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鸽点头:“中生代中,唯一能和大型恐龙抗衡的就是帝鳄。但佐伊的进化方式注定了他只能打阵地战。”血鸽继续翻看镜头:“左泊棠……这组走的是兽脚亚目进化,同样经营已久,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猜出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剩下来还有一组……”
血鸽愣是再挑不出一组“物资充沛”。
应湘湘一笑:“凯撒,从二叠纪吃到三叠纪,食物储备最充沛。”
镜头扫过几位重点关注的种子选手,血鸽:“魏衍选手……开局直接宰了两只大型水龙兽和一条鳄,破坏初始生态平衡,始终没有新进化点产生,但我还是相信,魏选手是一位不需要利用规则也有赢面的实力级选手。应老师,你觉得谁会在这一局取胜?”
应湘湘略一思索:“我押围巾中的一位,因为翼龙——我相信制空权。”
血鸽笑道:“买定离手。”
屏幕中央。
巫瑾小队迅速攻破毫无防备的山谷,利用装备优势淘汰了三名练习生。
在摸清物资箱方位后,几人再度向前方进发。
应湘湘忽然一顿:“等等,他们去的是坐标E006山谷?!”
镜头切换。几乎在同一时刻,卫时领着翼龙出现在E006的另一侧。
爆破声再度响起。
晦暗不清的视野中,两队遥遥相对。
巫瑾心跳一窒。
耳中异兽高鸣,视野因为巨兽踩踏而不断震颤。空中被密密麻麻的翼龙占领,它们围聚着翼展将近两米的首领。
首领亦步亦趋跟在大佬身旁。
卫时同时看见巫瑾。
隔着几百米,视线蛮横掠过少年淡色的唇,被护目镜遮挡的眉眼,紧实柔软的腰,火烧火燎如同侵略。
他舔了舔唇。
如同一个暗号被对上,巫瑾骤然自板龙脊背跃起。
不是做梦,他没记错——
男人扬眉。
盘旋于身旁的翼龙前仆后继自山崖起飞,他自峭壁一跃而下,纯黑色的大氅猎猎有声。
直播室内,应湘湘一声急促的惊叫:“刚才还说王不见王——”
巫瑾如同离弦之箭蹿出,身下板龙低吼,那只属于他的翼龙飞快追赶。
从纪元伊始到纪元之末,显生宙,中生代,横跨三叠纪五千万年。
从众生于灰烬涅槃,到第一只翼龙振翅。
终相见。
第93章 惊飞
巫瑾秒速发射的一瞬, 林客一阵恍惚:“卧槽,对面是谁?这么能装……还有点小帅……”
明尧一拍屁股下的肯氏兽,这一刻似乎又想起了在“恋人牌”被支配的恐惧:“卫时选手……想什么呢!他就一个人, 咱这四个人!帅?帅能当饭吃吗!你这是没遇我们左队,队长那才是帅的合不拢腿!——哎小巫!”
明尧忽然扯着嗓子火烧火燎大喊:“小巫!慢点慢点!咱俩一起组成头部!”
万兽奔腾, 薄翼惊飞。
直播平台, 弹幕在巫瑾冲出之后呈现爆炸式涌动:
“啊啊啊啊啊啊!我特么都看呆了——这么惊天动地嘤呜呜嘤!竟然泪目!”
“小巫冲呀——”
“围巾重逢!”、“纪元恋歌!”、“开车前奏!”
镜头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
光影将光怪陆离的三叠纪不断打磨, 追溯着巫瑾的机位忠实映出少年上扬的唇, 狙击目镜下熠熠的流光, 龙背上弓起的脊梁像蓄势待发的刃,冲入敌阵有如利刃出鞘。
少年的腰腹紧收,在颠簸的坐骑上驾驭地稳稳当当。克洛森秀近四个月的实训让昔日男团小主舞脱胎换骨,每一寸肌肉、关窍都被精准控制,乃至全身沸腾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向前奔去。
山风撩起碎发, 肩胛一对蝴蝶骨振翅欲出。
卫时紧紧看向他。
两人同时拔枪!
导播室内,应湘湘飞速为观众解析战况:“E006山谷,也是我们所谓的无人山谷——没有选手干扰, 生态环境非常简单,属于三叠纪初期。该山谷能提供的进化点有限,但生态位入侵之后会呈现指数式增长。”
“古代哲学家曾经说过, 生产力是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客观物质力量,社会关系和生产力密切相联——反应在我们的淘汰赛规则中, 各小队的竞争关系、物资积累都将由‘进化点’的‘生产力’决定。那么两队的冲突简化,就是物资箱占有权的冲突。”
血鸽点头:“物资箱在沼泽, 可以看出,两队都在依据物资箱坐标布局——很好,明尧更改策略,先去低谷寻找物资。巫瑾被留在前线挡住卫选手。”
镜头正中,少年猝然截住即将降落的卫时。
男人对滑翔翼控制精准,一个滞空在离地六米处虚悬。他一手桎梏住伞翼支架,右臂抬起麻醉枪于瞬间点射——
巫瑾从龙脊上翻身而下,落地时帅气翻滚,势能过渡到肩侧,卷起的袖口中手臂肌肉紧绷,完美化解冲击。他抿住唇,毫不犹疑反击!
