啊。”我说着就要取项链下来。
而且个男人带这么女里女气的项链也太娘了。
“别摘了,带着吧。”他说。“我也就这件东西最珍贵了。你带着也不难看。送给你。”
“还是算了吧,金链子比较适合我。”
“你如果还当我是兄弟,你就带着。”他说。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能不带着?
最后我对他说:“少爷,今天我们算是把话说开了。这个事情,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毕竟我是个男人,被你上了也不会少块肉。但是以后第一不能再沾猪肉,第二如果真的想要,还是去帝豪找个姑娘吧。”
“好。我知道了。”少爷问我,“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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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准备奔赴河源庆山镇当天,李泊霄赶了回来。
下楼的时候,他坐在茶几边喝茶,还拿了最近的几分报纸。
这些前几天的报纸,不约而同的用了类似的新闻作为头条——
《数千警力同时出动,陆空起动围剿各大‘毒村‘》,《铲平羊城毒军大本营,端清广佛制毒产业链》,《禁毒英雄张兵再立奇功,警民联合共建良好社会》……
“哇……”李泊霄看见我,把报纸扔在茶几上,笑道:“我几十天不在,你们真的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千秋万载,利国利民。”
“你走的那几天就挺突然,事情结束了回来的也很突然。”我问他。
“谢少云带你和徐嘉走了,羊城空虚,总不能没个人在这边盯着吧。再说了,战军和阎秘书已经把计划准备好,我看过了,还可以。”李泊霄拿起茶来饮了口道:“我来解决仁和堂的事情。”
“羊城靠你了。”少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回头去看,他已经缓步下楼。
今日的少爷显得格外肃穆,他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小白花,带着墨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强叔和强姨的骨灰如今装在一个盒子里,正在他怀里托着。
“现在就走?”李泊霄道,“未免太早了一点。”
“今天真叔要到庆山。我得赶在二叔去之前,和谢国真谈一次。”少爷说,“还能不能从庆山老家回来,就看他的选择。”
李泊霄点点头:“谢国真这个老狐狸,自己盘踞在潮汕,一言不发,就看你和谢国华内斗。不过他迟迟不出手,也算是有一线生机。如果你和他没谈拢,你们庆山帮在羊城的生意,我就接手了。”
少爷看了他一眼:“我会回来的。”
李泊霄笑:“你回来不回来,都不紧要。大志回来就好。”
说完这话,他俩都齐刷刷的看我。
李泊霄的态度暧昧不明。
而少爷……
少爷垂下了眼:“仁和堂的老祖宗,谭彬,大鸡哥都留给我。插香那天给我带来庆山。”
李泊霄道:“你放心。欠你的账,我会让他们亲自找你还。”
别墅外面停了五十多辆汽车。
大家都在等着少爷。
我们出来的时候,汽车都已发动。
前夜积累的雾气弥漫在山岗间,太阳从天边正挣扎着透露出第一丝光线,划破了重重迷雾,瞬间将明亮洒满人间。
少爷抬手挡在眼前,看了一下远处的天边。
“走了。阿志。”他对我说。
===OK
第30章 真叔
沿着京珠高速,从广州出发,向北开四个小时,深入山区,就能到达庆山。
外地人一般很难想象,在改革开放后号称遍地黄金的广东地区还有这样偏僻的地方。
曾经的庆山,彼时还是个小山村,村里绝大部分人都姓谢和卢。村子周围只有砂砾和石头。山就是石头上盖了一层土,河就是山上流下的水里混着泥沙。
这里什么也长不出,年年山洪暴发,树能冲倒一半,人也冲没一半。
这里的村民,穷的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村里的学校,有一个教室,小学一年级到五年共用一个老师。后来老师因为条件太差,生病死了。小孩就上学要走二十里的山路,去最近的城关镇上学。
然而这种困难模式的教育并不能给这个落后贫穷的地方带来任何的改变,熬到大学毕业的人,都去大城市打拼赚钱,但是眼界格局依旧限制着他们的命运,让他们在生活中捉襟见肘。这些人活着已经不易,没有人能够回头为剩余的人做些什么。
穷乡恶土出刁民。
这句话不会错的。
穷困潦倒的庆山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大城市打份工。
因为太穷,所以无所牵挂;为了钱,能付出一切。不怕死、没负担、能吃苦、敢搏命……这才让谢强带着一群庆山帮的人,二十年间在羊城甚至是珠三角地区拼一方天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庆山帮里只有庆山人。也就是在近些年,逐渐才变成能者上位,即使如此,依旧有一半以上的庆山本土人,还有另外一半也几乎都与庆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