阳光映在两人出乎一致的狙击目镜上,交锋时镜片偏光肃然凌冽,如同白刃相错激出的火光。凶猛、蛮横,血性激荡。
应湘湘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
如果说围巾CP在作为队友时配合默契,那身位对手时的“默契”几乎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炸裂。他们的路数相似却不完全一致,但无论是卫时悍兽直觉一般的进攻、还是巫瑾布局缜密的反击都直指对方要害。
行云流水,酣畅凌厉。
默契无言。
就像是暴力美学的极致。
正在此时,天空中怪叫传来,追随两人的翼龙盘旋而下!
膜翼裹挟飓风而至,卫时的那只空枝翅展2米,比巫瑾的蓓天翼龙大了三倍不止。小翼龙愣是顶着对面压力嘎嘎叫着不甘示弱挑衅。
巫瑾一把扯回头铁硬刚的小翼龙,视线不受控制与卫时碰撞——
男人打了个手势。
空枝翼龙秒速条件反射,一个扑翼把正在老老实实取景的摄像机拍到一边,镜头连着转了好几个圈,啪叽一声倒在地上,取景框扫过针锋相对的两人,继而是无穷无尽的翼龙。
卫时借着拔枪再次贴向少年目镜。
吐息灼热纠缠。
深茶色镜片下,巫瑾的瞳孔瞪得溜圆,从脖颈到脸颊泛出淡淡的红,原本上翘的唇微微张开,像是在无意识索吻。
男人眼神骤暗。
又一架机位飞来,大氅陡动翻滚。巫瑾蓦然反应过来,一个肘击落空,却因此逃出劣势,接着近战相搏,巫瑾扛着麻醉枪径直就是一枪托上去,与摄像机背身,利落拉开距离——
男人俊美的五官、不可见底的眸几乎每一寸都在疯狂撩拨少年的渴望。
再一架摄像机。
两人再次进入激战激战,退入丛林边缘。分不清是血液里好战的天性、雄性出乎与本源的征服欲还是暴力本身的魅力,将巫瑾的理智燃烧的差不多消失殆尽。
直到缠斗入溶洞区。
一片漆黑,水滴嘀嗒,嘀嗒,顺着钟乳石淌下。
镜头在溶洞嗡嗡飞过,终于转身向远处离去,一片沉默。两个人都在掐算着镜头什么时候过。
十二秒。
巫瑾抱着麻醉枪,从石笋后警惕绕出,毫不意外被枪口指住——
视野幽暗,卫时逆光低头看着他,光线中飞尘缓缓,将男人描摹出浮金轮廓,石笋上凝聚的水滴似乎过了许久才落下。
落水飞溅。
嘀嗒。
时间魔咒打破,凝滞的静止解锁,光影因扰动而炫目。
卫时的麻醉枪被随手扔下,灼热、干燥的手蛮横插入少年温软的小卷毛,拆了护目镜,迫使他抬头,另一只手毫不留情扒去巫瑾的作战服,在光滑的肩、肌肉浅薄的臂与蝴蝶骨之间肆意撩拨。
巫瑾急促喘息,几乎要呜咽出声,然而就在他开口的一瞬——男人突然将他压在湿润的石壁,凶狠印上干燥的唇。
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吻。
第一次教会巫瑾用枪的左臂就在少年最脆弱的颈椎上摩挲,曾经握着他卡入扳机的手指扣住要害,粗糙的枪茧甚至要压迫出红痕——就像是白垩纪最凶残的暴龙,吞噬猎物时连骨髓都不会放过。
巫瑾的脑海中炸出一片片烟花。
理智被喜悦和本能淹没,他毫无章法的想要回吻,却显得更为笨拙。浮沉之中只有大佬制住他脊背的那只手像是托举浮船的龙骨,当手掌堪堪擦过腰侧,巫瑾微微一颤,小幅度呜了一声。
然而几乎同时,巡回摄像机再次被无人机送入山洞。
卫时一顿,从少年温软的唇舌中撤出,右膝挟持不放,把人抵在石壁上,食指虚竖于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无人机糊里糊涂转了一圈,溶洞安静无声,于是又载着摄像机离去。
两人高的石笋后,巫瑾呆呆看向卫时。男人衣衫平整,狙击手套露出半指,腰间挂一把弯刀,明明浑身上下都危险禁欲,薄唇却带着色气的红,如同尖刀染血,荷尔蒙轰炸一般溢出。
巫瑾鬼使神差地舔了舔男人的手指:“大哥……”
卫时的瞳孔如有黑云压阵。
“叫我名字。”他命令。